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豬人
任武試著推門，五指在觸碰到門的瞬間就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將他籠罩。
下一刻眼前一黑。
迷迷糊糊中一段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
我叫小白。
每次吃飯前媽媽都會蹲在食盆前用筷子敲碗，然後對我喊小白、小白。
她是在喊我嗎？我不知道，只是我喜歡吃盆子里的東西。
後來媽媽不再敲碗，只要喊我小白我就會很高興的跑過去，我喜歡被媽媽摸頭的感覺，也喜歡被媽媽揉臉。
雖然媽媽和我長得不一樣，但我長大以後應該就會變成媽媽的樣子吧。
在籠子里我還有好多好多的朋友，他們叫小花、小黑，還有的叫來福，還有的叫旺財。最讓我嫉妒的是隔壁籠子的咪咪，她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好聽！
後來有一天店裡來了一隻好大好大的人。
他是被抓進來的，身上還在流血。
他很可怕，最喜歡大吵大鬧，我不喜歡他。
但是他會講一些好聽的故事，他說了漂亮的森林，藍藍的天空，還有飛在天上的鳥兒，還有土裡的蚯蚓。
在吃了六頓飯後他被帶走了，再也沒有見過他。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說的那些東西，但是我好想去看看他說的那些東西。
......
任武就像做了個夢然後從夢中驚醒，在夢中任武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經歷，主角一直被關在籠子里就像寵物一樣被飼養。
喀嚓。
鐵鎖被打開的聲音傳入任武耳中。
任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一張巨大的豬臉矗立在眼前。
任武毛骨悚然，打了個激靈雙腿一蹬向後翻滾，腦袋哐當一聲撞在了籠子上。
「不好意思啊，小白他膽子有點小，要不你們看看其它智猴吧。」籠子外傳來一個溫和的女聲。
那張豬臉別過頭去，然後重新鎖上籠子。
聲音是從一個人身豬頭的怪物口中傳出的，這個豬頭人身的怪物穿著黃色的外套，還有綠色的齊膝短裙，腳上套著高跟鞋。
這是什麼鬼？我是在做夢嗎。
任武趕緊打量四周，這是一個室內房間，裝修風格很簡單。
在兩側牆壁的木架上放著許多袋子，袋子右下角是一個咧嘴傻笑的中年男人半身像，旁邊寫著一行大字——精裝智猴糧（幼猴糧）。
身旁是一個個整齊靠著牆面的大籠子，每個籠子里都關著一個不著片縷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但年齡都不大，最大的一個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
結合之前做的那個夢，任武心底隱隱有了某種猜測。
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讓我看看這具身體原主人的願望是什麼。任武只想趕快完成願望穿越回去。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同時任武感知了一下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例。
1：100。
主世界一天，本世界一百天。
任武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毀滅世界或者拯救世界之類的願望，而且時間也算充裕。
如果這具身體的主人的願望是帶領智猴一族來一個「猩球崛起」，那任武可能就真的傻眼了。
任武絕對二話不說立馬放棄任務。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要有數的。
這個願望還算簡單，不過自己現在的身份可不妙，如果繼續待在店鋪里也許一輩子都無法完成願望。
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家店鋪，然後找個機會溜走跑到野外去，這樣差不多應該就完成任務了吧。
所以......當務之急是脫離這家店鋪。可自己現在應該算是一件商品吧？想來也沒有哪個店主人會坐視自己店裡的商品跑出去。
只要不是被買去做猴腦火鍋自己被誰買走都無所謂。
反正最後自己也是要想辦法逃走的。
任武腦海中思緒轉動。
「嗚嗚。」旁邊籠子里的小女孩貼在鐵籠邊緣，好奇的打量著籠子外的客人。
除了熟悉的店長以外還有兩個豬人站在它身後，一大一小，正用打量商品的眼神掃視店鋪里的智猴。
看大豬人的穿著應該是她的媽媽——只要沒有女裝癖，應該就是媽媽了。
大豬人臉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白脂粉，嘴唇塗抹著鮮紅的唇印，眼睫毛又大又彎，臉頰塗抹著血一般的腮紅。
小豬人穿著公主裙，背著一個大書包，臉上倒是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妝容。
嗯，書包塞得鼓鼓的。看來豬人世界的小孩也不容易。
「媽媽，這隻智猴好可愛呀~」小豬人興奮的指著住在任武隔壁籠子里的女孩說道。
任武百味陳雜，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讓他放下尊嚴與一個未開智的七八歲小女孩去爭寵么......
