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假畫

「姜爺爺，我那是態度認真好嗎？我給的都是最低價，再低就配不上它的價格了，一件古董不發揮它應有的價值，我們收回來做什麼？」

一個略顯青澀的聲音從樓上傳了出來，走下來的是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小夥子，倒不是說年齡小，而是看著就像是涉世未深。

周子辰饒有興趣的看著小五子，這小子說的這麼一番話倒也在理，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是為什麼要以最低價賣呢？

「你知不知道一件古董，就是因為流傳和傳承，才有了它的價格？如果遇到真心喜歡的客人，哪怕低價一點賣出去也無妨，因為他會愛惜，相反一個不是真心愛古董的人，花高價賣出去你就能心滿意足了嗎？不會！」

周子辰看著小五子非常認真的說道，他看小五子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他有些刻板，但絕對不是不懂得變通的人。

「還有啊，你的邏輯有問題，如果你認為它的價格就是你所認為的價格，那你收的時候是不是要比你賣的時候更低呢？還是你高價買回來，就要按照你認定的價格賣出去？」

周子辰說的話夠小五子消化一段時間了，他恐怕現在還不能理解周子辰的意思，但是看他認真思索的模樣，周子辰就覺得這小夥子是個人才，值得培養一番。

「您是？」小五子哪兒見過周子辰，這是范毅在一次偶然間的機會遇到的，而周子辰後來基本上就沒有再來過這裡，都是范毅幫忙料理，所以沒見過也正常。

「我是這家店的老闆，你說我是誰？」周子辰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小五子說道。

「啊？」小五子愣住了，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家店的主人是范毅，因為店裡只有一個店長在，但後來范毅和他說的時候他才知道還有另一個老闆，也能算作是他的老師。

「小子眼拙，沒認出來您。」小五子趕緊給周子辰鞠了一躬，他的老師是范毅，雖然後來趕超了范毅，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而周子辰又算是范毅的老師，這是見著祖師爺了啊？

周子辰越看這小五子心中越是喜歡，如果真的像姜乾所說的一樣，這小子是個人才的話，而且如此謙卑，周子辰倒是有信心把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店長。

「行了，去把一樓的東西擦拭一遍，再檢查有沒有什麼損壞的，我能教給你的東西差不多都告訴你了，你要是真想在這一行繼續走下去，就多請教請教他，明不明白？」

姜乾指了指周子辰對小五子說道，他相當看重小五子，幾乎是當做自己的親徒弟對待了，畢竟這小子聰明的很，比他的那幾個徒弟進步都要快上不少。

「好嘞！」小五子的性格像個孩子，關鍵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勤奮好學還謙虛，就問這種人怎麼能不成長？

「對了，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周子辰見小五子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是對姜乾問道，他知道姜乾來找自己肯定有事情，而且不會是小事。

「是這樣的，省博物館經常會開展覽會，收藏了很多的畫作。」姜乾見周子辰問自己，趕緊說明情況：「後來有一天博物館的人報警，稱有一幅畫被人盜走，但是過了兩天又回來了，博物館的館主擔心被人換過，所以想找我去看看，但是我看不出來真假。」

姜乾嘆了口氣，人老了之後就是有些力不從心，年輕的的時候他還有衝勁，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他絕對想盡辦法解決，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周子辰，只是周子辰一直沒有回來。

「還有這種事情？」周子辰有些驚訝的說道，博物館的安保情況一般都高級，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被人盜走的事情。

但現在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周子辰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某個隱居山林的神偷又重現江湖了。

「就在前幾天，那副畫作的持有者突然稱將會拍賣那副畫。」姜乾看著周子辰說道，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等等，那副畫不是說沒有辦法證實真假么？還有，究竟是什麼畫都到了拍賣的地步了？」周子辰有些疑惑的問道，既然無法證明真假，居然都有人去買？

「文藝復興時期的巨匠，據說是勃魯蓋爾流傳的巨作，但真實性有待考究。不過因為之前的事情，讓它的熱度提升了不少，所以不少人都慕名前來，哪怕只是看一眼，如果是真的那也賺了。」

