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獵物還是夢魘

「快...快，異獸在街角出現！」「異獸出現在5號倉庫！」「不好，中心廣場出現異獸！」......不到一小時，國防指揮部就被各種異獸消息弄得焦頭爛額。國防部部長桑克皺著眉頭，說到：「將異獸發現的時間和地點發送過來！」看著資料，桑克臉上越來越凝重。原本他以為很快就能抓到異獸，最近自己的夫人諾娃天天哭訴，說一定要自己為她弟弟報仇。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從時間和地點看來，異獸肯定不止一隻。「趕緊給我接通軍部！再晚，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桑克焦急地吼到。「啊！」就在桑克即將撥打給軍部時，從通訊設備中傳出一聲聲慘叫。桑克急忙跑到通訊器前，急切地問到：「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然而通訊器的另一邊，並沒有人回答。就在桑克發愣的瞬間，更多的慘叫訊息傳了回來。聽著這些慘叫聲，桑克內心越來越不安，他的預感成為現實。

「第一小隊，已被覆滅！請求支援！請求支...啊...啊！」沒過多久，那些D級魂痕師組成的小隊，一個一個被消滅。不僅如此，就連對外通訊都被阻斷。剩下的人只能聽成通訊器里的慘叫，惶恐不安。現在的他們，哪還有當初在酒吧時的從容，只希望趕緊逃離這個地獄。「剩下還有那幾個隊伍？報一下人數！」這時候，C級魂痕師桑德易瑞對著通訊器喊到。所有D級魂痕師一聽，瞬間都清醒過來。對他們來說，現在的桑德易瑞就是一根救命稻草。「第三小隊，還剩下2人！」「第五小隊，還剩下3人！」「第八小隊，還剩下2人！」......原本近百名的D級魂痕師，和異獸剛打了個照面，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聽到那些D級魂痕師彙報的人數，桑德易瑞皺了皺眉，開始擔憂起來。根據推測，異獸不止一隻，很可能是一個族群。雖然自己是C級魂痕師，但是那麼多D級魂痕師覆滅了，桑德易瑞心裡也開始打鼓了。

通過通訊器，桑德易瑞將殘餘的人召集起來。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不安地心稍稍放下了點。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一座建築物內，於天揚正通過大屏幕監視著他們。「零，我記得這個桑德易瑞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名人。年紀輕輕就已經C級魂痕師，厲害得很呢！」雖然嘴上說著，但於天揚的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零白了白自己虛偽的主人一眼，撇著嘴諷刺道：「他再厲害，能有主人你厲害？我可沒看出來你有多害怕他！」第一次被自己的人工智慧懟到無話可說，於天揚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一下。不過，對於零的成長於天揚還是十分高興的。現在的零不再是冷冷的機械，而更接近於人。

就在於天揚和零玩鬧之時，桑德易瑞已經將殘存的魂痕師聚集在一起。「我知道這次失敗對於大家來說十分打擊，但我們還沒有輸！在場的各位無一不是D級魂痕師中的高手，之前的失敗，只是敵人的偷襲。我相信，如果我們能提高防備，一定能將獵取異獸甚至活抓！」桑德易瑞不愧是世家子弟，一番話立刻讓所有人的士氣提高了起來。「是啊！我們怎麼可能對付不了那些智力低下的異獸，他們只是依仗本能行動，而我們是憑藉著智慧和經驗！」這個時候，一名老資格的D級魂痕師也力挺桑德易瑞。「是啊！」「就是，我們怎麼可能輸給那些低等生物！」「老子一定要將它們活抓！」......不到片刻之間，所有殘存的魂痕師鬥志又高昂了起來。於天揚看著光屏上的桑德易瑞，皺了皺眉說到：「這傢伙有點意思！沒想到，不過片刻之間，他就能帶動所有人的情緒......」於天揚頓了頓，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繼續說到：「不過，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救得了你們自己嘛？可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零說到：「差不多該收拾殘局了！」說完，披著戰甲消失在屋內。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依舊沒有發現異獸的蹤跡。「我看那些異獸一定感知到我們聚集在一起，不敢露面了！」只是短暫的安寧，卻讓剛提高起士氣的魂痕師們開始膨脹起來。「哈哈哈，我也這麼覺得，就那些智力低下的......」一名魂痕師話音未落，一根粗大的尖刺射穿了他的腦袋。「啊！」他身邊的同伴看到這一幕，驚恐地大叫起來。其他人發現后，也開始警覺起來。「在哪兒！從哪裡攻擊的！」桑德易瑞又驚又怒，前面他還說只要提高防備就一定沒問題。可就這麼一會兒，對方已經悄無聲息地殺了一人。

