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易經洗髓
三天後,凌晨,石家演武場。
雖然此刻已經是凌晨了,但是天地間依然是一片漆黑。那輪朦朦朧朧、並不明亮的斜月還懸挂在空中,散發著昏黃的月光。
雖然天色尚早,但是石家的親兵們在這個時候,卻早已經集結完畢,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了演武場,準備開始進行每天的例行訓練。
石家的這些親兵,可都是當年追隨著石天雄南征北戰,立下過赫赫功勞的雷霆衛!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擁有不弱的戰力!而每日自發的進行訓練,也是他們多年養成的習慣。
可是今天,當石家的親兵來到了演武場邊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有人比他們更早的來到了演武場。
一個消瘦的身影,此時正屹立在演武場上。仔細看去,這人竟在凌晨的寒風中扎著馬步,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湧出,打濕了他身上的衣衫。
「這是……少爺?」很快就有親兵認出了這人的身份,驚訝的叫了出來。
「果真是少爺!」親兵統領在這個時候也認出了石俊。
看著石俊竟然在演武場上扎馬步,而且看他身上的汗水,好像還扎了不短的時間,親兵統領就壓抑不住心中的震驚,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自從發現了石俊在演武場上扎馬步后,親兵們就湊到了一起,竊竊私語了起來:
「前幾天我就聽說,少爺主動要求修鍊鬥氣,我還不想信叻,現在看來,恐怕這事兒是真的?」
「少爺居然沒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難道少爺真的是浪子回頭了?」
「快看,快看嘿,我沒有看錯吧?少爺他居然是在扎馬步!哦!天啦!這可真是可不思議了!今兒的太陽,不會是要從西邊升起來了吧?」
以前那個石俊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堪了,所以在看著他扎馬步時,親兵們的反應才會是如此的驚愕。
最後,還是親兵統領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拽過身邊兩個竊竊私語的親兵,命令道:「別在這裡嚼舌頭了,趕緊去將此事通報給老爺和夫人!」
很快的,石天雄和莫雁冰就聞訊趕了過來。
看到石俊不畏凌晨刺骨的寒風,在演武場中扎馬步,石天雄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眉目間,很有點兒驕傲的神采,甚至還暗贊著:「好小子,真的是浪子回頭了,不愧是我石天雄的兒子!」
和石天雄不同的是,莫雁冰卻是心疼不已,她連忙跑到了石俊的身邊,埋怨道:「俊兒,你這大清早的不在被窩裡睡著,怎麼跑到演武場上來扎馬步了?你這身子骨,哪裡受得了這凌晨的獵獵寒風呀,快點兒回去躺著,娘這就去給你熬一碗熱騰騰的驅寒湯來,免得凍壞了身子,感染了風寒!」
說著說著,莫雁冰卻突然扭過頭來,怒視著身後的石天雄,厲聲質問道:「這是你在懲罰俊兒的吧?好你個石天雄,竟敢背著我懲罰俊兒!看來今兒個我是得執行家法了!」
演武場四周的親兵、僕役、丫鬟們在聽見了莫雁冰的這句話后,都忍不住想笑,然而又怕惹得石天雄生氣,只能是辛苦的憋著笑意,這讓他們十分的難受。
見莫雁冰發怒,石天雄頓時就痿了。別看他是翡翠王朝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但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妻管嚴,最怕自家老婆,而這也是朝堂市井間的一大笑談。
這會兒,石天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口中更是不住的為自己辯解:「夫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沒有懲罰過俊兒。俊兒,俊兒,你可是得幫我說句話呀!」
石俊強忍著笑意,說:「娘,您錯怪父親了,他並沒有懲罰過我。是我自己想要變強,所以才早起,到演武場來鍛煉身體,錘鍊筋骨的!」
「你想變強?」莫雁冰驚訝的望著石俊。
「是的!」石俊用力的點頭,滿臉的肅穆。
「你……」莫雁冰伸手在石俊的額頭上摸了摸,不解的說:「沒有發燒呀,可是,怎麼就說胡說了呢?」
石天雄苦笑著說:「俊兒想要變強,這是件好事兒啊。這說明俊兒已經懂事了,不再胡鬧了。怎麼這事兒到了你的嘴巴裡面,卻變成了胡說了呢?好了,好了,俊兒的師傅也已經來了,我們就別在這裡打擾俊兒修鍊了。」
「可是……」莫雁冰有些猶豫。
石天雄拉著她就走:「沒什麼好可是的,這可是俊兒的意願,你我兩人需要做的,就是全力的支持他!」
