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你殺她,我殺我

第650章 你殺她,我殺我

第650章你殺她,我殺我

如果凌淺月看到這張臉,一定會吃驚得把眼珠子扔到對方臉上去!因為這並不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婆婆,而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容顏之美,不在他之下。

唇角露出一絲有些詭異的微笑,少女調皮地眨了眨眼,很得意的樣子:「想吃了滄海王妃?美得你!我得替我家蒼雲,看好他的媳婦兒……不過小舞丫頭,你少不得要吃些苦頭,還要被凌淺月占些便宜了!當然,既然是為了蒼雲,你沒意見是吧?」

這聲音,哪裡蒼老,哪裡難聽?用出谷黃鶯來形容還嫌辱沒了她好嗎?

身體一歪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頭頂的紗帳,少女繼續自言自語:「其實……凌淺月也不錯啦,這麼騙他有點兒良心不安……不過沒辦法,誰讓他那麼醉心於狐族大業?雖然他也是受了祖先的矇騙,但……沒辦法,為了大局,該犧牲的還得犧牲……對了,落月回來了,這小子更不錯……嘻嘻嘻……」

凌淺月當然想不到紗帳里的老婆婆竟是個絕色佳人,讓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只有一個,就是墨雪舞。不管他是不是要靠墨雪舞完成狐族大業,這一點他很肯定:想要墨雪舞是真的,儘管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想要到底是不是因為情愛。

出了靈女塔,他原本想回醉月閣的,可剛走了沒多遠,齊磊便快步而來,抱拳施禮:「見過殿下!殿下,王後有請,在碧婷閣。」

凌淺月眉頭微皺:「何事?」

齊磊搖頭:「屬下不知,王后只說有很重要的事,請殿下立刻過去。」

凌淺月衣袖一拂,很快趕到了碧婷閣。走到門口,便看到房中坐著的除了江月紫,還有江月藍和月無心,三人正不知說著什麼,一副和諧愉悅的樣子。

邁步入內,他上前見禮:「母后,姨娘。」

江月藍母女忙起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彼此行了禮,幾人重新落座。不等凌淺月開口,江月紫已經含笑說道:「淺月,我方才與月藍和無心說好了,把你們的婚事定了下來,儘快擇個黃道吉日完……」

後面的「婚」字還沒說出來,凌淺月便笑了笑:「母后的記性不是這麼差吧?我剛剛才說過,此生只要墨雪舞一人。」

江月紫看著他,倒是十分平靜:「傻孩子,別鬧了。你也知道,墨雪舞最多只能再活一個月,你要什麼?何況就算她不死,也根本配不上你,更不配做狐族的太子妃,乃至王后!」

凌淺月搖頭,神情不動:「誰說她會死?她只是幫狐族完成大業而已,不需要賠上性命。」

江月紫目光暗沉,微微冷笑:「我的意思是,任務完成之後,無論怎樣,她必須死。淺月,你明白了嗎?」

「母后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的意思,也請母后明白。」凌淺月的語氣很溫和,可誰也無法忽略那股無人可比的森冷,「墨雪舞是我想要的人,除非我願意,否則沒有人可以動她。」

江月紫怒極反笑:「是嗎?我偏要她死,你能怎樣?莫非你還敢與我以死相拼?」

凌淺月搖了搖頭,慢慢站了起來:「我自是不敢對母后無禮,所以母后若真的容不下墨雪舞,我帶她走也就是了,不會礙母后的眼。」

砰!江月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凌淺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身為狐族太子,你應以狐族大業為重,怎能如此迷戀一個賤女人?你將狐族大業置於何地?」

凌淺月輕挑唇,面不改色:「完成狐族大業,卻保不住我想要的女人,這樣的大業,我完成又有何用?不做也罷。」

「閉嘴!放肆!」江月紫又是砰的一拍桌子,也跟著站了起來,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著他的鼻子,很有一種一巴掌扇到他臉上的即視感,「你的確中了那個賤女人的毒了!就憑這一點,一個月之後她必須死,你若敢阻攔,我死!」

