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陪同南巡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皇宮外等候,日光正好,席可欣抬頭看了看上方的驕陽,朱釵隨風微微晃動。上次勸說天寧將賞賜的寶物送給災民,如今,匈奴國剛剛歸降,他們也是時候上路了。
「皇上,萬事小心,早日歸來。」皇后理了理皇帝的衣襟,微微心疼。她的身後,是裝扮整齊的後宮佳麗,以及大隊的人馬。
「朕很快便回。」李天寧淡淡地說道。
「皇上,你切記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切記啊。」賢妃說道,轉而面向席可欣,「欣兒,你也是,萬事注意,出入平安,小心駛得萬年船。」
「嗯,記住了。」席可欣淡淡一笑。
眼看吉時已到,所有妃子下人紛紛跪送皇上,李天寧點了點頭,在席可欣的陪同下上了龍輦。
這是一輛氣勢恢宏的皇家馬車,車身處鑲刻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石,龍輦前的八匹駿馬匹匹都是經過反覆挑選的千里馬,後方則是八匹小型馬車,而四方隨從個個武藝高強,陪伴左右,此次出行,席可欣可謂風光無限。
「皇後娘娘,你就不氣嗎?」張妃攙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走著。
「就是呀,這個位置,本該是你坐的!」許婕妤攙扶著另一邊,頗有怨言。
皇后只是淡淡一笑,「本宮不計較這些,同樣造福黎明百姓,誰去都一樣。反而馬車顛簸,難為了欣妃。」
「娘娘,這可是名聲大噪的大好機會呀,雖說路程顛簸了些,但是這事,落在誰頭上不是一頂鳳冠呀。」張妃若有所指地說道。
「就是,我看那個欣妃,就是不懷好意,整日想騎到娘娘的頭上。」許婕妤繼續煽風點火。
「娘娘,以臣妾看,你是時候出馬了。否則,等皇上將她寵上天了,後果可就嚴重了。」張妃說道。
皇后見這兩人一言一行完全針對席可欣,不免淡然一笑,「你們呀,就是多慮了些。本宮倒覺得這個欣妃挺好的。」
「娘娘呀……」張妃可不依,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后打斷了,「好了,陪本宮去梨園看看優伶這陣子排練得如何吧。」
「是,娘娘。」張妃和許婕妤互看一眼,彼此都有些不解氣。
而龍輦漸漸行走在寂靜的森林裡,車輪碾過塵土,留下一圈淺淺的車轍。
「欣兒,這次著實委屈你了。」李天寧將她摟在懷裡,心疼地說道。他們已經趕了半日車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這是哪裡話,能陪同皇上一同南巡,是臣妾的福氣。」席可欣淡淡回道。
「哈哈~」李天寧爽朗地大笑,「欣兒呀,以前,朕真是虧待了你。今後,朕一定好好疼惜你。」
「皇上言重了。」席可欣說道。
他們的交談還未持續多久,忽然叢林中闖出一個人,格林將軍一見那人身影,急忙抽出武器喊道,「保護皇上!」
所有侍從紛紛亮出兵器,席可欣微微蹙眉,纖纖素手掀開前方的珠簾,只見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悲痛欲絕,「刁民給皇上請安了!得知皇上微服私訪,特地攜帶狀紙求皇上出面,刁民給皇上跪下了!!!求皇上給刁民一個公道啊!!!」
那人忽然就哭哭啼啼起來,席可欣回頭看了皇帝一樣,李天寧也跟著過來,望著前方那人的方向,榮公公見皇上點了點頭,隨即遞上狀紙。
榮公公在一旁問道,「來者何人?」
「刁民,刁民,」見有人問他話,他急忙擦了擦眼淚,哆哆嗦嗦地回答,「刁民陸之昂,乃是通州的普通黎明百姓,無奈通州知府腐朽荒淫,屢屢錯判,如今刁民一家老小慘遭殺害,通州知府竟然判刁民一家死因正常!刁民一上訴,他們就派人沒收刁民的攤子,毀了刁民的家中擺設,前日,刁民還被重重打了一頓!皇上,皇上你瞧瞧,你瞧瞧刁民這身傷!」
男子陸之昂說完,捲起袖子讓皇上看,席可欣見他全身傷痕纍纍,無一完整,不僅皺了皺眉。
「你敢保證,你所言句句屬實?」皇上開口問道。
「刁民,刁民保證,絕無虛假!如若刁民說了半句謊言,願接受任何懲罰!」陸之昂說道。
李天寧劍眉緊蹙,席可欣捲起右邊的帘子,輕聲問外面的玉兒,「到通州還有幾日路程?」
「回娘娘,」玉兒也跟著小聲起來,「快馬加鞭的話,次日卯時便可到達。」
「欣兒,依你看,這事如何是好?」李天寧依附在席可欣耳邊輕聲問道。
