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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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正主回來，不就要將送走了！

想得出神，八哥被扯得痛叫，回過頭狠狠啄了口，林湘吃痛，面上閃過陰狠之色。把捏住了八哥的脖子，看它在手中掙扎著斷了氣，然片片扯下它翅膀上鮮艷的羽毛，丟到了廊下池塘里。

顧懷瑜，你別怪我心狠手辣！只有除掉你，整個榮昌王府才能回歸到以前的美好。

這邊，顧懷瑜跟著妙言出了門，行至花園處，看著蔥鬱的花草和堆疊巍峨的假山，默默等待著，知道，林湘不會放過這個先行踐踏的機會的。

果不其然，剛繞過水榭，遠遠就瞧見道鵝黃的身影靠近。

如前世，林湘還那副天真爛漫可愛模樣，很聰明，知道以己之長避己之短，容貌上比不了旁人，索性就不當那弱柳扶風的才女，臉上日日掛著笑，性子跳脫活潑，倒為平淡的五官添了彩，嬌憨可愛也另種滋味。

「妙言姐姐，這新買的丫鬟嗎？怎勞動你親自給我帶來？」哎了聲，視線落在顧懷瑜裙擺處，皺了皺眉：「怎如此骯髒！」

林湘穿戴好，便撇開了下人自己躲到了暗處，在顧懷瑜踏進花園的那刻，心裡那跟弦就繃緊了，連呼吸都急促了兩分。

知道顧氏有意虐待，有時連飯都不讓吃。以前經常在面前念叨，自己家裡那個又丑又蠢的賠錢貨，連給提鞋都不配，又加上朝露方才所。

以為顧懷瑜也不過個醜陋粗鄙的鄉野村姑，就等著出現，自己便上去碾壓番，讓無論從舉止還外貌都不敢生起絲毫比較之心。

然而等見到真人那刻，才知道，顧氏錯的有多離譜！

顧懷瑜雖渾身稀糟，還有些不堪入眼，但那容貌竟將這些生生壓了下去，連裙擺處的血漬都成了點綴般。

這多年的磋磨，竟然都沒讓毀了！

許不能出門，膚白若雪，又因營養不良，櫻桃般的唇泛著泛著淡淡的粉色，雙挑花眼微微上挑，即便垂眸也另種風華。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飾物，只條軟帶系在纖細的腰肢上，卻更顯身段窈窕，發間只有幾枚碎花釵，明明很寒酸，偏又讓人覺得飄逸靈動。

雖不想承認，林湘還不得不，除去華服環佩，自己的容貌竟無絲毫勝算。

不想再看第二眼，壓下心裡的不甘，嘴裡原本想好的辭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妙言斜眼看了顧懷瑜眼，王妃方才的態度有些古怪，摸不準眼下這個姐以何光景，也不敢得罪，只能低聲回：「姐誤會了，這二姐。」

林湘驚訝的張嘴，復又擺出歉疚的模樣，想上前拉住顧懷瑜的手，在看到掌心的淤血時又停下了腳步。

「原來妹妹回來了，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妹妹能原諒則個。」

即便已然做好了準備，在看到林湘的那瞬間，顧懷瑜還悄然間掐緊了手心，忍住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恨意，剜眼，斬足，受人折辱，切的切都拜所賜。

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色已然平靜無波，嘴裡笑道：「郡主這哪兒的話，不知者不罪，妹妹怎會放到心上呢？」

聲音輕柔，雖笑著，林湘卻莫名感覺到背纏繞上股子涼意，刻意將郡主二字咬的很重，莫不已經知道了些？

「那便好！」林湘眼神閃過片刻慌亂，復又清醒過來，轉而看向妙言：「這準備去哪裡？」

妙言看不明白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欠身道：「王妃見姐身上有些髒了，命奴婢帶去盥洗番。」

「已經見過母親了？」林湘怔了怔，「我也得先過去了！」

望著腳步有些慌亂的背影，顧懷瑜笑了笑，眼底有絲嗜血閃而逝。

定山堂內，老夫人虞氏被丫鬟攙扶著進了門，張氏忙從主位上下來，恭恭敬敬欠身行禮。

「見過了？」老夫人沉著聲問，踱步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下。

「見過了。」在老夫人探究的目光下，張氏扯了扯嘴角，道：「我見身上有些臟，便讓妙言先帶去了棠梨院。」

老夫人冷笑，捻了捻手中的金絲楠佛珠：「我且瞧著蘭苑旁的漱玉閣還空著，怎的安排到了棠梨院？」

張氏有瞬間啞然，腦中想了圈辭，才道：「漱玉閣那邊儀琳住慣了，東西也雜的多，媳婦就做主收拾了大點的院子出來。」

老夫人聞言，面上閃過些許不虞，對張氏口中的儀琳心裡萬般不喜。張氏娘家本就個破落戶，能嫁進王府已高攀，張氏爹娘去，留下和兄長，這張儀琳便娘家的侄女。

平日里三天兩頭往府中跑，慣個愛打秋風的，偏學了張氏的沒眼力見，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半個王府的主子，甚至還想要學著自己姨母，嫁進高門大戶，老夫人這兩年冷眼瞧著，竟打上了自己孫子的主意。

也虧得自己身子還硬朗，還能做這個家的主，不然憑著張氏的拎不清，指不定能鬧出亂子。

想到這裡，老夫人手頓了頓，蹙眉道：「嘯兒呢？」

張氏聽得老夫人轉了話題，心裡鬆了口氣，不敢怕顧懷瑜回府，湘兒的境地尷尬，特意將顧懷瑜安排的遠了些。

「大早便出去了，許快回來了。」

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自己這個糟心的兒子！

幸好生了個林修睿，支撐起了榮昌王府門庭。不然，憑著天天遛鳥，鬥雞，不務正業，王府只怕早已經泯滅在各個世家當中。

顧懷瑜所住的棠梨院早已收拾妥當，同樣上輩子呆了半生的地方。遠離各大主院，偏居王府角，平日里也沒人來，院子很大，裡頭種了好些個梨花，細細瞧來倒個清凈之地。

院里早有粗使的丫鬟廝在忙活，張氏還格外替安排了兩個貼身丫鬟，個叫紅玉年紀比稍大點，上輩子也服侍過顧懷瑜段時日，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另個叫綠枝，年歲略看起來臉生，剛進王府沒多久，原只個粗使丫鬟，張氏隨意指，便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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