「王后!王后息怒!」江月藍趕緊上前扶住她,帶著笑柔聲勸慰,「殿下其實是一時衝動,等他冷靜下來,想明白了就好了!王后切莫氣壞了身子……殿下,王后可都是為了您好啊!您身上系著狐族的未來,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還是不要……不要惹王後生氣了……」

凌淺月沉默地站著,陽光照在他頎長的身上,在地上投出了一個同樣頎長,卻略顯落寞的影子。片刻后,他輕輕嘆了口氣:「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女人,很難嗎?我身上挑著狐族的未來,要不起一個女人?何況你也知道,一個月之後我都未必能……」

「不難!」江月紫眼裡暗芒一閃,迅速打斷他的話,又哼了一聲,「天下的女人隨你要,除了墨雪舞!」

凌淺月搖頭,語氣有些冷:「天下的女人我都不要,只要她一個。母后若一定要逼我,我死總可以了吧?」

話音落,他甩袖而去。江月紫瞬間震怒而震驚,雖然拿手指著他的後背,卻只是哆嗦說不出話:好、好兒子……真好……

「王后莫急!小心身子!」江月藍趕緊扶她落座,替她輕捋著後背,「殿下從前絕對不會這樣的,我懷疑,是墨雪舞那賤人動了手腳……」

「什麼?」江月紫刷的回頭瞪著她,一邊說一邊咬牙,「你是說,墨雪舞給淺月下了葯?這、這倒有可能!那賤人醫術高明,又擅長用藥……不行!我要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她若敢害淺月,我活剮了她!」

江月藍其實沒有這個意思,就是隨口一說,見她跳起來要往外沖,她倒吃了一驚,趕緊阻止:「王后別衝動,我不是……」

然而江月紫充耳不聞,很快就沒了影子。江月藍有些擔心,忍不住連連跺腳:「這……這可糟了!萬一王後跟殿下起了衝突……」

「那不是正好?」一直沉默的月無心陰沉沉地微笑著,半點不急不躁,「就怕他們起不了衝突,那就不熱鬧了!」

江月藍一愣,跟著皺眉:「你的意思是……」

「讓他們鬧啊!」月無心依然微笑,「或者說,讓太子殿下鬧,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連陛下和王后一起激怒,墨雪舞不就越死定了?」

江月藍瞭然地點頭,拿起帕子沾了沾唇角:「好吧,那就先讓殿下鬧一會兒,我們再去勸架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殿下怎麼就看上那個賤女人了?」

月無心沒再說什麼,目光陰狠而透著森森的殺氣。

如果不是狐族大業少不得墨雪舞,她早就用一千一萬種法子把墨雪舞碎屍萬段了!可惜,還得再忍一個月!

可問題是,瞧凌淺月這架勢,一個月之後她還不知道有沒有戲!為了墨雪舞,竟然連死都願意了,這……

凌淺月倒是沒想到,江月紫居然接著追了過來。原本有些心煩意亂,他是要去找墨雪舞聊聊的。

狐族大業,從他六歲那年被立為太子,這四個字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長久的積累導致的後果,是他心中時時充斥著殺戮的慾望,唯有鮮血和屍體才能化解!

沒有人天生就是殺人狂魔,後天的境遇往往起著更大的作用,至少凌淺月是如此。他其實厭惡血腥,厭惡殺戮,但他逃避不了,誰讓他是狐族太子,誰讓他恰逢兩百年一次能夠帶領狐族衝擊封印、重返虞淵大陸的時刻!

可儘管心中時常殺氣涌動,他在人前卻永遠高貴優雅,淺淡如微月,美得彷彿一幅水墨山水畫,看著就心醉神迷。只是沒有人知道,雋永的山水畫下隱藏的,是嗜血的冷酷和殺戮的慾望!