「皇上,如若真的如同陸之昂所言,此事不得不管。臣妾覺得,應當快馬加鞭,查詢此事的來龍去脈,好給通州的黎明百姓一個交代。」席可欣分析道。
「愛妃言之有理啊~」李天寧感慨。
「榮公公,讓他隨同我們一起上車。朕下令,快馬加鞭,立刻趕往通州!」李天寧吩咐道。
「是。」榮公公在龍輦外畢恭畢敬,「皇上口諭,子民陸之昂隨同起駕,快馬加鞭趕往通州,務必儘早到達,查清此案!」
「之昂叩謝皇上大恩大德!」陸之昂知道,只要皇上答應了,這事就有希望了。他喜極而泣,卻因日夜趕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陸之昂在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響中醒來,他發現自己的衣衫皆已換新,而身上的患處也被人塗上了藥膏,見他醒來,旁邊一侍從問道,「你醒了?」
陸之昂點點頭,他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問道,「這?」
「這是欣妃娘娘的意思,怕你患處久了對身子不好,讓我們給你擦擦身子,塗抹上藥,換身新衣裳。」男子答道。
「這,恕在下愚鈍,這欣妃娘娘何許人也?」陸之昂有些好奇,他只知道皇上身邊該有皇后,而欣妃娘娘倒是第一次聽過。
「你不認識欣妃娘娘?」男子用驚訝的眸子看著他,「欣妃娘娘可是當今最得寵的妃子呀,你這話要傳出去了,可要遭來殺身之禍的。」
「哦哦。在下愚鈍,還望大人見諒。」陸之昂急忙閉嘴。
他捲起車簾,看了看外面的世界。這是他熟悉的通州,有婦人在溪邊浣紗,束髮的男子沿街叫賣,而街頭巷尾的包子鋪炊煙裊裊,陸之昂不知為何,竟濕了眼眶。
「你這是怎麼了?」侍從見男子淚眼婆娑,急忙問道。
「沒,只是想起我的家人。」陸之昂啞著嗓音說道。
「聽說你一家人都遭到慘死,這是怎麼回事?無端端的?」
「大人不知,刁民原本乃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去年刁民娶了妻,生了子,無奈妻子方氏美貌出眾,惹得一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夏之林常常前來糾纏,一日,刁民外出賣字畫,那夏之林竟然潛入家中,企圖強姦吾妻。好在去鄰居家串門的爹爹和娘親見到,急忙求助鄰居,此事才不了了之。」陸之昂說著說著,不僅沉溺在回憶中。
「那日下著瓢潑大雨,刁民去給生病的爹爹取葯,屋中只剩剛滿一歲的兒子,老娘親,爹爹以及妻子。沒想到那夏之林竟然趁我不在家,強行做了我妻子,又殺害我一家人。待我回到家,到處血肉模糊,妻子衣衫不整,刁民見妻子還有一息尚存,急忙將她扶起,不料從她口中說出夏之林三字時,就此離世。」陸之昂說到這,滿臉悲痛欲絕。
「後來呢?」侍從忍不住問道。
「後來,在下告上了府衙,無奈知府大人常常不在,此事竟然拖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等他身無要事,他竟然給在下一個死因正常的結果。你說,你說在下如何咽得下這口氣!」陸之昂氣憤不已。
「哎。」侍衛嘆了口氣,只道世事無常。
「皇上駕到,欣妃娘娘駕到。」
一大早,榮公公的聲音便響徹府衙,還在睡夢中的知府大人被身旁的女子拚命喚醒,「大人,大人,不好了,皇上和欣妃娘娘來了!」
「就算天王老子真來了我也不怕!」還沉溺在睡眠中的知府大人不願起身,女子只得急忙起身梳洗打扮,她急匆匆地出府衙迎接,老管家則在知府的一旁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皇上和欣妃娘娘真的來了!!!就快到門口了!」
知府大人一個愣神,急忙起床。
「你可知為何皇上和欣妃娘娘會大駕光臨?」知府急忙穿衣裝扮,老管家在一旁幫忙,只見這知府大人穿得衣衫不整,胡亂一通,他邊說邊替他整理,「聽說是給災民送物資去了,路過通州,特地來審查下治理情況。」
「這這這……」知府大人開始結巴起來,「府衙打掃了沒有?府堂呢?」
「回大人,正在打掃中。」老管家說道。
「廢人!」知府忍不住打了他一下,「還不吩咐下去,手腳利索點,都幾個月沒怎麼上府堂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挨了一掌的老管家急忙退了下去。
知府手忙腳亂地穿戴好,飛快地往府衙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