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坐擁府堂問審
「快點快點,聽說皇上親自審問知府大人了。」一個婦人模樣的女子跑得飛快,還不停招呼身邊正在街口刺繡的女子,就像是遇到熟人般。
「大夥,特大熱點,皇上現在正在知府府衙審問知府大人!我們還不快去看?」一個小夥子扯開嗓音喊道。
整個通州亂成一團,聽說皇上正在審問知府,連生意都顧不上做,扔下攤子紛紛跑去看熱鬧,沒想到李明志也會有這天,他們就知道天子慧眼識珠,怎麼著都會發現這個知府是草包,只懂得貪污枉法。
一群孩子正在街邊玩耍,聽聞審問知府,他們立刻對視一眼,飛快地朝知府府堂跑去。
「放肆,還不如實招來!」李天寧怒吼道。
府衙上,一行人等被李天寧一臉怒氣回來的模樣嚇得急忙起身更衣,跪到府堂之上。很多黎明百姓紛紛前來觀看,這個惡霸般的知府原來也會有嚇得屁滾尿流的一天。
見百姓紛紛圍在府堂之外竊竊私語,席可欣依附在李天寧身邊,撫了撫他的胸口,「皇上,別傷及了身子。」
她瞪了知府和其正室一眼,語氣輕緩,「今日本宮和皇上喬裝打扮,微服私訪,沒想到,竟會得知這些情況。」
「娘娘!」李明志急忙磕頭,「娘娘!這一切都是誤會啊!微臣日日夜夜為通州的黎民百姓著想,絕無半點虛言!不信,不信你問師爺!」
師爺便是老管家,他點了點頭,在一旁跪得直哆嗦,「娘娘!娘娘!李知府所言句句屬實啊,請皇上和欣妃娘娘明鑒,此事真的只是民間惡意捏造罷了。無憑無據。」
「是的,娘娘,皇上,」其正室葉氏急忙為其說話,「知府大人日理萬機,雖說近幾年災害情況持續不斷,但是在大人的治理下,這裡的子民從來不需要背井離鄉,到別處發展。」
「如若真的如你們所言,兢兢業業為百姓造福,為何他們還要說你們的壞話?」李天寧挑了挑眉,問道。
「微臣,微臣實在不知啊。」李明志差點哭出來了。
「你貪贓枉法,明知故犯,身為堂堂一屆知府,竟然知法犯法,不但不為百姓謀福,反而為了錢財將他人嫁禍殺害,來人,將他拖下去斬了!」李天寧怒斥道。
「皇上,皇上饒命啊。微臣,微臣在這給你磕頭了。」李明志已經嚇哭了,他沒出息地求饒,完全沒有當初盛世凌人的樣子,「微臣真的是冤枉啊,真的冤枉!」
「是呀,皇上,如若皇上不信,可以將案子調出來重新審查,絕無半點虛假啊!」軍師也急忙求饒。
「你們以為都銷毀了,朕就不知道?」李天寧氣憤道,「你們當朕的智商好唬弄?還是你們在利用朕對你們的信任?」
李天寧的話剛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他這幾日長途奔波,加上晚睡早起,惹得他此時脾氣異常暴躁。
「皇上息怒。」席可欣淡淡地說道,「案子還沒問清楚,傷了身子可不好。」
「愛妃,這幫混賬,朕給他們信任,他們當成什麼了!」李天寧依舊氣憤,只是語氣沒有方才激動,席可欣淡淡開口,「皇上還是歇歇身子,這事就讓臣妾來審問好嗎?」
「你?」李天寧有些不可思議,見席可欣點點頭,他也開口,「也罷,愛妃聰明機智,此案就交由愛妃審問,嫣兒,你打下手。」
「是,皇上,」嫣兒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回答。
所有圍觀的百姓此刻更加議論紛紛,堂堂知府府堂,天子在場,竟然交由一個妃子審問?這成何體統?
席可欣沒有理會這些閑言碎語,而是徑自說道,「嫣兒,傳陸之昂,府堂對峙。」
陸之昂?一聽到這個名字,李明志和妻子,師爺紛紛對視,知道大事不妙。陸之昂隨同嫣兒一起上堂,在座所有圍觀的子民見到他,議論聲一層疊過一層。
「他不是已經銷聲匿跡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太好了,天子有眼啊,蒼天有眼啊。」
「就差欣妃娘娘怎麼問審了!」
「是呀……」
席可欣拍了拍桌面,「府堂肅靜!」所有聲音隨即漸漸減弱。
「在下陸之昂參見皇上,欣妃娘娘。」陸之昂跪拜道。
「原告陸之昂,你告知府知法犯法,腐朽昏庸,可是實話?」席可欣端正態度,問道。
「在下句句屬實,還望欣妃娘娘查實。」陸之昂說道。
「胡說八道!簡直是血口噴人,娘娘,皇上,你們千萬不要被他人迷惑,上了他人的賊船啊!」李明志叫喚道。
「住口!」席可欣拍了拍案板,「陸之昂,你細說當日的情形。」
「是。小人自從家中一家四口遇害后,日日夜夜上訪知府府衙,無奈府堂常常大門緊閉,無論小人是敲鑼打鼓,還是在外吶喊都無濟於事,直到一個多月後,知府大人才搭理了小人。」
席可欣聽完,問道,「李明志,可有此事?」
「娘娘,微臣冤枉啊!」李明志哭喊道。
「住口,你只需回答,是還是不是。」席可欣直截了當地問道,完全不給他哭喊的機會。
「回娘娘,是。」李明志答道。
「這娘娘,倒有幾把刷子啊!」底下的子民又一次議論紛紛。
「陸之昂,你接著說。」
