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垂簾聽政
第525章垂簾聽政
早朝開始,大臣看著徐天身後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底下傳來額議論聲,只讓徐天覺得無地自容。
他習慣性的望向徐鼎,卻在見到他眼中的不解,與怒其不爭時,收回了目光。
其實徐天知道,在太后今日出現的時候,或者是昨晚跟他說那番話的時候,就給將太后軟禁,因為他們之間不只是母子,更是君臣。
即使是太后又如何,誰都不能質疑他皇帝的位置。
可現在……
徐天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身後太後周身興奮的情緒。
他不敢回頭,他怕這一回頭,他們之間就什麼都不剩了。
不管如何,他一直都將太后當成母親,從不敢忘!
「皇上,女子不得干政,還希望太後娘娘儘早的起駕回宮。」
孟江皺著眉看著居高臨下的太后,再次沒有眼色的開口道。
徐天聞言還沒說話,就聽得太后啟唇說道:「天子無道,災禍難平。有女宛然,可理朝綱。這傳言在哀家的耳中傳了數月,都聽得起了繭子。護國公,你可還記得哀家叫什麼?」
徐鼎聞言握著朝笏的手緊了緊。
他怎麼會不記得?
宛然,徐宛然。這是太后的閨名,但從她入宮開始,便再無人喚過。
「護國公怎麼不說話?」
太后隔著珠簾,看不清徐鼎的神情,但是心裡卻能猜測的到。
「若不是這麼個傳言,怕是連哀家自己都要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太后的話一出,朝堂上本就小聲議論的人更是放肆說了起來,甚至連徐天越來越沉的臉色都不顧了。
其實徐天心中也是訝異的,也夾雜著怒火還悲痛。
他和太后所有的情分在這一刻也算是斷了,即使他心有不願。
「太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么?」
「皇帝,哀家當然知道。」
太后抑揚頓挫的聲音將朝堂上所有的議論聲壓了下去,也同樣沒有再給自己和徐天一絲的退路。
徐天聞言,也不再壓低聲線,只是站起身,對上太后的雙眼,不再見一絲的波動,只余冰冷。
「朕是皇帝,太后不若回去好好消息,免得讓這朝事拖累了身子。」
這是徐天給太后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太后借坡下驢,他還是可以原諒她的。
可太后鐵定了心,慢慢伸出手撩開了珠簾,對上徐天的雙眼,一張紅唇張張合合,泯滅了徐天的一切。
「皇帝有這樣的孝心何不早些拿出來。哀家自幼跟在護國公身邊,不說天資聰慧,也是耳濡目染,想來這朝事也能參言一二,更何況還有上天庇佑,想必哀家插手朝堂,上天也是樂見的吧。你們說呢?」
哀家說完便看向地下的朝臣,徐天聞言也看了過去。
他想知道在這朝中,究竟有多少太后的人!
太后的話音落下,徐徐沒有人回應,朝臣你望我,我望你,誰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最後還是禮部尚書李泉率先站出來說道:「微臣覺得太后所言不無道理,皇上年幼,即使有護國公把持朝政,也是有些力不能及。太后既是上天所選,此番必然是有益無害。」
太后聞言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自從安平失蹤之後,李泉就找上了她,而他們兩個想要的東西自然也不相向,於是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徐天看著低著頭的李泉,深吸了一口氣,壓住有些發顫的聲音,等著下面人的話。
眾大臣見徐天沒什麼表示,除徐鼎,孟江和少數春闈的學子之外,大部分的朝臣都紛紛默認了太后臨朝的事情。
徐天看著下面俯身的大臣,心中澀然。
他知道他年幼,所以在朝事上不敢有半分的鬆懈,對這些大臣更算得上是以禮相待。
但是他沒有想到,原來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半分效用也沒有!
女子干政,從來都是前朝大忌,可這幫人,竟然就這麼施施然的同意了!
徐天看向徐鼎,心中一狠,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徐鼎眼中的不贊同時生生咽了回去,直到下朝,這股氣都哽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
徐鼎走在徐天身後,看著前面身形幼小的孩子,終是抬了抬手,像是兩人剛剛來到皇宮時一樣,牽起他的手。
「臣逾矩了。」
徐天茫然的跟著徐鼎的步子,知道乾清殿的大門吱呀呀的關上,他才恍然回神,看著早已被放開的手,和手中慢慢消散的溫暖。
「外公……」徐天透著徐鼎的身影不知道在看著什麼,發問道:「朕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么?」
徐鼎聞言心頭一窒,扯了扯嘴角道:「陛下恭儉愛民,納言求治,並無過錯。」
徐天聽到這話,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卻是悲戚,聽者落淚。
徐鼎聽出了徐天笑聲中的質問,卻不想回答。
這就是身為皇室中人的悲哀。
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悟,醒的早,失去的便少,醒的晚,便失去的多。
徐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硬生生的將自己從這種情緒中抽離出來,看著徐鼎道:「外公,你剛剛說你有治理蝗災的方法?」
徐鼎將周桂蘭和自己說的話和徐天說了一遍,然後又加上了幾句道:「皇上,之前您叫臣調查的事,已經有了眉頭,流言的開始是從……」
徐天聽著徐鼎話,即使心中震驚,但是剛剛經歷的事情已經讓他沒有了心力,只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徐鼎看著徐天的情緒,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皇上有什麼打算么?」
徐天聞言沒有回答,只是轉問道:「舅舅那邊有什麼消息么?」
被太后攬了一半權力的徐天現在無比慶幸,徐常林的軍報向來都是走的暗衛,而不是兵部。
畢竟朝堂上三省六部,除了中書省和門下省,擁有實權的尚書省都站在了太后那邊。
說起真正握在他手中的權力,竟然只有徐常林手中的兵權。
想到這兒,徐天不由得打量著徐鼎,眸色不明。
徐鼎在官場浸淫了一輩子,徐天的心思他摸得清楚,但卻並不生氣。反而有些欣慰。
作為帝王,最要不得的便是全身心的信任。即使至親,也要有提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