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怎麼又是我?
我回到了床上。
可是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樓上還躺著一個屍體,是一個我剛剛見過不久的人。
最重要的是,高達收到的信上說會發生命案,結果真的發生了。
我看到了那個熱即將面臨無妄之災,然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做。
我有一種負罪感。
對了!
高達呢?他到哪裡去了?
我記得他說了,今天晚上就要蹲守在樓上那個房裡,等著看會發生什麼事。
「珠兒!」我叫了一聲。
珠兒應聲從我放在床頭柜上的鑰匙扣里冒了出來,從一陣青煙匯聚成一個人的樣子。
「你在樓上只是看到了一個死人么?還看到其他人沒有?」
珠兒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上面亂七八糟的,只有一個死人躺在那裡,沒有其他人。」
這就奇怪了。
難道高達沒有來?他不像是那種說了不做的人啊。
或者說,他來過了,又走了?
那也不應該啊。既然來了,沒看到結果,他應該不會半途而廢。
嗯,他應該沒有來。如果他在場的話,應該就不會發生命案了。
我冷笑一聲,覺得自己有些高看這個人了。
我還以為他是那種很負責任很執著的人呢。
要不然,就是高達自己殺了人走掉了,呵呵。
「主人,」珠兒忽然說,「樓上那個人,可能不是人殺的。」
我急忙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珠兒臉色有些凝重:「我在樓上的房裡,聞到有老鬼的味道,而且還是一個已經成了氣候的惡鬼,很厲害,會吃人的魂魄。」
我嚇了一跳:「吃人的魂魄?」
對了,剛才珠兒好像也說過,最喜歡吃生魂了。
「就是吃人的魂魄。就是想辦法把人的魂魄逼出身體,比如說把那個人給殺了,然後就可以把他的魂魄給吃掉。這時候生魂沒有到冥界報到,不算是鬼,冥界也沒有辦法。一般能會吃生魂的惡鬼,都是起碼有三百年了,吃生魂還能增加它的力量。」
我不由自主的乾咽了一口唾沫。
珠兒接著說道:「主人你說在房間里看到那個死人的生魂了,它可能是想要向你求助,不過沒有來得及,就被吃掉了。」
我不由得有些顫抖:「你是說,就這這個房間里?」
珠兒點點頭。
原來,就在剛才,就在雷雨交加的黑暗裡,就在我的面前,一個惡鬼正在把一個生魂給活生生的吞掉……
就在我的面前!
相隔也就兩三米!
「那個惡鬼很可能還會來對付主人你。」珠兒又說。
我幾乎都要哭了:「我又沒有惹它!」
珠兒說:「它進過主人你的房間,聞到了主人的味道,就會對這種味道念念不忘。只是吃過一個生魂之後,需要二十四個時辰才會完全吸收。也就是說,兩天之後,它就會回來找主人你了。」
珠兒是千年的老鬼,這方面的問題,她應該算是權威了吧?既然她都這麼說了……
我……我……
我本能的又想去抓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這才想起來,那個煙灰缸已經被我扔在客廳的茶几上了。
「主人不用這麼驚慌,」珠兒笑著說,「我會保護主人的。」
我看她怎麼好像在咽口水的樣子?
對了,這是個千年的老鬼,應該能對付那個什麼惡鬼吧?
我稍稍放了一點心。
「你是誰啊?」
「叮咚……」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按我家裡的門鈴,智能鎖也提示外面有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珠兒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造訪?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辦法,還是得起來開門。
打開門,外面站著四個警察叔叔,全都穿著制服戴著帽子。看樣子他們是冒著雨來的,身上都濕了大半,帽緣還在滴著水。
「請問,有什麼事嗎?」我驚訝的問。
難道他們已經發現有命案發生了?應該不會啊,如果沒有人報警的話,起碼要等明天才會有人發現。
「你就是陳小刀?」領頭的一個差不多四十歲,臉像雕刻一樣的僵硬刻板,額角還有一道疤痕,說話的與其更是生硬得不得了。他看人的眼光,就好像是在審視一個犯人一樣。
他現在就在審視著我。
「我就是。」我說,心裡難免有些惴惴不安。我這才從裡面出來,不會又把我給帶回去吧?
來人兩道冷電一樣的眼睛掃視了一下我的屋裡,又生硬的問道:「高達呢?」
「高達?」我奇怪的說道,「他不在我這裡。」
他們怎麼跑到我這裡來找高達了?
而且,是在這個時候,這樣的天氣?
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沒有回答我,從我身邊擠了進來。
後面的三個警察叔叔也跟著走了進來。
我只得跟在後面。
為首那人先掃視了一眼客廳,然後走進卧室,然後次卧、衛生間、廚房,全都看了一遍。
我做的簡單裝修,才搬進來半年左右,家裡東西很少,基本上一目了然。
他們當然不會有什麼發現。
為首那人的態度讓珠兒很不高興,幾次想給他來個鬼打後腦勺,被我嚴厲的目光制止了。
「他到哪裡去了?」那人又問。
「我不知道。」我說,心裡對他的態度也有些不滿,「對不起,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證件?」
那人毫不猶豫,面無表情的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遞給我。
肖國正,所長,正是高達的頂頭上司。
我看了一眼,把證件遞還給他。
「我們懷疑高達失蹤了。」肖國正嚴峻的目光看著我,「今天他跟你出來之後就沒有回去,我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
我被他那眼神看得十分不舒服,忍不住冷笑著說道:「你不會認為是我綁架了高達吧?」
我忽然發現,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如果是在以前,這點氣我應該是受得了的,有什麼好也不會說出口來。
肖國正沒有直接回答我,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信封來,遞給我。
信封上寫著三個字「高達收」。
不用看,我就知道正是白天的時候高達給我看過的那封信。只是很奇怪,肖國正的衣服被雨淋濕了大半,這封信卻很乾燥,一點都沒有被打濕。
我還是接過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看了一下。
不錯,就是高達給我看過的那封信。
「這個高達給我看過,」我很老實的說道,「看過這封信之後,他就說要一起來俊發城看一下,就順路送我回來了。到了之後,他就說要先去物業看看,然後我們就分開了。」
「那你呢?你這一整天都到哪裡去了?」
「我一直在家裡睡覺,剛才你們按門鈴我才醒。」這話當然稍微有點不盡不實,我醒來的時候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前。
「真的?」肖國正追問了一句。
我的氣頓時又上來了,忍不住又冷笑著說:「我被你們無緣無故的拉去關了一天兩夜,回來不睡覺還能幹什麼?」
肖國正沒有理會我賭氣的話:「我了解高達,今天晚上他應該會躲在你樓上的這個房間里,按道理來說,你應該跟他在一起。」
「他是警察,我不是。」我說。
肖國正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三星的手機,打開,撥弄了半天,那手機遞到我的眼前。
我看到的是一條簡訊:「如果你想把高達找出來,請找陳小刀幫忙。友情提示一下,如果三天之內找不到人,他很可能會餓死渴死的。」再後面就是一個笑臉。
我日,怎麼又把我扯上了?
簡訊的發送時間是十二點三十一分,正是一個小時多一點之前。
簡訊的發送者,顯示的正是高達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