而那個當日初相見便奪走他全部心神的女子身上,有一種他極為渴望的,能夠令人寧心靜神的氣質,看到她,他就覺得一顆心很靜,連那股殺戮的慾望也減輕了很多,說不出的舒適。或許,這就是他死活都想要墨雪舞的原因。

也因此,他不惜為了墨雪舞與任何人為敵,甚至與最親的人反目成仇。

他這一路走得並不快,所以剛剛走進大廳,還沒來得及跟輪椅上的墨雪舞打招呼,江月紫的腳步聲就傳了進來,伴隨著一聲厲喝:「淺月!你給我站住!」

凌淺月皺眉,回頭施禮:「母后還有何吩咐?」

江月紫卻不理他,早把目光鎖定了墨雪舞,咬牙一聲冷笑:「賤人!你敢害我兒子?」

墨雪舞表示很冤枉:我?我被你兒子害得無法動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說我害他?

刷!

江月紫很痛快,跟當日的月無心一樣,一個巴掌就往她臉上甩了過來。沒辦法,現在不能殺她,就無法下太重的手,否則萬一真的把她弄死了,狐族大業就完蛋了!所以先扇她幾耳光解解恨算了。

墨雪舞只能認命地抿了抿唇,為自己倒霉的臉蛋默哀:我對不起你,老讓你遭受荼毒……

預期的劇痛並未降臨,定睛一看才發現江月紫的手停在了半空,因為凌淺月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如水:「母后何苦如此相逼?她也不曾得罪你……」

「放手!你大膽!」江月紫勃然大怒,臉色已經鐵青,「淺月,你真的敢跟我動手?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是你母后?」

凌淺月點頭,微微一嘆:「記得,只是母后還記不記得,我是你兒子?」

他輕輕用力,把江月紫往後推了推,順便護在了墨雪舞身前:「我真的只是想要雪舞,並不曾因此妨礙到任何人,母后何至於如此大動肝火?」

江月紫其實只是退了兩步,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卻依然怒氣勃發,聲音也更加嚴厲:「你敢打我?淺月,你果真不怕天打雷劈?」

凌淺月嘆了口氣:「怕,我……」

「那就讓開!」江月紫冷笑咬牙,「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跟我動手,這還叫不曾妨礙到任何人?她如此魅惑於你,我絕對不能饒她!」

凌淺月沉默片刻,居然聽話地讓到了一旁,卻突然右手一抬,已經握著一把鋥亮的匕首,聲音淡淡的:「母后若定要對雪舞動手,我沒辦法。不過我既然決定要她,就不會讓她自己受委屈。母后打她一巴掌,我就刺自己一下,陪她一起受疼也就是了。」

墨雪舞愣了一下,費力地轉頭看著他散發著冷意的臉,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這……至於嗎?如果只是為了哄她幫忙完成狐族大業,他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還是說為了感動她,凌淺月什麼代價都給得起?

若是後者,這位狐族太子倒真是個「人才」。

可他這個舉動無疑更刺激了江月紫,越發令她怒不可遏地連連冷笑:「好,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說到做到!」

啪!

她狠狠一個巴掌扇到了墨雪舞臉上。墨雪舞被打得整個上半身都歪向了一旁,劇痛隨之而來!

嗤!

凌淺月好不猶豫地匕首刺入了肩窩,而且用力極大,鋒刃全部沒入了肉里!然後,他猛一用力,將匕首拔了出來,刀口瞬間血如泉涌!