姜乾嘆了口氣對周子辰說道，那個時期發生的巨變也太多了，不少巨匠的畫作都消失於大眾的視野中，如果現在拿出來一幅畫作自然會有無數人慕名前來。

周子辰皺著眉頭，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這該不會是某些人監守自盜，藉機炒作吧？

「你也想到了？」姜乾見周子辰不說話，立馬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嗯，如果真的是炒作，那隻能說他太精明了，利用你的身份去進行炒作，只要造假水平夠高，那個時期的東西誰也無法分辨。」周子辰眉頭緊皺，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最重要的是，他們要有那個技術，還要充分還原當時的紙張等等一切因素。

周子辰可不相信姜乾會老眼昏花到連這些細節都注意不到，能讓姜乾無法判斷的，也就只有真品或者是達到了造假巔峰。

「我看過了，所有外在因素沒有任何問題，排除內容之外，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的瑕疵。」姜乾其實心中也願意去相信這是一幅真的畫作，但對方的行為真的有可能是藉機炒作，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現在還能看實物么？」周子辰想了想之後問道，他得見到實物圖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當然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只能試一試。

他確實雙眼有異能，甚至能看清紙張的纖維年份，但現在的造假技術已經非常之高了，周子辰就是再厲害也不敢保證比所有人都厲害。

「現在恐怕是不能了，不過我手機里有備份，你可以先看看。」姜乾說著就掏出了手機，找到了那副畫作，遞給了周子辰。

周子辰盯了半晌之後搖了搖頭，道：「不行，光這麼看我看不出來什麼，還有啊姜老，以後這種東西就別用手機拍了，放大之後有些細節看不清楚……」

周子辰有些無奈，姜乾恐怕也沒想著讓自己看，估計就是隨手拍攝了一副而已，但是他是真的看不清楚，從那上面更是看不出來什麼破綻。

「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去參加拍賣會。」姜乾沒在意周子辰的調侃，年輕人的東西他哪兒懂？

「拍賣會？還是您主持？」周子辰有些好奇的問道，他記得姜乾就是專門干這行的。

「不是，是賣家自己主持，就在博物館。」姜乾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可不願意做，一個沒有辦法證明真假的畫作，如果讓後人發現是假的，他祖墳不得讓人給刨了啊？

「……也行吧，什麼時候？」周子辰沉默了一陣子，仔細想想姜乾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就在這兩天，我估計還在炒熱度，這都不足為奇了。」姜乾倒是沒感覺有什麼奇怪的，畢竟誰不希望多炒炒熱度？吸引的人越多，也就越能吸引更多的人。

周子辰點了點頭，既然時間還沒定，他倒也能做點別的事情，畢竟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

「如果有了消息您就聯繫我吧，我到時候會到場。」周子辰答應了下來，如果是真的，那就權當欣賞了，反正又不吃虧，一場拍賣會的門票才多少錢。

姜乾見周子辰答應了下來，心中也放鬆了不少，還好周子辰願意幫助他，雖然他沒有辦法解開這個問題，但是說不定周子辰可以。

很快就有第一個客人走進了古玩店，周子辰讓姜乾歇著，自己起身去招待客人，畢竟人家姜乾也是客人，又不是來給周子辰打工的，周子辰能自己動手就絕對不會麻煩別人。

而且周子辰打算以後就專心經營古玩店，現在可不是之前的時候了，豐恆集團肯定會牢牢地保守自己的秘密，再想對豐恆集團做點什麼，估計就只能從商業鬥爭上面取得一點勝利了。

「小五子，過來。」周子辰招了招手，然後將小五子喚了過來，他要看看小五子是怎麼賣古董的。

「怎麼了老闆？」小五子這孩子是個自來熟，和周子辰沒說兩句話就已經能打成一片了。

「過來招待客人！」周子辰翻了個白眼，還能進叫你過來吃飯不成？

小五子尷尬的摸了摸腦袋，一開始姜乾也這麼干過，只是他對周子辰十分敬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而已。

「客人您看點什麼？」小五子滿臉微笑的衝來人問道，態度倒是挺不錯的。

「這翡翠我看著挺不錯的，多少錢？」客人指著玻璃展櫃里的一套翡翠首飾問道，看上去成色還挺不錯的，而且刀工方面也很精緻。

「我看看啊……這一套翡翠首飾都是出自同一塊翡翠原石，是我們這兒有名的翡翠雕刻大師製作的，加工費大概是五千元左右，我給您最低價，兩萬八賣您一套。」

小五子上前給客人解釋了一番，只是這個解釋有點過於誠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