「這是一隻母智猴，她還在幼生期，性格很溫順的，而且好奇心強，精力旺盛。」店長開口說道。
「那會不會隨地大小便啊？」
「不會的，這個您放心，我們店裡的智猴都經過訓練的，只要你們放好土沙盆它們就絕對不會隨地大小便。它們還懂得自己掩埋糞便尿液的。」店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嗚啦啦啦啦，動次打次動次打次~」突然傳出的聲音吸引了三隻豬人的注意。
隔壁籠子里任武雙腳站立，搖頭晃腦的在籠子里哼著意義不明的曲調，兩隻手遮住要害部位，眼睛天真無邪。
豬人店長：......
大母豬人：？？？
小母豬人：！！！
「媽媽，買它！就買它！它會唱歌誒！」小母豬人興奮的跳起來，扯著她母親的衣角。
任武最後停下轉圈的動作一屁股坐在地上，暗自嘆了口氣，生無可戀的仰望天花板。
還好沒人看見，否則這臉真的丟到爪哇國去了。
這大概是我一輩子最黑暗的黑歷史了吧......
旁邊籠子里的小女孩咬著手指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任武，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很開心的模仿任武的曲調哼起來，不過她全跑調了。
最終任武如願以償的被買走。
任武被關在後備箱里，和一些雜物擠在一起，鼻孔里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汽油味。
這具身體的年齡似乎不大，而且這個世界的智猴體積也都不大，是人種基因問題。
任武這具身體的身高只有一米三不到，細胳膊細腿的，細皮嫩肉，手指甲被修得很整齊。
望著窗外飛速流逝的景色，鋼鐵水泥澆築的城市，架在頭頂的天橋，兩側公路上穿梭的行人......不對，是行豬。
任武哀嘆一口氣，這種大城市沒有地圖的話想要逃出去可能真的很困難。
但很快任武的眼神越來越亮，因為他發現這輛車居然在遠離市中心！遠離豬煙繁華的地方。
如果能住在郊區就最好了。
最後這輛車行駛到一個豪華的小區門前減速，刷了一下卡後站在保安亭里的豬人保安對車主敬了個禮。
車在一棟小別墅車庫裡停下。
咔。
後備箱打開，後備箱上方的車燈亮起，任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母豬人抱起來，看著提著自己就像提一個小雞仔般輕鬆愜意的母豬人，任武默默看著她比自己腰身還要更粗的胳膊陷入了沉思。
「明娟，這隻小猴子是你纏著我要買的，以後這隻小猴子的衛生你來打掃，他拉的粑粑你自己清理。」母豬人教育小母豬人。
任武也知道了小母豬人的名字，她叫明娟。
...
「這是你的窩，這是你的食盆，這是自動飲水機，最最最最重要的就是你不能隨地大小便知道嗎？不然的話媽媽會超級生氣的。」明娟蹲在任武面前，摸著任武的腦袋仔細囑咐道。
任武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著明娟。
明娟有些惱怒，為什麼我從我家寵物的眼神里看見的是滿滿的嘲諷。
一定是我的錯覺！
錯覺！
明娟踩著拖鞋噠噠噠的跑上樓回到自己卧室打開電腦，登陸寵物論壇，兩隻小蹄子敲擊著粗大的鍵盤，
——【新手鏟屎官】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家小猴子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不一會兒，下面就出現了許多回復。
1樓、哼哧哼哧~笑死我了，我家的猴子一回家就陪我玩耍，一點也不認生。（圖）
2樓、你可能是買了一隻假猴子。
3樓、新人不要著急，你家的小猴子可能是剛到家還比較認生吧，你先讓它自己玩耍一會兒，等它熟悉環境以後就好了。
4樓、接樓上，附贈一張我家小母猴剛洗完澡的照片。（圖）
5樓、樓上的，你家這不是公猴嗎？雖然丁丁非常小，但他也是公猴啊！
6樓、可能4樓就是傳說中的目不識丁吧。
不知不覺樓就歪了，明娟開心的去刷一個名為豬圈的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