「還沒完呢。」於天揚站在高樓上，俯瞰著眾人，冷笑道。「啊！」又一聲慘叫，一名在外圍的魂痕師瞬間被攔腰劈成兩半，根本沒有人看清楚對方如何攻擊的。死亡的恐懼充斥著整個空間，所有魂痕師開始祈禱。只要這次活下來，回去立刻隱退。只是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就在眾人祈禱之際，一隻異獸向眾人襲來。一看只有一隻異獸，眾人立刻打算圍上去。然而異獸掉轉了方向，往一條小巷深處跑去。有人見異獸逃跑，立刻有了膽氣，叫嚷著：「異獸跑了，兄弟們殺呀！」說著，帶頭追趕異獸去了。此刻，人性的貪婪一下子暴露出來。生怕慢了一步的魂痕師，立刻隨著那人追了上去。就這樣，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聚集地。「不好！阻止他們！」這時，桑德易瑞意識到不對，急忙喊到。但已經晚了，更何況就算有人聽到，貪婪也會驅使他們前進。於天揚看到桑德易瑞的表現，點點頭讚揚道：「不錯，這個時候還能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只可惜，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這次，你必須死在這裡！」說完，於天揚眼中閃動著嗜殺的冷芒。轉頭再看看那些追著異獸的人，譏諷地說到：「人性的貪婪，終將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追逐著異獸的人居然還有發現，在最後的人開始一個一個消失了。「不對，有情況！」突然，一名經驗老道的魂痕師發現了不對。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現在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這時，逃跑的那隻異獸，停下腳步，轉過身，向他們慢慢靠近。一名魂痕師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顫抖地吼到：「干！我們中計了！」這句話在他們腦中久久不能散去。不是說異獸都是智力低下的么？全都是扯淡！開始追擊異獸的人，沒有七十也有六十，但現在只有區區二十人。更為可怕的是，他們被包圍了！被八隻......不，加上之前那隻，一共九隻異獸包圍。隨著異獸慢慢地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們的心上。恐懼好似藤蔓，無情地包裹住所有人，讓他們想喘也喘不上氣來。

「沖，往一個地方突破！」就在僵持之際，一名經驗豐富的魂痕師大喊到。生死之間，所有人就像默契配合多年的戰友一樣，將攻擊集中於同一隻異獸。即使異獸再強，也要避其鋒芒。眼看異獸躲到一旁，眾人加快速度突圍。不料，落在最後的一人居然被兩隻異獸一起硬生生地絞碎了。

殘餘人數：19人——

注意到後面也需要防禦時，幾人商量，由靈活敏捷的幾人注意後面的動向，前面由幾名防禦較高的開路。幾人一路往東趕，想要和大部隊匯合。「啊！」又是一聲，眾人一看，原來中間有一名魂痕師被突然伸出的觸手抓走。「攻擊！」這時，領頭的那人盯著觸手消失的地方喊到。所有人對著那個方向攻擊，卻沒想到一個黑影撞在攻擊上，人影赫然就是剛才被抓走的魂痕師。眾人看著已經剛才攻擊的焦黑痕迹，心早已沉了下去。「走吧！再不走，我們也會葬身於此！」領頭的魂痕師，看了眾人一眼，陰沉地說到。

殘餘人數：18人——

穿過坑坑窪窪的街道時，一名女性魂痕師被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異獸抓走。

殘餘人數：17人——

經過倒塌的大樓，一名防禦系魂痕師與兩隻異獸同歸於盡。

殘餘人數：16人——

......