這一下的劇痛,比墨雪舞承受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你……」江月紫忍不住一聲尖叫,「淺月!你……你……」

她真心以為凌淺月只是在嚇唬她,想逼她停手而已!再怎麼生氣,這到底是她的親生兒子,更是她全部的希望,這一下絕對扎在兒身,痛在娘心,她立刻尖叫著撲了過去,拿手絹去堵刀口:「你、你怎麼可以……你這個傻孩子!來人!叫太醫!太……」

「母后,我沒事。」凌淺月推開她的手,蹲下身把墨雪舞扶正,笑得溫柔,「你看,我也痛了,別生氣好不好?別人欺負你,我自然替你討回來。可她是我母后,我沒辦法跟她動手,是不是?」

墨雪舞一張嘴,嘴角流出了殷紅的血,伴著幾分苦笑:「凌太子,你不必……如此,我們是敵人……」

「不是。」凌淺月輕輕替她擦去唇角的血,聲音很溫潤,「你是我想要的人,永遠都是。母后還要打嗎?那就請吧。」

他站起身,往旁邊讓了讓,垂在身側的右手始終握著那柄匕首,並任由刀口的血不停地往外流。

江月紫又急又怒,一張臉也漲得通紅:「淺月!你……你是不是瘋了?這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至於為她做到這個地步?說!她是不是給你下藥,讓你迷失了本性?」

凌淺月笑了笑,笑得平平靜靜:「她不用給我下藥,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味葯,但不是迷魂藥,是治我心病的心藥,我沒她不行。」

江月紫咬牙,狠狠地咬牙:「一派胡言!還說不是迷魂藥,你都被她迷成什麼樣子了?若繼續留著她,你就徹底毀了!」

凌淺月笑了笑:「你若殺了她,我才徹底毀了。」

「你……」

江月紫簡直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甩袖就走:「淺月,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個時候才趕過來的江月藍趕緊上前相扶,一疊聲地勸慰:「王后息怒,小心身體……」

待徹底走遠,知道凌淺月絕對聽不到了,她才憂心忡忡地問道:「王后,真的任由墨雪舞留在殿下身邊?殿下娶不娶無心無所謂,可這個賤人……」

「可能嗎?」江月紫冷笑,倒是差不多恢復了冷靜,「狐族大業畢竟少不得她,先順著淺月的意思,留著她的賤命,等大業完成之後,我必將她碎屍萬段!否則萬一把淺月惹急了,耽誤了大事,你我都百死難贖。」

江月藍自是心中暗喜,面上故意更加憂心:「可殿下對她情根深種……」

「笑話!」江月紫更加冷笑連連,「不過見了幾次面,哪來的情可種?只要她死了,再把無心娶過門,淺月自然就把她忘了!」

江月藍連聲答應,暗中得意地冷笑:就是說嘛!狐族還是狐王和王后說了算,太子殿下再執拗,那也翻不了天!墨雪舞,就讓你再多活一個月吧!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有一個月的陽光!

凌淺月並不意外,因為他知道,一刀足以逼退江月紫。論狠和絕,江月紫的段位比他差得太遠。他是不敢也不能對江月紫怎樣,但至少,他敢對自己做任何事。

狐族太子的狠絕,不是說說而已。

收起匕首,他重新蹲下身,氣息卻微微有些亂:「委屈你了。不過別擔心,這樣的事應該不會再發生,否則無論你再受什麼折磨,我都會雙倍乃至數倍加諸在我自己身上,陪你一起承受一切苦楚。」

墨雪舞看著他,眼裡的光芒異樣的複雜:「凌太子,你沒必要這樣做,真的,我們是敵人,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我認為值得。」凌淺月笑笑,臉色卻漸漸蒼白,「我剛才那句話是真的,你是治我心病的葯,我沒你不行。」

墨雪舞嘆口氣:「心病?」

「嗯,以後你會明白的。」凌淺月站了起來,卻不自覺地晃了晃,「你先坐坐,我去……處理一下傷口。鮮血淋漓的,怕你看了噁心。」

他抬腳要走,卻更加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不得不一把抓住了輪椅,才勉強穩住了身形。墨雪舞皺眉,瞬間啟動電子晶元一查探,跟著吃了一驚:「凌太子!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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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二嫁:嫡女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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