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線索
透過手電筒的光線,我們可以看見豎棺內躺著一個外國友人,嘴巴張得足可以塞進兩個雞蛋,眼白上翻,表情十足猙獰恐怖。
「這特娘的老外跑中國來埋葬了?」眼鏡吧嗒兩下嘴。
「會不會是因為外國墓地太貴,買不起的原因?」我腦殘地接了這麼一句。
「會不會跟偷咱裝備的傢伙有什麼關係?」皮包兒托著腮,「黃毛,你怎麼看?」
「這玩意兒,我看個卵啊,外國墓我可沒經驗。」
「從屍體腐爛程度來看,這個人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禮拜,面部扭曲猙獰說明他死時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可他又是怎麼死的呢?我們用炸藥炸了半天的參天巨樹他又是怎麼進去的呢?」眼鏡正色道。
這確實是一個解釋不通的問題,一個新鮮的屍體密閉空間突然出現在一個密閉了不知道多久的空間,擱誰誰也懵。
眼鏡招呼大家繼續,於是我們手忙攪亂地去撬剩下的半截石板。沒有了外層木乾的保護,這半層石板很快就被我們撬了下來。
現在我們可以一睹這位死者的尊容了,除了面部極度猙獰的表情外,這外外國友人著一身迷彩服,衣服已經幾乎破碎成條狀,本來應該是一雙的作戰靴,現在只有一隻套在他的腳上,另一隻不知去向。
死者的裝束表明他很可能是一名軍人,我不知道他是為哪個國家戰鬥還是隸屬於某財團的雇傭軍。膽子頗大的幾個人準備要把他從棺材里拉出來,但是拽了幾下卻發現這死者背後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抓住。
黃毛拿著手電筒,俯身探頭去看,「他後背被不知道什麼東西黏住了,很牢靠。」
「把他娘的給我弄出來!」眼鏡發話。
於是幾個人使出吃奶得勁用力一扯,這死鬼「咕嚕」一下就從石棺里滾了出來,夾雜著石板壁上留下碎衣布條和一大塊兒爛肉。
屍體身上並沒有什麼致命傷,表明其死亡主要原因是恐懼。他在棺材里到底看到了什麼?或者說這是不是一個有妄想症的士兵?
眼鏡命令站在邊上的我們幾個仔細檢查了屍體,除了上衣兜的幾顆子彈和一條斷截的腰帶,再沒有任何信息證明他的身份。出於人道主義原則,我們派出幾個人給這外國佬挖了一個坑,他將在那個坑裡長眠。
先不要去管這個外國佬,此時黃毛那裡又有了重大發現。屍體被拉出來后,屍棺被進行了簡單的消毒處理,現在黃毛正半蹲在裡面沖我們招手,「快來看,這裡有字!」
我們眾人圍過去一看,原來這個墓並不是沒有墓志銘,而是被別人刻在了屍棺裡面。黃毛一邊用軍刀剔著殘留在石壁上的肉皮,一邊拿著手電筒逐字逐句的給我們解釋,「上邊說這是一個明代總兵的墓,就相當於現在的軍區司令。他在洪武八年奉命帶兵來到這一帶駐守,統兵有十萬有餘,我的乖乖,人不少啊。」
眼鏡就急了,撿起塊兒碎石沖他扔過去,「照他媽上邊念,你說話能不能別帶這麼多零碎兒。」
黃毛就畏懼地看了他一眼,「我,我好多字不認識。只能半蒙半猜。照,照上邊念,念不出~」
「啪」又一塊兒石塊飛過去,準確無誤地砸在黃毛後背上,「那就他媽念!」
「洪武八年肇秋,公以總兵官鎮守台州府,終於位,訃傳遠邇。厚,厚……不認識了。」黃毛又開始結巴,我們就笑。
眼鏡一石子兒飛過去,「照你自己的話念!」我們就笑得更歡了,在黃毛磕磕巴巴地介紹中,我們終於了解了這個墓主的生平。
墓主人在朱元璋時代被派到這裡來帶兵臨時駐守,顯然外面躺在坑裡的那個死鬼不是正身。後來臨時的命令變成了永久,他將一生都獻給了這裡。
我們去看墓主的生平,這一塊兒介紹的非常簡單,簡單到幾個字帶過,也就是說他一生沒啥大政績,要知道明朝是一個極度變態、對武將極其仇視的朝代,尤其是朱老八時代,我估計後人這樣刻也是一種對當時的妥協。
「有沒有說他們駐守這裡幹什麼?」這也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要知道明朝甚至縱觀整個封建王朝,最大的入侵者一般都在北邊,這也是明朝重新修復長城的主要目的。可是偏偏朱老八把一二十萬人的軍隊放在這麼山溝溝里,他想幹什麼?
黃毛便俯下身去看,東找找西瞧瞧然後在石板最低處撅起屁股,「哦,找到了。上面說他們的目的是挖山,然後不知怎麼的又變成了守護,守護著不讓外人入內。」
挖山?這個目的是我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老朱想幹嘛,想學愚公移山還是精衛填海?
「有沒有說挖山為了什麼?」皮包兒問道。
然後黃毛就又東找西找,「沒有,應該是炸爛了。」
「媽了個巴子的!」眼鏡罵道,然後拿手一呼嚕他那謝頂的腦袋,「藏寶啊!靠,這麼簡單都想不出來。一個放牛的出身眼界能有多高,肯定是把寶貝往山裡藏啊!」
此話一出,群雄激憤,大家都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是啊,朱元璋從小放牛娃出身,確實後來當了皇帝,但他按現在的話說,畢竟眼界和思想水平都達不到知識分子教育水平。還是在明朝初年,時局動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江山易主,老朱為自己兒孫儲備大量財產的推論還是說的通的。
可是石棺封閉,用高強度炸藥都炸了好久才炸開的地方,一個老外怎麼搞進去的。難道這小子偷偷學了茅山道士的穿牆術?
雖然這具棺材內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陪葬品,但是讓我們得到了一個寶藏極大可能就埋在此山中的推論,可以說是振奮人心。但是隨之而來大老外身份以及怎麼進入的問題讓我們費足了腦筋。
眼鏡和幾個人圍著這棵樹一圈一圈地走柳兒,我和皮包則蹲在一忙抽著煙發悶。抽著抽著皮包兒好像想到了什麼,站起身跑過去跟那個四眼仔耳語了幾句。
我剛想走過去聽聽他倆在嘀咕什麼,皮包兒忽然興沖沖地跑回來,「裡邊的,快出來!」
黃毛兒因為被眼鏡罵了個狗血噴頭,現在蹲在屍棺里正一個人黯然神傷。我想,在他們這行人來說,應該
石棺和席夢思床沒什麼兩樣。
蹲在樹洞棺材里的黃毛聽皮包兒在外喊,趕緊探出頭去看,正瞧見皮包兒右手在左手上拉了一下,然後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往自己這邊扔。
那東西正好落在黃毛腳下,黃毛心說啥玩意兒啊,低頭一看,我靠,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