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九章[06.10]
【註：豆豆VIP書籍，以下章節設置了防盜，如果UC瀏覽器出現漏字錯字，建議複製網址到其瀏覽器閱讀。】
閉了閉眼睛，不忍再看第二眼，想要抽身離開，卻發現自己沒了腳，淡白如霧的身軀被禁錮到了地上，只能幹看著自己的屍體，等待……
等？不知道，可冥冥中就有個聲音在告訴，等著、等著！
夢境里的時間總過得飛快，屍身逐漸開始腐敗流出微黃色的液體，濃烈的味道引來了附近野狗。顧懷瑜眼睜睜地看著它啃噬自己的身軀，每咬口，自己身上便痛上分，似被凌遲，直到露出森森白骨，連骨縫中的碎肉也被舔舐乾淨。
來也怪，任由惡狗再搶食，也不曾有隻去啃噬的臉頰，許恨意太過森然，連野狗也不敢碰觸。
周圍忽然起了濃霧，蒼茫中有影影綽綽的人在晃動。看不清誰，想要伸手撥開白霧時，倏然間畫面轉。
榮昌王府中火光滔天，濃煙將天上的月遮掩，半面黑幕被照成了紅色。府中殺伐之聲響耳畔，顧懷瑜飄半空卻感受不到丁點熱度。
大門轟然倒塌，朱紅的漆已經被燒的焦黑，林修睿抱著面目全非的林湘從大門處逃了出來，曾幾何時有多風光無限，現下就有多狼狽。
「殺無赦！」聽到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嗜血的恨意。
人影虛晃而過，兩方人馬纏鬥到起，血漸漸染紅了王府大門，匯聚到了那人腳下。
林修睿抱著林湘閃躲，終不敵，被幾人追上，劍光忽閃，兩人的頭顱應聲而落，咕嚕嚕滾了老遠，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看到那個高大的人影，踏過匯聚成灘的血液抬腳上前，浸滿鮮血的靴子碾上那顆腦袋，狠狠踏，紅白的腦髓噴了地。
顧懷瑜心裡驚，這人誰，竟如此恨這二人！想要湊上前去看清的面容，可周圍就像隔了件不可逾越的屏障，怎都看不清。
忽然間整個畫面驟然間如石落水，泛起陣陣波紋。顧懷瑜被股巨力拉扯，再睜眼時，已然回到了顧宅那棵梨樹下。
宅子荒蕪許久，落葉已經堆了厚厚層，那顆梨樹依舊茂盛，碩果掛滿枝頭，枯瘦的枝條撐不住，啪嗒聲，顆梨落在了堆砌的墳包上。
墳新砌的，蓋在上頭的泥土還很潮濕，過不去，只能看到墳前立了個背影。
默默放了枚同心玉扣在墳前，跪倒在地低聲啜泣：「你會不會怪我？」
「對不起，我當不了好人了。」
身有鏗鏘撞擊之音響起，空置了許久的顧宅被烏泱泱的人群圍了起來。領頭之人渾身包裹在黑衣里，左耳道齊整的疤痕，竟殘缺。
「宋時瑾，你以下犯上，預謀不軌，論罪當誅！」
像沒聽見般，緩緩蹲坐到墓碑旁，將頭倚靠著墓碑，手指繾綣地流連在顧懷瑜這三個字上。
口中喃喃自語：「對不起！」
半隻耳見毫不在意的模樣，咬著牙道：「動手！」
泛著寒光的利刃齊數刺過，沒有反抗。
萬箭穿心，便這最終下場！
顧懷瑜在那人叫出宋時瑾時，心裡便咯噔聲，見寒光閃過，想要伸手護住，雙手卻穿過模糊不清的臉。
能聽到，虛弱的聲音。
「你等等我啊，走慢點……可別，忘了我！」
「二狗子！」
眼前忽然黑，顧懷瑜從床上彈起來，橘黃色的燭光照得床幃朦朦朧朧，呆了好半天才發現，原來只做了個夢。
紅玉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跳，瞬間從迷瞪中清醒，撩開床幃。
「姐，您怎了？」
顧懷瑜眯了眯眼睛，將眼角噙著的淚生生憋了回去，「無事。」
紅玉疑惑：「我方才好像聽您叫了聲二狗子？」
顧懷瑜低頭沉默半晌，視線落到了錦被上，啞聲道：「你聽錯了。」
紅玉撓了撓頭，嗎？還自己做夢了迷糊了？
「你先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房間內重新歸寂靜，顧懷瑜卻怎也睡不著了，不知道這切究竟夢，還上輩子真的發生過。
不然，為何看不清宋時瑾的臉。
那多年，都沒有消息，究竟死活，也不知道。
或許還活著，只忘了。還有可能換了名字，宋時瑾找不到了，畢竟王府千金和下人之女，誰都無法聯想到起。
抱著最點美好，想，又或許功成名就了，不願再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這樣那便最好，宋時瑾，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自在怒罵，嘲笑中長大，見到二狗子的時候，還個乞丐，沒有名字，渾身髒兮兮的如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因為同病相憐，因為沒有人話，顧懷瑜便拿了當最好的朋友。
只要尋了機會從顧氏手中逃出去，往往陪著宋時瑾呆就半日。很沉默寡言，通常顧懷瑜自自話，偶爾，才會出聲應句。
可不在乎，有人能安靜聽話就好。人生已經這苦，便與些美好的事吧！
這想著，便到了天亮。
顧懷瑜起身，用冷水潔了面，喚來綠枝替上妝，掩去眼底的疲憊。
綠枝且心疼眼底的烏黑了，嘴裡不住的念叨，「姐，你昨晚沒睡好嗎？怎的如此憔悴。」
顧懷瑜道：「大概夢魘著了。」
「哎，只能先替姐遮遮了，等會您再好好睡覺。」綠枝手上動作麻利，也不知這手從哪學的。
顧懷瑜心不在焉應了聲，昨夜的夢境還在腦中揮之不去。算算時間，加上上輩子，自己也有十多年沒見到宋時瑾了，也不知現在身在何方，過得怎樣。
「姐？姐？」綠枝出言叫道。
顧懷瑜回神：「何事？」
「您往上抬抬眼睛，我給您眼底敷點粉。」
剛收拾妥當，張氏身邊的妙言便進了屋。
向顧懷瑜欠身福禮道：「二姐，夫人請您去趟壽安院，表姐和表少爺到了，這會子正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呢。」
【公眾號】
02、添加公眾號（），原創小說平台，作者授權，完全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