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衣女
三更半夜,深處陰森森的樟木林內,又聽到縹緲而又詭秘的女人歌聲,是個人都會頭皮發麻,畢竟哪個正常的活人,會在陰幽夜裡唱恐怖歌謠?
當場嚇得膽顫心驚的吳濤和馬大力,拔腿就往宿舍跑。
跑到人工湖岸邊時。
湖水面忽然劇烈波動起來,水花一層層翻卷,皎白月光映襯下,渾濁的湖底,出現一個近三米寬的水流漩渦。
好像湖底有什麼水怪在攪動風雲?
沒等他們跑離,就看見一顆披頭散髮的頭顱,猛地從水裡探起,那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渾身濕漉漉的,慘白的半張臉,一條條青筋無比瘮人。
吳濤和馬大力驚叫一聲,趕緊遠離。
可是,等他們走到孤零零的老樹旁時,湖裡卻沒了動靜,水不動了。
女人也消失不見了。
他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剛要離開,卻看見老樹上邊,閃爍一抹白光,一件隨風擺動的白色衣服掛在上面,剛開始的時候,吳濤兩人還以為有人掛了件白色的衣服在樹上嚇唬別人,因為樹林里的樟樹長得很茂盛,大部月光都被遮擋了,視野不太好。
可是。
那不僅僅是白衣服。
因為衣服有冰冷水珠滴落,並且伴隨陣陣惡臭,抬頭仔細一望,居然是剛才消失的女人,女人像傳說中貓女一樣,弓著身體趴在樹上,半張低沉的臉,蒼白到了極點,空蕩蕩的一隻眼睛,好像有磷火跳動,分外恐怖的畫面。
看清楚時。
女人已經向他們兩人衝下來。
她的動作好快,吳濤和馬大力被嚇得絕望叫起來,撥腿就往回跑。
身旁體胖的馬大力,黑暗中腳下拌蒜,首先被女人抓到,吳濤能聽見馬大力的慘叫,聽見馬大力大叫救命,甚至能想像到他被女人按在地上撕咬開,挖出心臟的情景。
但吳濤心裡實在很害怕,頭也不敢回,只知道拚命地往樹林外跑。
吳濤沒有逃脫厄運。
他剛要跑出樹林,背後一聲可怕的尖叫,然後一隻沾滿鮮血,並且潮濕陰冷的手掌扣住他的肩膀,女人的指甲很長,鋒利得像刀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往下滑落時,吳濤左邊身體的皮肉,被瞬間扯掉一大塊,他只剩下瘋狂掙扎的求生本能。
後續的事,吳濤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逃脫女人的魔爪了。
只知道。
當他逃到外邊馬路時,奄奄一息,全身血淋淋的,最後倒在一個泥污水坑內。
恰巧一輛車經過,發現倒在血泊中的吳濤。
「那個女人的容貌,你真沒有看清?」唐警官問道。
「她根本不是人,不是人……那副畫面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披頭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唯一露出的左眼很紅很亮,將我手臂的肉整塊撕裂時,她嘴角升起弧線,牙齒泛黃,露出一個極其詭秘的森寒笑容,她背後的衣服上,還綉著一朵朵玫瑰花,猶如雪地中綻放的玫瑰,散發出讓人窒息的妖艷。」吳濤越來越激動,在他家人的抗議下,無法繼續詢問,我和唐警官只能走出病房。
找到吳濤的主治醫生。
經過溝通,我們得知一個不幸消息,吳濤雖然醒了過來,卻也是短暫的,沒有幾日可活了。
「當時失血過多,造成後遺症嗎?」唐警官問。
「不是,吳濤的血液里,有一種無法抑制化解的病毒。」主治醫生回道。
「狂犬病?」剛才在病房,我多少看出了端倪。
「是狂犬病,但不是普通的病毒,依照我們檢驗血液的結果,類似某種變異蝙蝠攜帶的細菌病毒,沒有傳染性,但有極強的致命因子,以現在的醫學科技水平,根本無法有效遏制,一旦擴散到心臟將回天乏術。」主治醫生解釋說道。
「什麼程度的毒性?」我好奇問道。
「未知的生物鹼,毒性猛烈得難以想象,幾乎能媲美最可怕的眼睛王蛇毒素。」主治醫生道。
隨後,我決定去看看馬大力的屍體。
法醫科。
解剖室。
一個瀰漫著福爾馬林味道的冰冷房間,走進裡邊,感覺房裡瀰漫的不是空氣,而是揮之不去的屍臭氣味,一具白布蓋著的屍體推出。
白布之下是一具高大肥胖的屍體,應該就是吳濤口中的馬大力。
霜氣瀰漫,屍體的雙拳緊握,右臂上有好幾道傷口細長,有少量黑色的血液滲出,沒有看見明顯的屍斑,一張臉面肌肉嚴重扭曲,雙目微凸,一副死不冥目的模樣,很嚇人,要是半夜裡看見這具屍體,沒準會被嚇死。
唐警官看了兩眼就皺起眉頭,法醫拿著報告,表情嚴肅地念道,「死者馬大力,二十六歲,全身有多達二十五道抓跡,頸部右側有被咬的痕迹,腹腔沉積有大量泥沙水,死亡原因,心臟被掏出」
「心臟不見了?」我疑惑問道。
「背部!」眼袋很重的法醫,說完便將死者馬大力翻過身,當屍體翻過來后,唐警官僅僅瞄了一眼,就抱住一旁的垃圾桶狂嘔。
屍體肥厚的背部有個手掌大小的窟窿,窟窿之內空無一物,猶如一個無底深淵,只能看到橫亂交錯的猩黑色澤的脈絡,讓人有種深不見底的莫名恐懼。
「事故現場沒找到心臟嗎?」我不禁皺眉。
「死者背部的傷口較為平整,沒有利器痕迹,基本上能肯定是被兇手徙手活生生地挖出來的,不過……兇案現場並沒發現他的心臟組織。」法醫沒有了嚴肅的表情,神情淡然,一副看破生死的無所謂臉色。
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人也變得不像人。
「難不成是兇手吃掉了?」我的話,讓一旁唐警官吐得更嚴重。
離開這裡后。
我問道,「唐警官,這兩起案子不都是你負責的嗎?怎麼事先不知道情況?」
「前段時間我有事請假。」
唐警官仍是噁心乾嘔的蒼白臉色,「崔浩,你現在有什麼新發現嗎?」
我道,「兇手,百分百還在化工廠。」
唐警官眼神一個警醒,「化工廠的職工?」
我點頭道,「我們先吃飯,再去化工廠樟樹林走一走,應該能有所發現。」
現在的案情看似很複雜,線索卻並不多。
三次命案。
第一次出現了白衣女人,恐怖歌謠,死者被挖走一顆心臟;第二次的死者女清潔工嚴綉湖,想三十萬賣自己的命,卻只換回一堆死人財。
第三次是鐵窗下殺人滅口。
如果想要破案,首先要理清當中的主線《兇手為什麼要殺人》,這才是重中之重,否則的話,想要找出那個夜裡出現害人的白衣女,太不現實。
樟木林。
因為以前一些離奇古怪的女鬼傳說,很多年來,幾乎沒有人去那裡走動。
吳濤、馬大力的案子后,為了找到失蹤心臟,警察將附近幾乎是掘地三尺,只是沒有收穫,我、唐警官、一米九再檢查三遍,也是沒有任何發現。
此時。
我才想起那棟女職工宿舍樓。
直覺告訴我,從樟木林遙望過去,唯一能看到窗戶的房間,必定隱藏著什麼線索,因為只有那裡,透過唯一的窗戶,才可全部看清整個樟木林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