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奇怪的石人
二比一,黃毛贏了。皮包兒骨子裡還是愛財的,聽到地下可能有寶藏早已經眼光發藍,如今又看到了這麼宏偉的建築群,雖說不能扛出去賣錢,但更進一步說明這裡曾經發生過很秘密的事。
遵從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我只好咬著牙再陪他們走一遭,不是我多仗義,是物資基本都在他們兩個手上。哎,悲催。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並不是坑室的最底部,從密道出來后我們走到了一個離地面兩米左右的一塊兒小凸起平台上,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與這些石人石甬頭部是平行的。
向下的岩壁上有那種被人為粗糙料理過的台階,我們用手扒住平台,腳尖輕踩著台階,一步一步往下探。好在離地面不是很高,往下探了幾步后,縱身一躍就跳到了坑底。
雙腳著地后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檢查四周地下有沒有白骨,要是再碰見那可怕的螞蟻軍團我們全得玩兒完。檢查一周后連個骨頭渣都沒發現,我才稍微放下心來,坑室很乾凈,螞蟻們似乎並不喜歡這裡。
從我們所在的角落到坑室最中心位置還需要一段距離,於是我們便先沿著這坑壁四處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每個石甬的身高都在兩米左右,用手電筒光照過去,披盔戴甲面貌栩栩如生,黃毛說這全是明朝軍隊的服飾,看來那支神秘的軍隊確實和這裡有關。
坑室的人像有的操著長矛,有的拿著盾牌,也有操著弓箭,再往前走走甚至看到了一批拿著火銃的人甬。要知道明代火器方面在軍事的運用達到了一個新高度,從正史角度上講,朱老八能夠得到宋朝江山,很大一方面是得利於先進武器的發展與使用。
「喂,我說。」我拍拍走在前面的皮包兒,「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地方看著就夠滲人的。」
皮包兒笑笑,「怕什麼,就是些泥胎塑像,怎麼?樣子比廟裡的小鬼兒還可怕嗎?」
我搖搖頭,「那倒沒有,只是我忽然想起一個傳說,就是制人甬比不上燒制其他的豬啊狗的,因為人通靈,單純憑泥捏土燒石雕什麼的根本立不住的,每次燒捏或雕刻之前必須要殺個真人祭祀,這樣才能保證人甬的順利完成。」
皮包兒聽我這麼一說,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峰子,咱兩平常哥們兒處的不賴,這陰森森的地方,非要給我講鬼故事玩兒嘛。」
他一緊張倒讓我覺得有點好笑,「皮包兒,原來你是嘴大肚小這麼一個貨啊。你躥騰著大家又炸樹又下地的,我本來你以為膽子得多大,沒想到一個鬼故事就把你嚇壞了。」
皮包兒就罵,說是環境襯托,環境襯托。黃毛卻一本正色道,「這不是故事,是真事兒。」
這位黃頭髮同志通過剛剛的一系列演講,又重新在我心裡樹立了半仙兒的形象,聽他這麼一說,嚇得我直往牆壁邊上靠,「啥玩意兒,你說這個傳說是真的?」
黃毛笑笑,「其實這是《魯班秘術》中的一法,學名叫做『打生樁』。古代在建大型土木工程或軍事要地的時候也會使用此法,為了保證工期順利進行和工事建成后的穩固,建造者就會抓來一兩個童男童女將其活活訂死在樑柱上,死後的冤魂也就成了這座建築的守護神。聽說現在好多公司接了大項目或者修建橋樑還會用到,我表哥就是干建築隊的,聽說有次施工架橋工程鑽頭掉下面了,叫人去取,人剛到底下就被石灰水泥給灌上了。」
黃毛說的這通話不要緊,直聽的我倆是毛骨悚然。我後背貼靠在坑壁上,站都站不起來,「還是蓋個房子就得死兩人,那修這個石人坑得他媽弄死多少人啊,會不會就是直接把活人塞進去了?」
「噓~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有?」黃毛突然作出一副非常緊張的表情。
我們也頓時緊張起來,屏氣凝神聽了好久,我結結巴巴地問道,「啥,啥聲音?沒有啊。」
「噓,仔細聽!」黃毛讓我們不要出聲,「卟嚕~」然後黃毛身子往下一使勁,從體內排出一股氣,隨之這傢伙作出很享受的樣子。
「你大爺的!」皮包兒上去就是一巴掌,原本極度緊張的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上去就是一腳。由於我靠著牆,距離有點遠被那小子一閃身躲開了。
「哈哈哈~」黃毛大笑著跑開了,我和皮包兒趕緊就往前追,心說這小子心真大,這鬼地方都敢玩兒捉迷藏。
黃毛其實沒往前跑多遠就停住了,我見黃毛呆在那裡不動上去就是一腳,「怎麼樣,跑不動了吧,兔崽子。」
「別說話!」黃毛回頭喝了我一聲。
「誒呦,又想嚇唬你爺爺我,看老子不把你打出屎來。」說著話我挽袖子,就要去揍他。
皮包兒趕過來一下子拉住了我,示意我往上看。順著黃毛手電筒的光線往上瞧,我看見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人像。這個石人處在這個方隊正中一排最裡面,之所以說它不可思議並不是講面貌有多麼奇怪,而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士兵。
整個石人按真人比例大小建造,高度也就在一米六上下。這在個個都是兩米左右的大個子方隊中顯得那麼雞立鶴群。整個人形石像一身布衣打扮,看相貌是笑容可掬一老者模樣,正襟危立、雙掌半扣平放在胸前。說他是平頭老百姓也行,說他是隨行的隨從也可以,什麼都像就唯獨不像一個士兵。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草民竟然出現在整齊劃一金戈鐵馬的軍隊里,而且是在這個方隊的中心位置,要知道古代身份等級是很森嚴的,即使放到現在人家準備去打仗,你一個平頭老百姓擠到最裡邊說,勞駕,拍個照。人家不拿炮轟你才怪。
「黃毛,為啥這傢伙不穿盔甲呢?」
「不知道。」
「是不是軍官剋扣軍餉,把朝廷發的糧餉昧下來包小妾了。讓沒鎧甲穿的士兵呆在裡面,好不讓人發現。」
皮包兒被我氣得笑出了聲,「我說兄弟,咱能不能別這麼逗比。」
我拿手電筒往這石像臉上照了照,與其他石像倒是沒有任何不同之處。肩膀?沒問題。胳膊?沒問題。手電筒光慢慢移動到石人甬雙手半扣的手掌上,兩手之間的縫隙里有一個東西竟在我手電筒光照射下發出幽幽藍光。
「皮包兒,你看看這是啥啊?」
皮包兒走過來順著光的方向瞧,半扣的空間內卻實有一物體。皮包兒這傢伙也膽大,直接下手去摳,「說不定是啥寶貝。」
怎耐這石人雙手夾縫的空隙太小,只能容皮包送進一根小拇指去,三弄兩弄沒搞出來,裡面的東西卻發出輕微的金屬碰觸聲。
銅鈴?我們將頭湊到那縫隙跟前,半蹲著仔細辨認了半天,還真是一枚泛了綠銹的銅鈴。
「黃毛,石人手心裡有枚銅鈴,這有啥說道不?」皮包兒見只是個鈴鐺,頓時沒了興趣。
黃毛根本沒工夫搭理我倆,拿著手電筒開始從上到下,從左往右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個石像。當黃毛轉到這石人背後,身子猛然停住,「有發現,你倆快來!」
聽黃毛擱石像背後喊,我和皮包兒忙轉過身去,只見這石人整個後背並沒有經過雕琢,只是粗糙的磨平成了一個光滑的石板,石板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