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洗清嫌疑

她說話這話，看了眼霍總管，霍總管旁邊站著兩個二十來歲的僕從，皆是霍總管的子侄。

其中一個方臉男子眼裡露出一閃而過的驚慌，忙站到霍總管身後低下了頭。

「那也不能證明綠葉是中毒。」霍靖道。

「父親，綠葉身上沒有發現致命傷口，而她的嘴唇、指甲、耳側皆泛紫。這個時候只要請個大夫將銀針扎到她的腹中一探，就能知道她是不是中毒？」霍雲道。

「正好本王的大碗略懂醫術，對毒亦略懂一點，就讓他看看這丫頭是不是中毒吧！」睿王道。

大碗緩緩站出，竟從懷裡拿出一個方刑木盒，那木盒有一個小小的開關，他輕輕擰開，裡面打開竟是兩層。

一層是一把把的細刀，每把刀鋒鋒利，極為細巧，尺寸不一。另一層則是銀針，亦是長短粗心不一。

霍雲眼前一亮，心想古人的智慧當真厲害，這麼小小的木盒，裡面藏了這麼多寶貝。

大碗身形極大，他走過去時，霍雲讓開了位置。

他拿出其中最細最長的銀針，非常精準的扎進了綠葉的胃裡。等他拔出銀針時，銀針果然變黑了。

「王爺，這丫頭的確中了毒。」大碗回。

「絳紫，可是你對綠葉下毒的？」霍管家立即問。

「我沒有，我沒有。」絳紫道。

「霍管家，你這麼問是問不出來的。祖父，祖母，絳紫是我的人，可否讓我先問一問？」霍雲道。

霍孺是何等聰明之人，剛剛他或許還覺得下令殺綠葉的是雲兒。而現在，他已看得明白，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他心裡惱恨之極，看了眼霍夫人。

霍夫人仍神色平靜，感受到丈夫的眼神時，心裡一沉。

「你先問問。」霍孺道。

「絳紫，桂花說看到昨天晚上你和綠葉出去，你們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

絳紫看到六小姐的眼神，本來慌亂的很，在霍雲的安撫下來漸漸平靜。

「綠葉派到落霞閣后，說以後她和我都在六小姐屋裡伺候，以後就是姐妹了。她說萬松居賞了她幾塊燕窩金絲糕給她吃，她想跟我一起嘗。我們……我們就到黑石湖旁邊的小亭旁吃。」

「婢子覺得她有些奇怪，她用帕子包著金絲燕窩糕，還指著其中一塊說那塊給我，然後催促我吃。園子里黑暗的很，她的神情也有些怪，我心裡不免害怕。就在這時院子里的貓叫了一聲，她抬頭去看貓。我趁機將她說給我的那塊跟她那塊換了一下。」

「她又催促我吃，我只好拿起小小咬了一點，就見她將原來要給我吃的那塊吃了下去。」

「她又說，以後讓我聽話辦事，不僅六小姐這兒有賞，萬松居也會給我賞賜。」

「你胡說八道什麼！竟敢隨意攀扯到萬松居！」霍嬤嬤怒道。

霍夫人依然臉色沉靜，只袖子里拳頭緊握。

「霍嬤嬤，別急，先讓絳紫說完。」霍雲輕拍了絳紫，「後來呢？」

「後來綠葉突然身體抽搐，神色發狂，然後說要殺了我，我必須要死。我嚇壞了，看她要撲過來時，我就跑開了。我又越跑越慌，狠狠摔了一跤，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黑石湖邊的大黑石旁。」

絳紫說著看了眼霍管家旁邊的牛南：「牛南帶著兩個人過來，說我殺了綠葉，把我帶到了這裡。」

「你這丫頭，竟敢編故事攀扯他人。」牛南惱怒道。

霍雲卻不理牛南，繼續問：「絳紫，你跑開的時候，綠葉還沒死？」

絳紫搖頭：「她沒死。」

「祖父，是否可以差人去黑石湖旁邊，看能不能找到金絲燕窩糕的殘漬？」霍雲道。

霍孺看到睿王臉上露出興味的神色，他知道繼續查下去，可能難以收拾。但是不查，也不可能了！

他立即派了兩個人去石黑湖！

不一會兒，兩僕從回來，金絲燕窩糕沒有尋到，但是尋到了一塊帕子，帕子上還有一些糕點的殘漬。

「大碗，你去看看。」睿王道。

大碗接過了帕子，聞了聞，又用細針挑起了一些糕點的殘漬看，甚至放到嘴裡去嘗。

眾人都驚異，大碗居然親自去嘗，就不怕中毒嗎？

「這是麻毒，這種毒類似於麻沸葯，這會讓人漸漸失去意識，等毒侵入五臟六腑后，再慢慢死去。」大碗解釋，「這種毒很常見，用罌栗和曼陀羅皆可以提取製作，中毒者若是發現及時，是可以救活的。只淺嘗一點點，對人無礙。」

「一夜香……」大房霍廷的妻子金氏不由自主的喃喃說了麻毒的名字。說完后自知失言，忙閉上嘴退到後面。

一夜香！好名字，中此毒睡一夜香甜便可見閻王。

霍雲聽到了，其他人都聽到了。

看來一夜香，對大家來說並不陌生。

「那也是絳紫下了毒，毒死綠葉。」霍嬤嬤道。

「糕點是綠葉拿給絳紫吃的，她從何下毒？」霍雲反問。

霍嬤嬤語塞。

「夫人，你昨日可賞了綠葉金絲燕窩糕？」霍孺問。

霍夫人並不回答，神色依然平靜。

霍嬤嬤立即回道：「回相爺，夫人仁善，對我們下人皆寬厚，每日都會賞許多點心給院里的丫環婆子吃。昨日的確賞了糕點，夫人提了一嘴說綠葉雖然去了落霞閣，到底是萬松居出去的，也給她賞點吃的，這才送兩塊金絲燕窩糕給她，」

「那一盤金絲燕窩糕，奴才們不少都吃了，皆沒有事呀！」霍嬤嬤忙強調。

倒是撇的很乾凈！

「祖父，若說絳紫是害死綠葉的兇手，有幾處是說不通的。」霍雲不理霍嬤嬤，看向祖父。

「你說說看。」霍孺道。

「第一，絳紫哪裡來的一夜香，落霞閣里從來沒有用過這種香，其實孫女也是頭一回聽聞有這種葯；」

「第二，就像我剛才說的，金絲燕窩糕是綠葉要分享給絳紫吃的，她根本沒有機會下毒；」

「第三，綠葉雖然年幼，卻亦有幾十斤。黑石湖到水井至少有半里路，絳紫亦只有十四歲，她要將死掉的綠葉扛到水井，再扔到水井裡，很難辦到。」

霍雲條理清晰分析，眾人聽后皆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