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數字化時代（三）

（上吐下瀉中……我為什麼要吃麻辣火鍋……）

「他們要找我不會派個使者來，光發請帖？」我說。

「我就是使者啊！」愛蘭說，「現在是財政年末，人事部全部人都火力全開和財務部扯皮呢。」

我倒是把這回事忘記了。除了後勤裝備部以外，人事部也是和財務部扯皮的主力之一。人事部主管著教廷所有僱員，包括所有的祭司神官修女軍官和其他工作人員的工資補貼軍餉發放，還要考核這些僱員的表現，安排適當的培訓課程，提高或者降低工資級別。而這一切，都需要財務部的批准。財務部天生仇恨別的部門提高預算，而隨著僱員數量的增加和年資的增長，人事部年年都要求提高預算。

於是財務部審查人事部的預算案尤其嚴格，一旦查到哪一個預算虛報了，不但立即停止撥款，還要追加罰款。人事部本身沒有收入，全kao撥款，為了應付可能的罰款，只好用盡心機虛報一些預算。為了查處這些虛報的預算，財務部更加嚴格的審查人事部的預算案。為了應付財務部更加嚴格的審查，人事部的預算只好用更好的手段虛報更多的預算。於是財務部和人事部年年都要為預算扯皮。相比之下後勤裝備部還要好一些，後勤裝備部自己的收入很豐厚。

「恩……那你要怎麼做呢？」我問。

「在你們出征之前，我要給你們建立一套完整的數字化檔案。給每一個聖騎士標上級別，然後統計出各個聖騎士小隊的戰鬥力，然後統計出各個聖騎士中隊的戰鬥力，最後算出整個聖騎士團的戰鬥力。」愛蘭說。

不行，不能讓她這麼做，現在正是出征前夕，要是這種詳細的檔案落入了別人手中，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就算是教宗親自來要都不行，愛蘭要求的這種級別的資料，聖騎士團裡面應該只有兩個人掌握，一個是我，一個是參謀長，副參謀長都不許知道，下面各個營長就更加不用說了。要我把這種絕密資料寫出來放到人事部那只有兩個老修女看守的檔案庫裡面去，開什麼玩笑。

「這個這個……就快出征了，我沒有什麼時間啊。」我說。

反正人事部拿我們聖騎士沒什麼辦法，我決定寧願得罪人事部也不讓愛蘭做這個數字化系統。

「你放心好了。」愛蘭說，「反正我也就是糊弄糊弄人事部。隨便拿個公式套一下把數值算出來就行。反正人事部也就是糊弄糊弄教宗。」

聽起來真是悲哀啊，不過這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於是我就領著愛蘭去參謀部的辦公室。這裡人聲鼎沸，幾十個參謀一邊在地圖上標註著各種資料，一邊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交換信息。「D加6小時，南路的後備集結點，防禦工事資料圖在哪裡？」「H日團隊糧食消耗已經過半，有多少條糧道？」

做一次完整的演習計劃，工作量相當於一個正式戰役的計劃。行軍路線，後勤路線，都要做出所有可能的計劃。不論主官採用哪一個作戰方案，或者臨時改動了作戰方案的哪一部分，都要求參謀們能夠立即拿出相應的作戰計劃來。我們聖騎士團機動力天下第一，一天之內可以狂奔300公里以上，一個星期可以行軍上千公里。聖騎士團可以隨身攜帶兩個星期的食糧和清水，實在不行還以用法術製造食物和清水，不需補充給養，就可以奔襲兩千公里之內的目標，敵軍從前線到後方，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可以正因為這種機動力，能攻擊的目標太多，能選擇的行軍路線太多，參謀部的工作也就分外繁重。

參謀長里德忙得滿頭冒煙，身前攤開著十幾份作戰計劃，指揮著幾個參謀不斷的往上面添加數據，看到我來了，他抬頭對我說：「團長大人，演習作戰計劃就快做好了……還有一百七十份流程表，三百一十二份行軍路線圖……」

「好了，你先忙著吧。」我說。

以前在邊境的時候，因為環境太多複雜，聖騎士團光是全職參謀就有100多人，比別的國家總參謀部人數還多，當然這也有教廷比較重視參謀工作的因素在內，不過也說明了聖騎士團的參謀部工作量有多大。重建聖騎士團的時候，我徵召了50個參謀，組成了新的團參謀部。本來我以為這個人數已經夠了，因為我的聖騎士團作戰環境沒有以前那麼複雜——在魔界內部作戰，沒有不可放棄戰鬥力還不可預知的盟軍，沒有必須拯救柔弱無助的人類平民，只有敵軍和可能的敵軍，看誰可能危害聖騎士團安全，打了再說。

