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就這樣,在家休息了一天,等到出發那天的凌晨四點半,接她的車子來了。
打開車門正要上車,猛然看到有個人坐在裡邊,她不禁一愣。車裡的農伯年見狀,嘴角微微一抿,笑著伸出手來:
「上車,天快亮了。」
嘖,不聲不響地冒出來,嚇人一跳。羅青羽揚眉,握著他的手坐進車裡:
「你怎麼在這兒?爸媽和林林他們呢?」
「昨晚回到,怕打擾你休息,沒跟你說。」如今在家裡睡得正熟,農伯年說罷抱了抱她,溫柔問道,「怎樣?昨晚休息得好吧?」
「好極了。」羅青羽歪靠在他身邊,敷衍道。
「哦?有幾成把握?」農伯年握著她的手,忽略她的敷衍,語氣關切,「今年不用挨打吧?」
這兩年,她的勤快他是知道的,從未荒廢過練功,應該有所進步。
「這很難說,我只能保證自己死不了。」羅青羽向來不會信口開河,做沒把握的保證。
休息的那一天,她在山裡打坐,安靜聆聽大自然的聲音。腦子裡回憶第一次比斗的情形,再結合神木的攻擊招數,和自己的假想敵打了一場,勝負未分。
勝負未分的原因,並非神木的招數有多厲害,而是她很菜。僅用五成功力,在現實當中,神木能勉強和她打成平手。
神木是人中龍鳳,武學天賦異於常人,和異能者身上的氣息迥然不同。
論功夫,異能者未必穩贏。
而她,用五成功力和一名普通人打成平手,那麼,今年必須用八成功力去對付今年這批挑戰的異能者。
「能一招KO盡量別拖,少挨幾拳,」農伯年溫暖的指背掠過她的臉蛋,道,「要是被外人看到你臉上有淤青,又該說我家暴了。」
關鍵是他要看現場,看到她挨揍的情景,心裡不是滋味啊!
相反,那些異能者將來會有大作為,若不狠狠揍,容易衍生出自大自滿的心理。出任務時最怕輕敵,高手過招一致斃命,一招KO才能讓他們知恥而後勇。
「行,我盡量。」羅青羽點點頭,微閉雙眼靠在他肩上,「要多久下車?」
「一個多小時后換乘,你先睡會兒。」農伯年調整姿勢,讓她靠得舒服些,一邊譴責道,「對自己要有自信,該吃吃,該睡睡。又不是第一次上台,怕什麼?」
看她眉心緊皺,沒放開過,昨晚八成沒睡好。就像她當年考試,考前的幾晚都睡不好,誰勸都不行。
不是她不聽話,而是她控制不住擔心。
「怕打不過,丟臉。」羅青羽如實道。
「該怕的是他們。」果然,農伯年微哂道,「據我所知,那些挑戰者一夜未眠,擔心自己又被抬下場。」
卟哧,羅青羽笑了笑。不等她開口,又聽到身邊人說:
「對了,忘了告訴你,這回不僅我們看現場,還有一批未能上場的異能者觀看現場視頻,所以,你要當心臉上的妝。」
一句話,為了不掉妝,一招KO最安全。
「知道了,我儘快解決。」羅青羽曉得他的意思,敷衍地應下后,換個話題說,「年哥,元宵節你在家不?我要在農場大擺筵席,史亞、老高她們都來。」
「如無意外應該在,」研究所用不著他時刻跟著,農氏企業要放手給其他人管理,農伯年沉吟道,「到時我請些朋友來捧場。」
「什麼朋友?我認識不?迪麗莎她們?」
「或許,看她有沒有空……」
夫妻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車輛飛快駛入平坦寬敞的車道,眨眼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
早上九點多,依舊是上次的比斗現場,崔老大提供的紅松林度假屋;依舊是農伯年給她化假面具妝,那熟練的手法令她自愧不如。
「年哥,你這手藝真厲害!」她心情沉重,卻忍不住贊道。
「過獎了,我還有更厲害的,今晚給你試試?」農伯年雙手忙碌,一邊輕鬆調侃,「閉嘴,先別說話,嘴巴也要畫一畫。」
羅青羽:「……」
唔,這色.胚,鬱悶ing~。
化好妝,讓她先穿一件護身衣,再換上一套練功服。
「這是什麼?防彈衣?」羅青羽皺眉,疑惑地瞪著身上的護身衣,「這次用到武器了?」
「他們用武器你怕不怕?」農伯年盯著她的眼睛問。
「怕,我怕控制不好把他們全抹了脖子。」這次的回答,她超級有把握。
嗯,不錯,這種口吻才符合她的身份,農伯年讚賞地拍拍她的頭,「他們怕你點穴的功夫,特意穿了厚厚的護身衣,你也要穿才公平。」
和異能者決鬥,萬一把練功服打裂了,男人光著上身無所謂,女士的話恐怕不太妥當。
「它能刀槍不入?」羅青羽驚嘆地拍拍身上的護身衣,琢磨了下,抬頭瞅他,「我覺得它防不住我。」
「那就好,」農伯年沒什麼節操地點點頭,「你這件是我特製的,輕薄堅固,不會影響你的速度。」
其他人穿的,也是專人製作,統一批量上市那種,質量符合國際標準。不符合他的標準,關鍵是,他比較吹毛求疵,想給媳婦做一件刀槍不入的軟甲。
大家權當他看武俠小說著了魔,隨他亂搞。
而羅青羽眼下穿的這件,還達不到刀槍不入的程度。關鍵是時間不夠,他還得琢磨琢磨。這一次,先保證她不會衣不蔽體就好。
「你先適應適應。」農伯年道。
於是,羅青羽換上練功服后,在室內練起基本功來。
等到十點半,確保她臉上的妝容穩實了,農伯年這才放心地帶她出去,熟門熟路地繞到比斗現場。看著她進入上回那個場地,他則繞到一間監控室里。
裡邊已經坐著好幾個人,包括他親爹崔老。
「爸,高伯,李伯,周叔,王叔……高兄、李兄,」依次和長輩、平輩們打招呼,最後是崔亦揚,「大哥。」
唉,在這裡,他輩分最小,心累。
「嗯,一路辛苦了,坐坐坐,」諸位長輩慈和地指指旁邊的一張空椅,「你們都坐,別站著……」
年輕人太高,即便站在旁邊,也礙到他們的眼角餘光。
與此同時,羅青羽站在場中,迎著林間凜冽的寒風,閉眼舒展四肢,側耳傾聽四周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