「是。此事直到一個多月後,知府大人才謊稱有空,將此案立案起來。但是,沒想到的是,大夫明明說的是遭人殺害,大人竟然給了小人一個答案――死因正常。小人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席可欣微微蹙眉,把頭轉向李明志那邊,「可有此事?」
「回娘娘,」李明志已經開始哆哆嗦嗦起來,「小人天天萬務纏身,十分忙碌,案子要一件件判審,實在是……」
「你只需回答是不是。」席可欣再次強調道。
「是。」李明志低頭說道。
席可欣聽到答案,點點頭,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傳疑犯夏之林。」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這件事孰是孰非很簡單,席可欣知道怎麼去找到真正的答案。只見夏之林一身錦衣在身,腳步輕快,模樣三分像文質彬彬的書生,七分倒有紈絝子弟之風範。夏之林的父親夏常在被人抬著黃金轎進來,見到皇上和欣妃也像是看到空氣般,若無其事。
「大膽,來者何人,竟然無視天子。」席可欣怒斥道。
眾人紛紛面面相覷,這個夏常在不是說是皇親國戚的人,怎麼欣妃娘娘竟然不認識。
「在下夏之林參見皇上,欣妃娘娘。」夏之林跪下答道,「此人乃是我爹爹,自幼與當今聖上的父皇有過一面之緣,當今聖上的父皇曾經賜給我爹爹免跪令和尚方寶劍。就連這頂轎子,也是死去的聖上賜給我爹爹的。」
李天寧見此頂轎子的裝飾倒像是父皇的作風,只是為何父皇會贈予一面之緣的人這麼多東西?何況還是這樣的人?這絕不像父皇的交友之風。
「放肆!」席可欣可不吃這套,「免跪令可以讓你不用下跪,免死金牌只是暫時保住你這顆腦袋,如今公堂之上,請安和下跪是兩回事,立刻給本宮下轎來,膽敢目中無人,本宮現在就斬了你!」
「你!」夏常在沒想到這個欣妃娘娘竟然比傳說中還要厲害,他本想下轎,卻像想到什麼似的,笑了笑,「我有免死金牌,我倒要看看,欣妃娘娘是如何賜死我的?這可關乎當今聖上的誠信!」
「哼~」席可欣冷哼一聲,「本宮收回你的免死金牌,將你處以腰斬,皇上大不了廢了我!再說了,你口口聲聲說有免死金牌,倒是拿出來看看。」
夏常在嗤之以鼻,從衣兜里緩緩拿出一份鐵,交由下人,下人遞給嫣兒,嫣兒才轉由席可欣手中,一旁的皇上看了看,竟然真的是父親的信物。
「哈哈哈~」席可欣忽然大笑起來,在座的人,包括夏常在,完全不明白席可欣在笑什麼。只見她勾起勝利的微笑,輕聲道,「這份鐵卷丹書,雖說傳後代無窮,但是,夏常在刁民,你是不識字嗎?上面丹砂明明白白寫道,卿恕一死,子孫零死。你可知是什麼意思?」
夏常在不明白區區一塊免死金牌,竟然還藏著這麼多奧妙,他不由得大驚,只見席可欣輕笑道,「這塊令牌的意思,就是觸怒皇上,皇上可以免你一次死罪,但是你的子孫並不包括在內。你如若現在不下跪,本宮立刻找出你兩項罪,讓你第一次免死,第二次不得不死!」
妙哉!實乃妙哉!眾人紛紛議論。沒想到欣妃娘娘比他們想象中還厲害,他們竟然不由自主地稱讚起來。就連一旁的皇上,心裡都喜不自勝,如若是他自己處理,現在想必氣得吹鬍子瞪眼。
夏常在氣得臉都綠了,見兒子夏之林在一旁示意,他只能忍下脾氣,下了轎子,「參見皇上,欣妃娘娘。」
「所有犯人一概跪著說話!」席可欣說道,「就連你,夏常在,你阻礙公堂辦案,目中無人,給本宮跪著聽訓。陸之昂,你接著說事發當日的情形。」
席可欣案板一拍,所有人心裡都落個痛快,就連皇上也不意外。
「是,」陸之昂娓娓道來,「小人自幼就常常為體弱多病的爹爹抓藥,或許是被夏之林摸通了時間,當日傾盆大雨,小人外出取葯后,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妥,急忙趕回家,無奈家中四口均已慘遭殺害,吾妻方氏衣衫不整,腹部中了匕首,倒在地上。見到小人回家,吾妻斷斷續續說了三個字,便斷氣死去。這三個字,便是夏之林。」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扯!來人,給我拖下去掌嘴!」夏常在怒吼道。
「放肆!你在這公堂上算什麼,竟敢在本宮面前肆無忌憚,來人,給本宮掌嘴三十,以示警告!」席可欣說道。罰人就要罰重,殺雞儆猴,她不是不懂。
「你敢?我有免死金牌在手,你們誰敢動我?」夏常在哈哈大笑道。
「本宮說了,免死金牌只不過說明你不用死,沒說你不用掌嘴杖責,來人,給本宮動手,對本宮稱呼竟然不用敬稱,簡直反了!加上杖責十杖,本宮倒要看看,這裡誰敢阻擾本宮!」
「是。」
席可欣的幾個奴才紛紛上前,將夏常在按壓在地,夏之林見狀,急忙求情,「娘娘息怒,爹爹常年在家,不諳世事,不是有意冒犯娘娘,小人夏之林在此給娘娘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