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設臨時考堂
處理完通州一事,全城百姓不亦樂乎,知府府堂門庭若市,以前聽聞欣妃娘娘貌美如花,豈料處理起案子來,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此時的席可欣華服在身,正將前來答謝的老婦人攙扶起來,她雍容華貴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具有貴妃的氣息,惹得來回訪的百姓忍不住多看幾眼。
見百姓恢復以往安靜祥和的生活,席可欣回頭朝李天寧莞爾一笑道,「如今通州風平浪靜,貪官惡霸都已嚴懲,就是知府一位仍舊空著,如若往朝廷撥人,想必還得過很長時候。」
「愛妃言之有理啊。」李天寧沉思道。
「皇上,為何不封陸之昂為代理知府呢?他堂堂一介書生,熟讀四書五經,前段日子,臣妾曾經過問此事,得到的答案卻是他無經濟來源,無法前去參加考試,只能以賣書畫為生。」席可欣說完,頗為傷感。
李天寧聽完,微微輕嘆道,「想不到竟會如此。只是,知府一職並非兒戲,讓陸之昂來擔任,是否不妥?百姓會不會有怨言?」
席可欣抬起眸子淡然一笑,「臣妾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為此,臣妾想到一對策,便是皇上親自設題,考察他是否有能力勝任。」
「愛妃這麼說,何不讓一切書生先經過一番海選,緊接著再由朕一一考核?」李天寧有些疑惑地問道。
「皇上,這倒是個好主意,」席可欣微微讚賞,「如若讓通州的書生紛紛前來一試,優秀者便浮出水面,任君挑選。」
李天寧聽完,爽朗地大笑。沒想到這位妃子心思如此縝密,考慮如此周全,他摸了摸她嬌俏的容顏,輕聲道,「愛妃,你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呀。」
那是。我席可欣出來,就是為了替這具肉體的主人揚眉吐氣的!席可欣在心裡暗自想道,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道,「那今日便可傳令下去,讓眾人準備準備,三日後,我們就在府堂設臨時考堂,廣招賢人!」
「好。就依愛妃的意思。」李天寧笑道。
「娘娘,娘娘,今日我們又收了許多禮,百姓們都說了,不收下就跪著不走了,說是答謝娘娘和皇上的大恩大德。」玉兒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來,見了席可欣急忙說道。
「收下便是了,」席可欣淡淡莞爾,「將這些東西集合起來,投入通州的建設中,倒是不錯之舉。」
「還是娘娘有遠見。」玉兒嬉笑道。
一旁的皇上也喜逐顏開,得一妃子得天下,自從有了席可欣,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外交之上,席可欣都會為他出謀劃策,深得他的歡心。
見玉兒退了下去,李天寧合上了門,將席可欣摟在懷裡,輕聲道,「愛妃,有你為朕分擔解難,朕十分欣慰。」
「皇上不嫌棄臣妾,臣妾已經滿足了。」席可欣淡淡一笑道。
「朕怎麼會嫌棄愛妃,朕歡喜還來不及。」李天寧吻了吻她的粉唇,輕聲道。
「皇上,臣妾有個建議,這次南巡,為何我們不先喬裝打扮一番,微服私訪,等我們熟悉一個地區,再讓尾隨其後的輦車跟上,這樣一來,既可以考察民情,聽見民聲,又可切身感受到一個地區的氛圍。」席可欣漸次分析道。
李天寧點了點頭,覺得有理,「愛妃所言極是呀。如今我們這番興師動眾的,接下來的地方官僚肯定阿諛奉承,即使我們有火眼金星,還是極難分辨出孰是孰非。」
「嗯,臣妾顧慮的也是這個。」席可欣點點頭道。
「那就依照愛妃的意思,吩咐下去,輦車與我們的路程相差三日,這樣一來,我們便可真切地感受到地方百姓的苦與樂。」李天寧笑道。
「還是皇上英明。」席可欣順水推舟地將一切歸功給了皇上,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自尊心。
當得知皇上和欣妃娘娘將設立臨時考堂,勝任者可以擔任知府極其師爺,許多書生紛紛踴躍一試,就連陸之昂也不例外。
他等了那麼多年,本以為這輩子沒有盤纏,無法再參加科舉考試,豈料皇上竟然會在府堂設立臨時考堂,這興許又是欣妃娘娘的意思。自從接觸了皇家的人,陸之昂便知皇上和欣妃娘娘的為人並不像古代君王那般荒淫無道,不理朝政,特別是欣妃娘娘,只要有她撐場面的事,沒有成不了的。
「皇上,娘娘,你們的試題都準備好了嗎?」玉兒將晚膳端進桌子,輕聲問道。見李天寧和席可欣相視一笑,玉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試題早已在皇上的腦中,又何必出呢?」席可欣輕聲反問道。
玉兒此時更加茫然了,睜著圓圓的眸子,不解地問道,「如若在皇上的腦中,那麼此次出題,我們該給考生怎樣的卷子呢?玉兒都還沒準備好呢。」
哈哈哈~李天寧和席可欣又一次笑道,見席可欣將佳肴夾到皇上的碗中,玉兒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席可欣莞爾道,「你讓下人備好筆墨紙硯便可。」
「就只是這些?」玉兒驚呼地問道。
「還需哪些?」席可欣又一次反問。
「呃,沒,沒有了。」玉兒支支吾吾的回答,見席可欣和皇上雅興正好,她不敢繼續打擾,只是道,「那麼玉兒先退下準備了。」
席可欣點點頭。三日期限很快便到了,幾乎所有書生在這三日個個懸樑刺股,為的便是一舉成名,獲得無上的榮耀,揚眉吐氣。這次是皇上親自命題,欣妃娘娘在場,無論如何,去考堂一睹欣妃娘娘的芳容便是好的。
寒窗苦讀十三載,總算有一雪前恥的機會,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放過。
知府府堂上,共擺放了八十八張考桌,第一輪由欣妃娘娘親自出題審核,只錄取三十三人,第二輪由皇上親自出題,只錄三人。第三輪便是考察各自所長,方便分配崗位,誰為知府大人,誰為師爺,誰處理日常事務。
可是第一輪,便有許多英雄好漢兵敗如山倒。在席可欣未出考題之前,許多寒酸書生見到如此貌美的欣妃,個個不淡定。就連一向視錢財如糞土,美人如塵埃的書生,一見到席可欣,連筆都動不了。
皇上在心中暗笑,第一輪即使不出題,也有很多考生即將出局。
席可欣將手中的卷子輕輕卷開示眾,眾人不舍地將目光從席可欣身上轉移到卷子上時,便更加面面相覷,席可欣手上,竟是一張白紙!
