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遞糖

站在院子外，望著眼前破敗的房屋，一眾學生都有點不願朝里邁步的衝動。

「姑奶跟我們家算是遠親了，到上一輩就不怎麼往來了。」嚴斌也忘了記憶中的二姑奶家是什麼樣子，見此不由得維護起自己的臉面來。

院門是開著的，在顧九的帶頭下，學生們紛紛踏入了小院，繞過門口碾壓稻穀的石碾子，他們發現正屋的木門並沒有鎖。

「二姑奶？」嚴斌貼在門口叫了兩句。

裡面並沒有人回應。

嚴斌又敲了敲門。

依舊沒有回應。

嚴斌開始為難。

眼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女生們開始催促。

他只得擅自將門打開一條縫隙，通過縫隙朝裡面小心翼翼道，「二姑奶，我嚴斌啊，我帶幾個同學過來看看你！」

透過縫隙，只見屋子裡黑漆漆的，絲毫透不出光亮。

嚴斌有點不好意思帶著一大幫人直接闖進門去，但是想到早前已經打好招呼，現在人沒到村口來接就算了，在家門前喊了半天理都不理，面子上的難看讓他暗暗惱火。

「二姑奶，我可進去了！」

說著話，嚴斌推開了房門。

「啊！」門剛打開半人寬，嚴斌就被嚇得後退了數步，徑直撞在他身後的顧九胸膛上。

只見房子里，門后正站著一個身穿藍白色碎花衣衫的老太太，老太太年紀看上去得有八九十歲了，滿臉褶皺間，雙眼獃滯無神，身形佝僂。

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門外的一群人。

「進來吧。」

在門外的一群人都嚇出一身雞皮疙瘩時，老太太蠕了蠕唇瓣，沒怎麼張開嘴地道了一句。

嚴斌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二姑奶，身體還挺好的哈。」

老人並沒有回話。

嚴斌慢吞吞地轉頭看向身後一眾人，然後踏進了房門。

「遞糖。」老太太背對著嚴斌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

又令嚴斌邁進門的腳步頓住。

「怎、怎麼遞？」他遲疑地張了張嘴，求救似地回頭看向楊毅晨。

後者就從他身邊擠進大門，然後從袋子里抓出一把糖，朝著屋子的東南角扔出去幾顆。

糖塊噼里啪啦掉在地面。

地面上早前甚至還有一些發霉腐爛的糖紙，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徐婉等一眾女生見此，不由得抱著膀子皺了皺眉，她們現在都有點後悔過來了。

嚴斌學著楊毅晨的樣子，恭恭敬敬地朝著東南角扔了一把糖果，而後竄進屋子裡，跟在老人身後，「姑奶，家裡就你一個人啊？我帶著這些同學過來轉轉，順便過來看看您，我爸先前打過電話了吧？您看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

幾個學生陸續進門，都是學著楊毅晨的樣子，朝屋子東南角扔了幾顆糖果。

只有紀安、薛遠歌和顧九沒有這樣做。

陸楚進門時，面色如常地跟著眾人模樣遞糖，但是她的嘴唇早已緊緊抿在一起，扔出糖果的五指也顯得有些僵硬。

因為她看見，屋子的東南角落裡，站著一大四小面色灰白的『人』。

她們就直直地立在牆角，點著腳尖，並成一排，臉色灰白、目光冷冷地盯著踏進門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