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八卦機關
六爺急得在我們身後大叫,我和孫立堂像打了雞血一樣往上爬,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轟隆隆~」我們再也見不到一點兒光亮。
「手機!手機!趕緊打電話!」黑皮提醒我。
我掏出手機一看,他媽沒信號。孫立堂眾人也趕忙掏出手機,可惜也是該死的沒有信號。
「完了,完了,完了。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啊。」我懊惱地蹲在甬道最上面的台階上。
孫立堂和黑皮也嚇傻了眼,一個摻著老頭兒,一個愣磕磕地木在那裡,完全是一副被嚇傻了的神態。
六爺急得直拍牆壁,「怪我啊,怪我。其實我早該料到的,剛剛派個人在上面把著就好了。」
可這時候做事後諸葛亮又有蛋用。我連忙打圓場,「老爺子你就別自責了,現在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出去啊。」
孫立堂狠命地往頭頂砸了兩下,直砸的泥土簌簌落下,關節出血。六爺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我們便緊跟著也回到了墓室。
完了,剛才還對墓室主人的身份百般猜測,這沒擱多久,眼看我們就要成為了這座墓室的新主人。這曠野荒郊也沒個人路過,即使有人路過聽見墳裡面傳出呼救聲,傻子才會挖墳救人。
我們都安靜下來,各自找地方坐下,氣氛頓時變得恐怖和壓抑,我們感覺自己大禍臨頭,夕不保命。
孫立堂湊過來管我討了根兒煙,問我剛才看見對方長啥樣沒有。
我搖搖頭,當時陽光是從洞口射進來的,從裡面往外看根本看不清臉。孫立堂就撴了我一拳,我問他看清沒有,他說,沒有。
黑皮伺候著老爺子蹲在一旁,六爺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那種神態自若,開始不停地嘆氣。我心說也有這老小子吃癟子的時候,可惜我不能嬉皮笑臉地旁觀這老頭兒的苦痛,因為我也是被活埋人之一。
「肯定有什麼機關的,再找找看。」黑皮有些不死心,於是我們幾個人就又爬起來這邊看,那邊瞅把墓室扒拉了個遍。
我們仨人又灰頭土臉的坐下,這下我們反而坐在了一起,恐懼讓我們彼此依賴。
「沒道理的,不可能。」我說,「如果真像六爺所說,這個墓室是留給活人出入用得,他設計完成後總該在裡面留一個機關吧。」
「可我們找了,沒有。也許這傢伙就設計了那麼一個,回來看看后再出去從外面關上。裡邊死人又用不上開關。」孫立堂沮喪地說。
「可他就不怕讓別人發現,或者有人誤動了機關把自己徹底憋死在裡面?」
「這是墳地一般沒人來的,況且他要是選擇晚上來的話,大可不必擔心有人發現。」黑皮嗆聲道。
「我說你兩能不能不跟我抬杠,老他媽說這些喪氣話。」我挪挪屁股,表示要離他們遠一點。
老頭子又嘆了口氣,「林峰說的有道理,你們再找找看。」
聽老爺子這麼一說,我們心裡也有了些底。於是開始了不知第多少次的地毯式搜查。這次搜查的非常仔細,連石棺和棺蓋底下都查了個遍。
「沒有。」我說。
「沒有。」黑皮說。
「六爺,快來看,這卦象好像變了。」聽孫立堂這麼一說,我們眾人忙湊上前去。
六爺用手機照著細瞧,瞧了半天這才發聲,「可不是呢,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明明是乾卦對著我們,怎麼現在變成了坎卦!」
我稀里糊塗的並不懂老頭子在說什麼,只是知道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並且清楚的看到原來對著我們的三條橫杠變成了兩短一長。
「六叔,這後面是不是藏有什麼機關?」黑皮湊上前來。
老頭嘀嘀咕咕的摸著下巴,「說不準,說不準啊。」
「管它是不是,先把它鑿開再說。」孫立堂已經被逼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拿起鐵鍬沖著大理石牆壁「鏜鏜」就是兩鐵鍬,那牆面確實堅固異常。孫立堂不死心,越發狠地給牆面來上幾下,直打的石壁「噌噌」,卻連個小划痕都沒留下。
「算了吧,別傻費力氣了。」黑皮說道。
聽黑皮這樣說,孫立堂也就不再在乎所謂顏面。「鏜鏜~」給石壁狠命來了幾下,然後把鐵鍬扔在地上,氣呼呼地坐在一邊去了。
「一定是有什麼方法的,一定是有什麼方法的。」六爺若有所思的在來回踱步。於是我們就順著牆壁又一塊磚一塊磚的拍過去,當然,沒有任何發現。
我們再一次絕望地癱坐在地上,現在是夜裡十點半,老頭子一直在那八卦石刻前來回踱步,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面牆確實存在一個機關,牆壁上的時刻以一種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進行著規律運動。空氣突然安靜的可怕,好像我們在這地底下已塵封千年,早被世人遺忘。
我想我父母會不會急瘋了,現在滿山遍野地在尋找我們;會不會已經給當地派出所報了案,我可是最怕條子的;會不會白天有人看見我們往這個方向來了,現在打著手電筒擱孤墳野地里亂串,要碰上想致我們為死地的神秘人怎麼辦啊!
越想越急,越想頭腦越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身上所帶的乾糧也被我們屢次發泄后,吃的差不多了。「不吃飯能頂七天,不喝水只能活三四天。」我小聲嘟囔並盤算著,口袋裡的乾糧和水能撐到什麼時候。
「噓~你聽。」六爺突然發聲,可是我們本來就沒人說話。
「嘩啦啦~嘩啦~」水聲,是水聲!孫立堂激動地大喊,「這附近有地下河,有地下河。」然後再一次激動地拿起軍工鏟「鏜鏜」拚命地往石壁上砍了兩下,然而並沒有卵用。
六爺到這個時候,才終於又露出那種洞觀一切的微笑,「我猜測沒錯的話,八卦圖的轉動絕對跟這條地下河有關係。」
「你是說是這下面的活水給它提供了動力?」黑皮恍然大悟。
六爺點點頭,「上面機關也是。」
「可這又有啥用呢,都要死的人了,還有心情關心它啥構造。」我挖苦道。
六爺沒理我這茬,轉身問孫立堂,「現在幾點了?」
孫立堂看看錶,「十一點半了。」
六爺帶著非常自信的笑容講道,「我在這八卦前足足站了三個小時,我發現這卦象每隔一個時辰就會變成下一卦。現在是艮卦變坤卦,到今夜子時陰氣最重時艮卦會變成坤卦,陰中有陽,生也。」
「也就是俗稱的生門,我們有救了。」黑皮怕我聽不懂,解釋道。我木愣地點點頭,那就等唄。
半個小時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當手機時間顯示12:00的時候,我們聚精會神地望著眼前的牆壁。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然而並沒有一點變化。
我疑惑地望望老頭兒,心說這牛皮吹大了吧,尷尬不。孫立堂不死心,上上下下的往洞口來回跑了好幾次,然後一臉沮喪的回來搖搖頭。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然後老頭子神情自若逐漸又變成了一種沮喪。
「完了,這下算是完犢子了。徹底出不去了!」我站起身打算走走,卻發現根本沒地方可走。
「再找找,再找找。」黑皮大叫著站起身,他對他六叔的信任到了盲目的地步,然後他開始繼續拍石壁上的每一塊方磚。
「別拍了,沒暗門的。」孫立堂說。
「萬一……」話還沒說完,黑皮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