殘餘人數：3人——

一路過關斬將，只剩下3人。但也只有同歸於盡時，才帶走兩隻異獸，大多數時候還是以魂痕師的死亡為結果。「小心！」領頭的魂痕師，大聲對剩下的同伴喊到。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一名較小的女性魂痕師被一頭異獸撕成了碎片。「啊啊啊！緹雅！」另一名男性魂痕師向著異獸沖了過去，然而異獸在他衝過來之前就已經閃開逃離了。「不！緹雅！」男性魂痕師跪在屍體碎片旁邊，雙眼通紅地嘶吼著。領頭的魂痕師立刻抓起他，對著他怒吼到：「她一定希望你活下去！走，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然而男性魂痕師推開他，平靜地說到：「你走吧，我來拖住他們。緹雅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看著男性魂痕師認真嚴肅的表情。領頭的魂痕師嘆了口氣，轉過頭就向東邊跑去。跑出一段距離后，他聽見身後一聲怒吼：「雜碎們，今天要你們給緹雅陪葬！」隨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殘餘人數：1人——

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現在的他十分後悔！當初帶頭追殺異獸的正是他。他從沒想過這些異獸居然會用計謀，甚至後面突圍都有可能是異獸的計謀之一。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和大部隊匯合。看到熟悉的景色，他知道自己離大部隊不遠了。一時間，激動的心情湧上心頭。除此之外，他想起那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人，泛起了層層地哀傷。突然，他發現前面有動靜。定睛一看，是個人影。一下子激動得說不清話：「那...那個...朋友！後面有異獸，趕緊帶我去見桑德易瑞......！」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了，身體也感覺輕飄飄的。不一會兒，他發現自己開始倒下。隨著倒下的一瞬間，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具沒有頭的屍體在自己眼前。當接觸到地面時，他才意識到，那具屍體是自己的身子！原來，他的腦袋已經和身子分離了。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最後的意識里，只有那佔滿鮮血的手。

「桑德易瑞，不好了！我們發現周圍出現了許多異獸，其數量和我們的人數差不多！」大部分人追著異獸離開一段時間后，剩下的十幾人退守到一片開闊地帶。卻沒想到，有那麼多異獸襲擊他們。「按照最初的安排，排列戰陣！只要堅持到大部隊回來，我們就贏定了！」可笑的是，兩邊的人都認為另一邊是大部隊。可在異獸的屠戮之下，哪兒還有大部隊。好在留下來的都是實力強勁的魂痕師，一時間倒也能和異獸打個不分上下，況且還有C級魂痕師桑德易瑞在。不到片刻，就倒下了幾頭異獸，一下子就讓魂痕師一方振奮起來。只是事情就那麼簡單地結束了么？不，哪有這麼容易的！有些異獸放棄自己的對手，轉頭對付其他的魂痕師。就這樣，很多魂痕師沒有反應過來就倒在血泊之中。更可怕的是，只要和桑德易瑞遇上，異獸總會避其鋒芒，輾轉突襲別人。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一名重傷的魂痕師，用顫抖的右手指著許多異獸聚集的方向，恐懼地說到：「看...看！那群異獸裡面有個人影！」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震驚地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發現真的有個人影從異獸群中走了出來。那人身材高大魁梧，一身黑色緊身衣，頭戴黑色頭盔，頭盔上那醒目的猩紅色巨大V字，讓對視之人不寒而慄。他每走一步，兩邊就有異獸俯下身、低下頭，看上去猶如遇到國王一般表達臣服之意。這個時候，再傻的人也明白。這些狡詐聰明的異獸，都是被眼前的人所馴養，這一切都是個陰謀！「你究竟是什麼人！」桑德易瑞大著膽子喊到，「我是誰？」一道似乎是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不用知道，因為死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男子譏諷道。一下子，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桑德易瑞故作鎮定地說到：「要我們死？哼！等我們大部隊回來，我看誰生誰死！」「哈哈哈......」突然，男子大笑起來，然後不屑地說到：「大部隊？你說的是他么？」說著，扔出一個球形黑影。眾人定睛一看，瞬間心情跌入谷底。那不是別的，正是當初領頭追殺異獸的魂痕師的頭顱！「好了，是時候送你們上路了！」男子說完就做了一個手勢，背後的異獸向著眾人襲去。「小子，你敢！」就在異獸快要接近剩下的幾人時，一名老者站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幾隻沖在最前面的異獸給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