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獄

第二十二章 出獄

「殺,殺人了!嘔~」我狂吐地奔出馬大保的家,活二十多歲還是頭一次見如此血腥的場面,口腔鼻腔胃部迅速產生共鳴,讓我狂吐不止。

警車很快就到達了現場,我報的警,這種事兒是瞞不住的。我被作為重大嫌疑人帶回了警局,經過昏天黑地的48小時不間斷審訊后,終於發現我沒有問題和作案動機。

他們跟我說是謀殺,但沒有任何的物品丟失,兇手是從後窗戶跳進來的。作案動機不明確,但是作案手法頗為老辣,一刀就割斷了死者的喉嚨。這樣的描述讓我不寒而慄,要知道我當時就在距離犯罪現場僅僅十米不到的門口。

我向條子隱瞞了很多,包括馬大保說的玉如意,村東的神秘老墳,黑皮和六爺,還有自己找他的真正動機。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現在還不確定兇手是誰,而我的父母還在村中,我怕我多說的每一句話,會觸及到罪犯敏感的神經,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我倒是跟他們講,進院子之前發現有個老乞丐一直在馬大保院子附近轉悠。我冥冥之中能感覺到老乞丐和東村密室,孫立堂丟失的軍刀有一定的聯繫,甚至我懷疑那個神秘人就是老乞丐。我雖然不能肯定兇手就是那個神秘人,但現在這招險棋不免為明智之舉,借警方的手找到那個老乞丐,不管他是誰,找到他肯定會得到什麼線索。

保我出來的是黑皮,他開著他那輛黑色的賓利停在拘留所門口。見我出來遠遠的就打招呼,我沖他嘿嘿苦笑兩下,同時看見了坐在副駕駛的孫立堂。

上車后孫立堂戲謔地重重拍我兩下肩,他這個人是很記仇的,我想向這種程度的拍打,在他看來是一種示好的表現吧。

我問他們那邊進展怎麼樣了,黑皮搖搖頭說一頭霧水,根據照片用紙年代的測算,應該是在五十年代中期拍攝的這張照片,也就是照片上的人極大可能是建國之前生人。這個歲數的人幾乎都死絕了,很多身份證信息也都是建國以後才完善的,面貌信息採集完善也是在八九十年代后才逐漸修復和完善,這無疑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難度。我們複印了好多照片散發下去,只能依靠人力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去摸排。然後又給了我幾張複印照片,說本想著第一時間給你送去的,沒想到你這次出了這麼個事兒就耽擱了。

我收起照片說,行,一定儘力幫你們找。

孫立堂補充說老爺子那邊都快急瘋了,說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照片上的這兩人找出來。今天還是百忙之中抽出空來,來給兄弟你接風。

我心說扯淡,你是怕我供出你們來,特地來這裡探探我口風才是正經的。於是我點了根兒煙,故作平淡地說道,放心,我嘴很嚴,沒有亂說任何話。

孫立堂知道心思被看穿,也唇槍舌劍上來,「局子里的朋友早把你口供讓我們看了,你要敢耍什麼花招,你覺得你能活著出來?」

我聽孫立堂這麼一說不免一身冷汗,孫立堂所依附的是黑皮,或者直接說是六爺的勢力這點無疑。我知道他們權利極大、手眼通天。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的權利竟然碰觸到了這一塊兒,可見上面人脈之廣,以後說話辦事可是千萬留神才是。

黑皮白了孫立堂一眼,責怪孫立堂多嘴。他倒不以為意,眼睛望向窗外抽煙去了。黑皮只好咧著嘴,沖我乾巴巴地笑笑,「說說吧,你口供中所說的那個老乞丐到底是什麼人?」

我本來還想繼續瞞著,見黑皮這樣乾脆了當也就實話實說,跟他們攤了牌。當我提到孫立堂那把瑞士軍刀突然出現在我家炕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嚇了一大跳。

「就是他了!肯定了!找到得弄死他!」孫立堂乾脆跳了起來。

黑皮倒是略顯得成熟穩重,托著下巴講這確實是一個比較可疑的線索。之前我們工作重心偏了,一直摸排

這照片上人的後人,或許他本人還活著,推算來說年齡大概一百歲左右。

我就搖搖頭說太扯了,一百歲下炕都費勁,別說持刀殺人。

孫立堂總是喜歡抬杠,「人的正常壽命是150歲,現在人抽煙、喝酒、呼吸大量廢氣,加劇了體內細胞的壞死。但是你們那裡緊挨大山,都快成野人了,有個屁污染,活個一百歲跟鬧著玩兒似的。」

我就又白了他一眼,無心跟他置氣。只好說一切都只是猜測,他撞了你一下不代表偷刀的是他,況且我確實沒有在自己和馬大保的家附近看見過他。但是村子里平白無故多了個外來人確實有點可疑,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只是提供些線索。兩人就點點頭說,回去請示完六爺再做回復。

然後兩人非拉著我去吃飯,我拗不過他們兩個就跟著去了。吃飽喝足兩人把我安全送到家,他們兩也喝得醉醺醺的,我父母非讓他倆留宿一晚,他倆死活不肯。我知道他們這是要急著回去彙報六爺,也沒有深攔。

送走黑皮和孫立堂后,我頭暈的沒有一點力氣再和爸媽說話。父母知道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兒,自己兒子出現在案發現場村裡人指不定什麼猜忌,我不說他們也沒多問,就讓我趕緊回屋睡覺。

我頭暈的厲害,回屋連衣服都沒脫,躺下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甚是安穩,我有多長時間沒睡這種安穩覺了,以至於我睜眼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我睡眼惺忪的走出屋,母親在東屋做飯,我爸擱當院剝著頭蒜。見我醒了我爸就喊我飯快得了,今兒咱吃打滷麵。你要是困就再回去眯會兒,等會兒飯熟了我叫你。

我搖搖頭,說都快睡傻了,還是起來滲會盹兒比較好。今天太陽好大,好暖,我就搬了個板凳坐在當院跟我爸一塊兒剝蒜。

父子倆閑呆一塊兒,閑著沒事兒就沒話找話。當然我父親心思細,斷不敢起馬大保慘死家中那個話頭兒的。我兩就閑聊東家長西家短這些有的沒的一大堆,蒜快剝完了,我爸忽然想起個事兒,「對了,峰兒,問你個事。」

我說,「爸,啥事兒啊。」

我爸一邊剝著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啥,昨晚你送你那倆朋友走了,我擱地上一看有張紙,我撿起來一看是張照片。」

我尋思壞了,這事兒不該讓我爸知道的。於是假裝不經意地說,「哦,沒啥,他倆讓我幫忙找照片上這倆人。說是咱村的,這不打聽好久沒打聽出來。」

我爸一聽這話更愣了,「他倆打聽你爺爺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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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生長向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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