原本見到美艷的席可欣,眾書生腦海中的詩詞歌賦便拋之腦後,豈料席可欣竟然以白紙為題,實在讓眾書生摸不著頭腦。
這一來二去,眾書生有些搖頭晃腦,本來就沒了思緒,被席可欣這麼一攙和,他們更加寫不出來,個個漲紅了臉。
「你們的時層只有兩柱香的時間,題目不限,寓意自悟,不少於五百字。」席可欣說完,揮了揮衣袖,落落大方地坐在正上方,目視下面八十八名考生。
最先動筆的人寥寥無幾,席可欣抬了抬眸子,見有書生竟然做起了畫,不免好奇地窺探。豈料那書生原本對她的美貌心動不已,好不容易靜下心作畫,被席可欣這麼一看,反而畫不出來了,原本好好的話須臾間變成塗鴉。
興許是見考生過於緊張,席可欣移開了目光,將視線投到了另一位考生的卷子上,豈料另一位考生原本大筆揮揮,寫得異常豪邁,如今見席可欣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各種不淡定,連握筆的手都開始哆嗦起來。
「娘娘……」白面書生想說卻又不敢說,只得忍氣吞聲繼續答辯。
席可欣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自己只不過是以一張白紙命題,為何在座所有人遲遲不下筆?她將目光投向李天寧那邊,豈料李天寧也一臉困惑,席可欣耐心地等著,不料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竟然沒有考生動筆,她有些疑惑,站起身來問話。
「是天氣太熱,眾位考生答不出來,還是試題太難,所以遲遲不下筆?」席可欣的聲音清新溫存,惹得一屋子人都羞紅了臉。
見眾考生紛紛埋頭,皇上有些怒氣,這個通州的考生為何一個兩個都是如此唯唯諾諾!日後如何做成大事?
「沒聽見娘娘在問你們話嗎?」玉兒見皇上微怒,急忙提醒眾考生。
「回,回娘娘……」有一個考生哆哆嗦嗦站了起來,席可欣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他那處,只見那考生原本組織好的話此時又在大腦糊了起來,竟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席可欣看了他許久,那名考生依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席可欣輕聲道,「坐下吧。陸之昂,你來答。」
陸之昂和席可欣相處過一段時間,也不會像這些白面書生第一次見皇上和娘娘般神經兮兮,他坦蕩蕩地站起來道,「在下斗膽說出原因,還望欣妃娘娘不怪罪。」
「但說無妨,沒事。」席可欣很好奇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便鼓勵道。
陸之昂整理好思緒道,「通州雖說是最近京城的地區之一,但是這兒的書生從未見到皇上和娘娘本人,一來具有畏懼和壓迫感。二來娘娘貌美如花,當娘娘的目光落到任一一人身上,想必那人早已心緒不寧,難以作答,即使好不容易有了思緒,也過目便忘。」
「放肆!」李天寧頗怒,這席可欣可是他的女人,是他最寵愛的妃子,絕不允許讓這些白面書生喜愛著。
「皇上稍安勿躁。」席可欣輕聲道,她命陸之昂先行坐下,抬起眸子審視了全場,微微莞爾,「如若真的像陸之昂說的這般,各位考生大可不必拘謹,這次朝廷選拔人才,想成為朝廷的新人,就得好好把握機會。本宮和皇上先行用膳,考場由玉兒監視,時辰到,卷子一收,孰入孰出便知曉了。」
席可欣說完,微微示意李天寧,攙扶著他的手離開考堂。眾書生紛紛大驚,沒想到欣妃娘娘竟會為了一場臨時考試降低自己的身份,主動提出離開考場。這樣一來,眾人的心思紛紛安穩下來,想到席可欣最後一番話,眾人立刻摩拳擦掌,蓄勢待發,想一次性乘風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