可是現在這麼一看，50人的參謀部遠遠不夠啊，演習只不過是模擬一個小型戰役，就已經忙亂成這個樣子了，做計劃已經做了一個多星期還只做了一半不到，雖然是第一次做全團的演習計劃，可是這也太慢了。要是以後要發動大型戰役，或者幾個戰役一起發動，參謀部來不及做計劃，豈不是有很大風險？還是要繼續擴充規模才行。我看要徵召多20名參謀才行。加20個參謀，再加上熟練，這樣小型戰役的作戰計劃可以在一個星期內趕出來，大型戰役也可以在一個月內完成作戰計劃，應該夠用了。

說起這個，我對人事部的數字化更不看好了。有了完善的作戰計劃，和沒有完善的作戰計劃，部隊的戰鬥力差距非常之大。而參謀部製作作戰計劃的能力，取決於參謀部的職業能力，協作水平和人數。對於我們聖騎士團來說，最關鍵的就是人數——光是參謀部的人數就對戰鬥力有這麼大的影響，不知道這種影響要怎麼數字化。

「演習計劃不用急。」我說，「愛蘭，你先把那個數字化介紹一下。」

聽到我說演習計劃『不用急』，里德用一種『你瘋了嗎』的眼神看著我。「大人……您上星期一的時候不是下令說，現在我們參謀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做好這一次演習計劃，其他什麼都不要管嗎？」

我的確是這麼說過，當時我這麼說是為了讓里德還有參謀部其他人都努力幹活，不要偷懶，不過現在不是要轉移愛蘭的注意力嗎。演習遲兩天舉行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新人類到了，還要給新人類找聖騎士做導師呢，聖騎士們還要召喚巨蛇做魔寵呢。等忙完這兩件事情，參謀部的演習計劃再怎麼慢也應該做完了。

「現在出現了緊急情況，人事部門要求我們出發之前無論如何要完成數字化……」我把愛蘭推了出來，「你給他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數字化。」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愛蘭對著別人忽然間變得很好說話，「其實人事部主管數字化信息化的副秘書長是我以前的同學，拜託我一定要幫這個忙。因為最近教廷只有聖騎士團能打仗。所以檢驗數字化成果也只能在聖騎士團了。其實他也只是要交差而已，我們隨便填些數據給他就可以了。反正這個戰鬥力數字化是第一次用，有偏差很正常。」

「聖女大人……」里德嘴裡叫愛蘭眼睛卻看著我，「非要在這個時候不可嗎？」

這也是沒辦法，我把愛蘭這麼大著肚子扔在教廷總部，要是不趕快把愛蘭的吸引力引開，鬧起來還不煩死我……說起來，愛蘭還沒和我算找貝絲帕做情婦的賬呢。雖然愛蘭說起來和我其實也不過是一夜情而已。「先把這事做好。」

「好吧，你是團長，我聽你的。」里德把手裡的幾張地圖扔開，「要怎麼做呢？」

「真是麻煩了。」愛蘭拿起一張表格說，「其實只要把這張表格填好就行，資料收集做不做都一樣。」

「那要怎麼填呢？」里德接過表格，轉頭對伸過頭來想看那張表格的參謀們吼道：「你們停下來做什麼！給我繼續做！」然後又對愛蘭問：「這個……我看不懂啊，什麼叫做HP？」

「HP就是HIT_POINT。」愛蘭解釋說，「打擊點。」

「原來是獸人語啊。」里德說，「為什麼要用獸人語呢？」

「因為這個HP是獸人發明的概念啊。」愛蘭說，「比如說步兵團吧。一般的步兵團是一千人左右，如果都是一些剛剛從田裡拉來的壯丁，一點都不會打仗……或者再極端一點的情況，就是一千個城裡的平民，就像那天被襲擊的拍賣會裡的富翁一樣，完全沒有組織也沒有戰鬥力，只要隨便被殺了一個就會潰散，那麼這個步兵團的HP就是1。」

「要是完全的平民，那麼根本用不著殺人，只要把刀子亮出來就潰散了。」我說。

「是啊，現在的平民完全比不上以前了。」里德也感嘆說，「我記得20年前，隨便哪一個村子都可以拉出幾十個民兵來的。敲響警備鑼，一個小時之內整個城市就可以完成戰爭準備。」

「是啊是啊，」參謀們附和說，「現在真是和平的太久了。現在的小鬼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怎麼樣的。」

口胡，我也是他們口中的小鬼啊，也不會為頂頭上司避忌一下。早知道應該選一些和我一樣的年輕人來參謀部的。雖然說其他的年輕聖騎士並沒有一個有足夠的資歷升到團參謀部做參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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