V第十三章[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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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棲在枕邊的蛇悄然溜走，沒留下絲痕迹。

直到朝汐回來將驚醒，林湘不僅不惱依舊雙眼帶著笑意，穿了件藕色綉合歡抹胸，側躺在床上撐著腦袋看著朝汐，黑亮的發似絲綢般鋪散榻上。

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事情辦得怎樣？」

朝汐眸光閃了閃，看向床榻又忙撤回視線。嬌憨的面具下最為可怖的心思，措辭好半晌才搖頭：「尚未成事！」

林湘忽然沒了笑意，蹙了蹙眉心問：「怎回事？」

朝汐將在棠梨院門口看到的切，事無巨細統統告知了林湘。

林湘聞言，咬了咬牙，忽然坐起拳打在了錦被之上：「好你個王奎，竟敢兩邊討好！」

王奎的家人，林湘早便讓人守了起來，堅信王奎不敢背叛，那最有可能的情況臨陣脫逃，怕惹了人命官司，藉機在顧懷瑜面前自導自演了番。

朝露望了眼外頭，低聲道：「或許棠梨院那位刻意為之？」

林湘嗤了聲，「不可能！沒那腦子，也沒那實力！」

頓了頓林湘沖朝露招手：「明日早，把王奎給我叫過來，我倒要聽聽怎解釋！」

朝露點頭：「！」

夜未睡好，第二日林湘便起得晚了些。

朝汐正用篦子心翼翼替梳著頭，瞥見眼底的青黑，聲道：「姐用不用再休息會？」

林湘對鏡眯了眯眼，冷聲問道：「朝露回來了嗎？」

朝汐朝外頭看了眼，搖頭：「還未，現在時辰尚早，許人多眼雜還得再等等。」

靜默無聲中，朝汐感到了些許壓抑，這時林修睿身邊的廝捧著個盒子進門，「奴才給大姐請安。」

林湘表情忽變，眼角眉梢攀上笑意，圓圓的眼睛清純到了極致：「哥哥回來了？」

廝將東西遞上去，恭敬道：「回郡主，少爺剛回府便命了奴才過來，這會正沐浴更衣，請姐過去趟。」

林湘使了個眼色，朝露便掏出兩粒銀子塞到手中。

「你去告訴哥哥，我隨到。」

廝得了賞賜，高高興興回去復命。

朝汐邊挽著髮髻，邊挑著好話哄林湘開心：「世子爺待姐真好，奴婢還從未曾見過哪家哥哥及得上世子半分呢！」

林湘被這打岔，暫時撇去了心中不快，伸手將盒子打開看了眼，又猛得關上！

臉頰倏然間染上紅暈，咬了咬酥麻的唇，癢意路傳到了心底。

不期然間，想起耳邊呢喃和舌尖的糾纏，心裡泛起陣陣漣漪。

灼熱的呼吸猶在耳畔，哥哥，忍不了了，等過了這陣尋個合適的機會，便替另外安排個貴女身份，迎娶。

朝汐好奇：「姐，世子這次又送新奇玩意來了？」

林湘睨了眼，將盒子心翼翼藏到妝奩下的抽屜里上了鎖，「沒，快點替我上妝！」

拍了拍臉頰，心著實跳的厲害，自從挑明了那層關係，哥哥越發大膽了起來，這會竟然連……連著東西都敢送了！

久等朝露不回來，期間林修睿又派人催了趟，林湘便暫且將此事放下，收拾妥當先去了登宵閣。

棠梨院中，顧懷瑜起了個大早，命紅玉取來靈芝、首烏、枸杞、黃芪等物並塞到了酒罐子里。

「抱上這個，跟我走趟。」

顧懷瑜叫上了綠枝，別看紅玉年歲大些，膽子倒不如綠枝，即便隔著罐子，紅玉也不敢碰。

綠枝顛了顛手中灌滿酒的罈子，不解道：「姐，咱這去哪？」

「送禮！」

「送禮？送到哪裡？」綠枝驚詫。

顧懷瑜笑笑，沒再解釋，想要將自己摘出去，這蛇就必須得過了明路。也正好尋此機會，為自己尋個靠山。

壽安院在王府正東處，距離棠梨院好些距離，綠枝抱著個碩大的罈子，路行來引來不少側目。也奇怪，綠枝這丫頭好像天力氣比人大些，抱著這沉的東西，路走來步伐輕盈，也不見喊累。

映雪正在院裡頭打理老夫人細心養著的蘭花，瞧見主僕二人的時候也吃了驚。忙丟下手中的濕布巾走上前來招呼。

「二姐。」

顧懷瑜朝笑道：「映雪姐姐，祖母可還在歇息？」

「老夫人覺淺，卯時刻便醒了，這會正禮佛呢。」映雪和顏悅色道：「姐請隨奴婢來吧。」

屋子裡飄著醇厚的檀香味，老夫人雙手合十指間掛著佛珠闔眼拜在佛龕前，嘴裡默念著經文。映雪沒有出言通報，顧懷瑜也沒有動作，安安靜靜站在原地等待，綠枝依舊恭敬地捧著罐子，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時間倏然而過，屋中安靜地能聽到窗外鳥鳴。許久，老夫人才起身，看了眼顧懷瑜坐到了軟榻上。

顧懷瑜欠身行禮：「孫女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淡淡地嗯了聲，初春忙端上剛沏好的茶，虞氏接過茶啜了口，才蓋好茶碗對著顧懷瑜道：「起來吧。」

頓了頓，將茶碗擱到了桌子上，問：「這丫頭手裡抱的何物？」

顧懷瑜仍舊跪倒在地上，向著老夫人道：「昨個夜裡得了個好東西，孫女剛回家沒拿得出手的，索性將此物獻與祖母。」

老夫人眯了眯眼，朝旁揮手，白嬤嬤立馬就上前將綠枝手中的罐子接過，入手的那刻，手腕沉，差點摔了下去。

老夫人狀似不察，隨口問了句：「這些年，你在顧家過得可還好？」

顧懷瑜點頭，徐徐開口，挑了些昔年趣事與老夫人訴，關顧氏的苛責只言帶過。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眼，搖頭打斷：「我想聽的不這個！」

審問顧氏的卷宗自己還好好收著，樁樁件件皆知曉，這些年顧懷瑜過的日子，定比之還慘數倍。

問只想知道，這個孫女的心性究竟如何。

顧懷瑜怔了片刻，斂去了面上的笑意，雙水潤桃花眼沒有絲毫波瀾：「祖母真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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