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萬一是錯覺呢
第59章萬一是錯覺呢
沉默之中,庄逸之重新開口:「你們走吧,從我決定這樣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承擔任何後果的準備。現在我只希望皇上大發慈悲,不要連累太多的人,那我就當死而瞑目了。」
凌雪舞微微一嘆:「可你這樣做到底圖什麼?」
「就圖個痛快。」庄逸之居然笑了起來,「一旦事成,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的丞相,青史留名。就算失敗,大不了腦袋落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多痛快呀!人生一世,要麼流芳百世,要麼遺臭萬年,要是辛辛苦苦一輩子還沒人記得,那不是太可悲了嗎?」
凌雪舞一愣,跟著搖頭:「你真的覺得,遺臭萬年比沒有人記得更好嗎?」
這一次庄逸之有些沉默,許久之後才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已經沒有考慮的必要了,畢竟遺臭萬年已經成為定局。你們走吧。」
他面朝著牆壁躺了下來,一副什麼都不打算再說的樣子。兩人無奈,只得靜靜地退了出來。
慢慢往前走著,墨蒼雲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凌雪舞微微抿唇:「雖然不大,但也不是一點都沒有。何況我不是說了嗎?定罪講究重證據,輕口供,只要我指出證據中的破綻,這些人的口供也就不重要了。」
墨蒼雲點頭:「那你看到證據中的破綻了嗎?」
凌雪舞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不是也看到破綻了嗎?」
墨蒼雲也跟著微笑:「什麼時候揭穿一切?」
「明天。」凌雪舞伸了個懶腰,「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給他們演一出好戲。」
不知不覺間,暮色已經降臨。
為了做好充足的準備,迎接明天的硬仗,兩人早早回到滄海王府洗漱用餐,以補充好體力。
夜靜悄悄的,燭光下,凌雪舞正在給墨蒼雲按摩。從做完手術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兩個月的了,除了每天服用養神經的丹藥,按摩針灸推拿等等一樣都沒有落下。
經過檢查,凌雪舞發現墨蒼雲恢復得非常好,用不了多久雙腿應該就能夠恢復一部分知覺,重新站起來更是指日可待。男性功能這一塊應該也跟著有所恢復,這讓她信心大增。
「對了,之前我說的那種葯你還在堅持服用嗎?」她突然抬起了頭,卻發現墨蒼雲正怔怔地盯著她,不由奇怪地皺眉,「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墨蒼雲回過神來,臉上閃了一抹可疑的紅暈,「就是在想你是什麼樣子。」
凌雪舞笑了笑,繼續低下頭按摩:「說起來,你一點都不打算把我的面紗揭掉嗎?一點都不好奇?」
「我想,也很好奇。」墨蒼雲微笑,「但我寧願等你自己把面紗揭掉。」
凌雪舞不解:「為什麼?」
「因為那代表你接受了我。」墨蒼雲依然微笑,眸子晶亮晶亮的。
凌雪舞微微怔了怔:「其實我也不是故作神秘,就是覺得這樣已經習慣了,揭不揭也沒什麼區別。你要是想看,我揭了就是。」
墨蒼雲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不要這麼刻意,就算是你自己揭下來,我也希望那是情之所至時的情不自禁,而不是因為我的要求或逼迫,那樣就失了這件事原本的意義。」
凌雪舞的動作頓了頓,跟著點頭:「那好吧,以後再說。話說回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的腿還有那個地方,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墨蒼雲似乎遲疑了片刻,然後搖頭:「好像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不過你放心,我知道這是正常情況,很淡定。」
「這種心態是正確的,繼續保持。」凌雪舞點頭,跟著皺眉,「可是不太對呀,應該有所改善了……那可能是我太心急了,等等看吧。」
墨蒼雲沒有再說什麼,可是那微微閃爍的眼眸卻說明他分明有所隱瞞。
第二天一大早,墨蒼雲就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垂首看著自己的兩條腿,眼中的光芒複雜到令人完全看不懂。
最近幾天,他總是在半睡半醒之間感到雙腿在微微發熱,可每次醒來之後,一切卻又歸於平靜。難道這些都是他太過心急而產生的幻覺,或者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正是因為如此不確定,他才不敢說出來,生怕誤導了凌雪舞判斷,延誤治療。
昨天夜裡又是如此,雙腿發熱的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一些。可是當他猛的醒來,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這是不是說明那真的只是在做夢?
砰砰砰,房門被敲響,跟著是凌雪舞的聲音:「滄海王,你起來了嗎?」
墨蒼雲回過神來:「進來吧。」
凌雪舞推門而入,走了兩步就腳步一頓:「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嗎?」
「沒事。」墨蒼雲微笑搖頭,「就是想到今天還有一場大仗要打,有些緊張。」
「開什麼玩笑?對你來說,這也算是大仗嗎?」凌雪舞樂了,推著他往外走,「再說這本來就是我的事,你瞎緊張什麼?」
墨蒼雲笑笑:「我已經聲明過,正式接納你成為我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從此之後,我怎麼待行雲他們就怎麼待你,你當那是開玩笑的嗎?」
凌雪舞覺得心頭暖暖的,連笑容也不自覺地溫柔:「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會如此幸運,得到你的守護。」
墨蒼雲微微一嘆:「這句話恐怕應該是我來說才對。」
兩人進入刑部的時候,墨遠江和墨天淵已經在靜坐等候。停穩輪椅,凌雪舞上前見禮:「罪臣之女凌雪舞,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墨遠江臉色雖然陰沉,情緒還算穩定:「不必了!凌雪舞,期限已到,你可有證據證明丞相府的無辜?」
凌雪舞又施一禮:「臣女請皇上恩准,傳召庄逸之。」
墨遠江哼了一聲,隨即揮了揮手。不多時,侍衛便將庄逸之押了上來。
凌雪舞也不耽擱,立刻上前:「庄逸之,這份京城布防圖是哪裡來的?」
「老師給我的。」庄逸之立刻回答,「他久居京城,利用身份之便悄悄摸清了京城的布防,畫了這份布防圖給我。」
他是凌正陽的門生,一直以「老師」相稱。
凌雪舞笑笑:「滄海王,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