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光明，這樣做不值得

頂著夜色，辰鬼與游龍朝著極寒之地的方向掠去。

極寒之地在暗夜堡的南邊，距離暗夜堡不遠，還沒抵達便能感覺周圍的溫度逐漸降低，最後大雪紛飛讓辰鬼險些睜不開眼睛。

在他漫長的一生中很少能見到這樣大的雪，鋪天蓋地的鵝毛般的雪花直接硬生生的朝著地面砸去，極寒之地本來就遍布白色的積雪，這場雪則是將極寒之地的地面與天空直接連接在了一起，若是尋常人怕是還未接近就要迷路，然後生生的凍死在雪地里。

「這雪……」游龍覺得有些意外，尋常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會融化，頂多讓它感覺有些涼意，可這裡的雪花落在身上宛如針扎一般，細看之下竟然有無數細小的冰晶夾雜其中。

「冰雪無情，是冰婆在難過。」辰鬼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將帽子戴在頭上戴好，如此漫天飛雪也只有駐守一地的精靈才能操控。

冰婆自極寒之地的千年積雪中誕生，擁有操控冰雪的能力，她的心情與極寒之地原本就息息相關，能操控風雪於無形之中，這也是為什麼冰婆殺傷力驚人的原因。

辰鬼與游龍慢慢朝著極寒之地的山谷中前行，既然冰婆躲在這裡不想見人，那他們就去見冰婆。

很快，辰鬼便在山谷的邊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淡粉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她面朝懸崖背對山谷，雙手拄在身體兩側，似乎是在發獃。

越靠近冰婆，雪就越大，冰婆穩穩噹噹的坐在那裡，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想不開是要尋短見。

「你們怎麼來了？」雖然看不到，可冰婆能感知到游龍的氣息，而能夠差遣游龍的人必定是辰鬼無疑。

冰婆對辰鬼並不算熟悉，充其量是合作過幾次罷了，每一次都是因為祁王府的事情相聚，每一次也都是因為事情結束而分開，所以，她很好奇，為什麼辰鬼會突然出現。

「涼夏大婚，你沒有出現，我們來看看你。」辰鬼伸手將帽子摘下來，漫天的飛雪自動繞過他的周身，哪怕風雪如此之大，可辰鬼身上仍舊乾爽的很。

「我這副樣子不適合參加婚禮。」

冰婆微微搖了搖頭，嘴角上揚似乎是在嘲諷自己如今的處境，她花了很久才逐漸適應了黑暗的世界，只有極寒之地才能讓她感覺到安全感，只有在這裡才能讓她暫時忘記悲傷，她實在是不願意離開。

「因為眼睛么？」辰鬼再次開口。

「因為眼睛也因為心情，去了也是掃興。」冰婆轉過身來，眼角有淚，她的淚花化作冰霜粘在眼角，原本晶瑩清澈的一雙眸子此時閉著，她柔柔弱弱的站在懸崖邊上與這漫天飛雪一起，組成別樣的美妙畫卷。

「你來一定有事。」冰婆開口，沒有絲毫遲疑，辰鬼這個人她有些了解，雖然看上去不太靠譜但他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裡，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交集，一定是有事找她。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辰鬼聳了聳肩，左右看了看，這裡實在不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好。」冰婆隨即點了點頭：「你隨我來。」

冰婆足尖點地朝著山谷深處而去，山谷深處隱藏著巨大的山洞，這山洞曾經困住了雲傾城，後來她便住在了這裡，這裡是她和風清月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雖然當時的情景並不美好，但總歸也值得紀念，這裡也是她，唯一能夠留住的地方……

「斗轉星移大陣。」

辰鬼一進山洞就察覺到了這個逆天的陣法，高高的石台上還殘留有雲傾城血液的味道，四周還有打鬥的痕迹，其中一根雕刻著龍紋圖案的石柱上還有一個被並封住的頭顱，地上有不少的骸骨，足以看出當時戰鬥的激烈。

「沒錯，當年有歹人抓了雲傾城想要在這裡靠著這逆天大陣強行奪取她身上的鬼族血脈傳承，還好祁王殿下及時趕到救了她，否則如今這天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冰婆開口說著，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似乎是在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怎麼不打掃乾淨？」辰鬼左右看看找了個位置坐下，冰婆自冰雪中誕生，本性喜歡乾淨清澈，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地盤上如此的混亂，看樣子應該是刻意保留了原狀。

「留個念想。」斌公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隨後便切入正題：「你今天是為什麼而來？」

如今的冰婆放下了很多事情，包括她失去的眼睛和錯過的男人，極寒之地是個適合讓人放空和休養的地方，在適應黑暗之後她覺得自己選擇回到這裡真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為了你的眼睛，我來為你治好它。」辰鬼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他並沒有去看冰婆的反應，只是自顧自的左右看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的眼睛？你該知道，精靈的一生只有這一雙眼睛，沒了就是沒了。」

既然自己做出了選擇那就代表著接受了現實，在決定出手救治林墨染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後果，只是沒想到恰好失去的是這雙獨一無二的眼睛，時間過去這麼久，她已經能夠坦然接受，所以在聽到辰鬼的話時她心裡並沒有什麼大的波動，只當辰鬼是在開玩笑而已。

「如果我告訴你，我有辦法幫你治好呢？」辰鬼仍舊自顧自的說著，他站起身來徑直來到冰婆的面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我告訴你，我願意把我的眼睛送給你呢？」

「什麼？開什麼玩笑，你是人，我是精靈，就算你給我也沒辦法用。」冰婆的聲調提高了很多，這人怕不是瘋了？

如果她沒有失明，一定要睜開眼好好看看眼前的人，看看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我能辦得到呢？」面對冰婆的質疑，辰鬼只是笑著繼續開口，手心中升騰起一股瑩白的靈力，卻在一瞬間變為了幾顆冰晶，同冰婆操控的冰晶別無二致！

辰鬼將這些小冰晶輕輕放進冰婆的手心裡，冰婆頓時臉色大變：「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