剛走出演武場,石天雄又回過頭來,沖著聞訊趕來,已經站到了石俊身邊的皮爾斯說:「皮爾斯,我將石俊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的淬鍊他!我石家的崽子,可不能是一隻任人欺凌的病貓!」
就在石天雄的聲音剛剛落下之際,莫雁冰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皮爾斯,你如果敢用暴力的手段來教導俊兒,看我不和你拚命才怪!」
石天雄搖頭輕嘆道:「哎,慈母多敗兒啊……」
耳尖的莫雁冰聽到了他的話,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石天雄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無比,慘叫道:「啊,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啊,老婆大人,饒命啊……」
演武場四周的親兵、僕役和丫鬟們再也忍耐不住,紛紛捂嘴笑了起來。就連皮爾斯這個常年不見笑容的鐵血漢子的臉上,也難得的出現了一抹笑容,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
皮爾斯扭過頭來看著石俊,滿臉肅穆的說:「少爺,我在教導人的時候,會無視他的身份和地位。而且,我教導人的態度,是很嚴厲的。您覺得,您能夠承受的住嗎?如果承受不住的話,您可以隨時向老爺提出換人的要求。」
石俊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直視著皮爾斯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嚴師才能夠出高徒!我不怕你嚴,就怕你不嚴!窩囊廢的生活,我已經過夠了,是時候奮發圖強,一鳴驚人了!」
「說的好!」皮爾斯眉頭一挑,高聲贊道。「少爺,請隨我來吧。這演武場是親兵們操練的地方,並不適合您的修鍊,您的修鍊,另有他所!」
皮爾斯領著石俊在石家大院裡面轉悠,很快就來到了一處遍植松柏的幽靜之所,在那鬱鬱蔥蔥的松柏林中,竟然燃著一堆篝火,而篝火之上,則是架著一口碩大的紫金鼎。兩個童子正蹲在紫金鼎旁邊,不時的向著篝火中添加柴火,以便能夠讓這篝火熊熊燃燒。
剛一走近紫金鼎,石俊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他張望了一下,這紫金鼎中盛著的竟是烏黑色的藥液。他不由好奇的問:「這是在做什麼?煉藥嗎?」
「這可是專門為少爺您準備的,用來易筋洗髓的藥液。熬制這鼎藥液的,可都是頂級的藥材,像龍烻香,鳳尾炎,麒麟血這些,都是千金難買,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藥材!」皮爾斯走到這隻紫金鼎旁,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說:「少爺,請您脫去身上的衣褲。」
「脫衣褲?你要做什麼?」石俊大吃一驚,好像沒聽說過這皮爾斯有什麼特殊的不良嗜好呀!
皮爾斯並不知道石俊的心中在想些什麼齷齪的事情,見石俊心有疑惑,他老老實實的解釋道:「少爺,因為您以前縱慾過度,又服用了許多能制幻的藥物,已經將這具身體給掏空了。不過您也無須擔心,我們石家別的沒有,極品的藥材卻是有很多的。只要您堅持每日都內服外洗藥劑,很快就能夠達到易筋洗髓、脫胎換骨的效果。到那個時候,您的修鍊也就能夠事半功倍了!」
「易筋洗髓?脫胎換骨?」石俊大喜過望,他再也不猶豫了,三兩下就將身上的衣褲給脫了個乾乾淨淨,光溜溜的站在這片松柏林中。
雖然緊偎著熊熊燃燒的篝火能夠取暖,但是這松柏林中的寒氣,在凌晨時分還是很濃的。脫光了的石俊立刻就感受到了寒意,簌簌的戰慄了起來,問:「現在我該怎麼做?」
皮爾斯也不說話,大步的走到了石俊的身後,抬手在他的後背上一撐又一推。一道澎湃的勁力驟然從他的手心中勃然而發,托著石俊騰空而起,準確無誤的落入到了紫金鼎之中。
滾燙的藥液立刻將石俊給裹在了其中。
突然從一個寒冷徹骨的環境,換到了一個滾燙燎人的環境,無論是誰,恐怕都承受不住。幾乎就是在落入紫金鼎內的瞬間,石俊就仰頭髮出了一聲慘叫,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從這隻紫金鼎中跳出來。
「老實的坐在紫金鼎中!」皮爾斯伸手就將石俊給按了下去,厲聲的喝道:「如果連這點兒痛苦都承受不住的話,您也就別期望易筋洗髓、脫胎換骨了。至於修鍊鬥氣,就更加不要妄想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石俊一咬牙,也不再掙扎,就這樣蹲在了紫金鼎中,居然在滾燙的藥液中紮起了馬步來。
皮爾斯的眼瞳中閃過一絲讚許,但因為他是站在石俊的身後,所以石俊並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