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重訂軍紀
「怎麼樣才能殺得過官軍」,這個問題是所有黃巾軍的兵士都想知道的。
趙弘掃視全場,道:「咱們今後的用兵方略是十六個字!」
孫夏迫不及待的問道:「哪十六個字?」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趙弘一字一字,不疾不徐的道:「比如這一回宛城之戰,咱們一開始就不該將所有的人馬都屯在城中,不然也不會讓官軍將我們圍得動彈不得。」
孫夏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趙弘道:「咱們應該分一支人馬在城外紮營,官軍殺來的時候,如果官軍攻打城外的營寨,城內的人馬就殺出去夾擊官軍;如果官軍攻城,城外紮營的人馬就襲擊官軍的背後。」
「那要是官軍兵分兩路,一路攻打城池,一路攻打營寨,那該如何?」
趙弘笑道:「這位兄弟,我說出來,你別笑話,也別泄氣,此番攻打宛城的官軍僅兵力而言,其實比起咱們的人馬要少得多。朱儁的漢軍是四萬人,劉表的荊州兵頂多萬餘人,劉備不到一千,孫堅一千五,咱們有多少?跟著韓頭領出城陣亡的兄弟就有六萬,官軍兵分兩路,那兵力就更弱,他們分了兵,咱們正好可以撿弱得打!」
孫夏問道:「如果官軍只是圍著不打呢?」
「那咱們就夜夜騷擾他們,讓他們不得安枕。」
「官軍勢大,如何騷擾?」
「每日夜裡,時而從城中出擊,時而從營寨中出擊,襲擊官軍;如果官軍防守嚴密,那我軍就時而敲鑼打鼓,時而高聲吶喊,只要不讓官軍到了夜間安枕歇息便可攪得官軍疲憊不堪,顧此失彼。待他們疲憊不堪之後,我軍便可一戰破敵!」
三百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這趙弘說的對也不對,聽著好像有些道理。
孫夏問道:「那現在咱們該往何處去?」
趙弘道:「先得找個地方,將肚子吃飽了再說。」
「那……何處可以吃飽肚子?」一個孫夏的兵士問道。
趙弘獰笑著對那兵士道:「兄弟,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那不是燒火棍,那是刀,有了刀還怕沒有飯吃嗎?先派幾個兄弟去打探消息,看這附近有沒有官軍,再看有沒有縣城,咱們雖然只有三百多兄弟,可是這三百多兄弟都是從死人堆里滾出來的,咱們尋一個官軍少的縣城一打,只要勝了,不就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了?孫兄弟,你覺得怎麼樣啊?」趙弘不得不照顧到孫夏的態度,因為有一百多兄弟是他的人馬。
孫夏猶豫不決的問道:「那……那要是打不勝呢?」
趙弘道:「所以再選擇攻擊目標以前,一定要偵查清楚,只要情報無誤,一定可以一戰成功!」
孫夏道:「趙兄弟啊,你這嘴裡儘是些新詞,俺聽不明白啊。啥叫偵查,何謂情報?」
趙弘道:「偵查就是派兄弟出去往四周查勘,情報,就是要查勘的清楚了,咱們的附近有沒有官軍,另外就是有沒有官軍防守薄弱的城池。」
黃巾起義失敗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征慣戰的將領,不然也不可能從起事到覆滅,不過短短數月。
可是趙弘的本事現在也只是在嘴上,不知道當初讀的《毛選》在三國時代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場,這還是個未知數。
「哎——」向來沒有主見的孫夏長嘆一聲道:「罷罷罷,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就聽你這一回!」
趙弘對孫夏道:「孫兄弟,咱們這支人馬想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亂世里存活下去,首先就得要有嚴明的軍紀!」
孫夏道:「軍紀咱們有啊,七禁令五十四斬不便是很好的軍紀嗎?」
「不!」趙弘道:「僅僅有七禁令五十四斬是不夠的!我還有個軍紀,需向全軍兄弟告知。」
「何軍紀?」
「有這必要嗎?」
「如今咱們都成了喪家之犬了,先能活命,比甚軍紀且是重要得多。」
……
趙弘忽然問三百多弟兄道:「兄弟們,你們說說,咱們當初為什麼相應張角兄弟的號召,起兵造反啊?」
黃巾殘兵參差不齊的答道:
「沒有飯吃,沒有活路,餓死是個死,打死也是死,橫豎是個死,這才就跟著大賢良師一起反了!」大賢良師是黃巾人馬對張角的尊稱。
「俺家的地都被豪強給並了,只有和豪強拼了!」
「俺爹娘當初為了活命,將妹子也賣給了俺們村裡的豪強,最後俺妹子被那豪強的兒子給折磨死了!」那戰士抹了一把眼淚兒道:「俺要報仇!」
……
話匣子一開,三百多人紛紛訴苦,將自己和自己家人的苦難生活都說了出來,一時間竟然忘卻了潛伏的危機和飢餓的痛苦。
「所以!」趙弘道:「我給大家制定的軍紀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別說是其他兵將,就是孫夏也是一頭霧水的問道:「何謂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趙弘道:「三大紀律,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咱們這三百多人,在和官軍廝殺的時候,不能你殺你的,我殺我的,各做各的,咱們要一切行動都聽指揮,形成一股繩,這是保證咱們不被官軍擊敗的首要條件。兄弟們能否做到啊?」
黃巾兄弟們紛紛喊道:「這個當然,這個當然!」
「一切聽趙頭領的!」
趙弘補充糾正道:「一切聽在下和孫頭領商議好的。」
趙弘的這個補充糾正讓孫夏的心情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孫夏問道:「那第二大紀律呢?」
「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一個兵士問道:「何謂群眾?」
趙弘解釋道:「群眾就是百姓!當初官軍搶掠咱們的財物的時候,我想眾位兄弟都是恨透了官軍,如今咱們手裡有了刀,那就不能做官軍當初做的禽獸不如的事來。」
又一個兵士問道:「咱們不向百姓要吃要喝,那咱們豈不是要餓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