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吐為快
直到趙無底真的大腦缺氧，呼吸不暢，眼瞅就不行了，才算告一段落……
蹲在一邊緩了好一陣才算是平靜下來，這才用最慣常的喚醒昏迷病人的辦法，掐了這個女人的人中，按摩了她的虎口，又揉了她的太陽穴，終於，聽到了她的一聲哼唧，人也慢慢地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眼前有個年輕人在觸碰自己的身體，這個女人立即掙扎著坐起來……
發現蓋在身上的衣服脫落，將她的身體暴露出來，馬上抓住，遮住了主要部位，然後十分驚恐地問道：「你是誰？」
「對不起，我就是剛才在石縫後邊扮鬼臉嚇你的那個人……不過也把欺負你的那個粗野男人給嚇跑了……」趙無底一聽這個女人醒來並且問話了，馬上這樣解釋說。
「那你——這三更半夜的，你咋會在石縫後邊呢？」陌生女人一看對方說話的拘謹模樣，就判斷出了他的脾氣性格，知道不會有太大危險了，才又問了新的問題。
「本來我是在燈下等著搭車離開的，可是看見車來了，卻停在了遠處，然後就看見你跳下來，又看見那個司機跳下來追你，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心裡害怕，就躲在了石板後邊……」趙無底給出了實實在在的回答。
「那你——為啥要裝神弄鬼嚇跑那個傢伙？」陌生女人開始對這個憨厚的小伙有了某種好感，就繼續這樣問。
「我覺得你們倆不像兩口子，明顯感覺他是在強迫你、欺辱你，可是我也知道，我要是出來制止他，肯定打不過他，但若是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他糟蹋了，又於心不忍，所以，才急中生智，從出診箱里摸出了痱子粉抹在臉上，然後還拿出手電筒從下巴頦往上一照，再加上翻白眼，呲白牙，看上去一定像個鬼了……」趙無底更是無所顧忌，將真實的過程都說了出來。
「不對，我記得你當時還說了句話……」陌生女人居然挑出了毛病，馬上這樣提醒說。
「對不起，我當時就是想一下子把欺負你的那個傢伙給嚇跑，所以，才說了放開我的女人，不然就挖出你心肝之類的話——我真沒惡意，真的就是想儘快嚇跑他——他還真是不禁嚇，聽我那樣說了之後，提上褲子撒丫子就蹽了，回到他的車上，就慌慌張張地將車子開走了……」趙無底一聽這個女人如此在乎自己說的那句話，心裡有點發慌，趕緊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那你——為什麼獨自一個人，這麼晚了還要出行？」陌生女人似乎更加了解這個年輕小伙，但還是想更多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為啥會如此巧合地在這裡遇到了自己，而且還救了自己。
「不瞞你說，我在村裡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一分鐘也不想停留，就想趁著夜色悄悄離開，到這裡搭個乘車，然後，去到千里之外的小姨家，去過新的生活呢……」趙無底也實不相瞞，將自己的目的地給說了出來。
「為什麼待不下去了？你偷雞摸狗了？欺男霸女了？」陌生女人則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小夥子，為啥在村裡就待不下去了呢？
「沒沒沒，我哪是這樣的人呢？」一聽陌生女人這樣誤解自己，趙無底立即這樣否認說。
「那——好模樣的，為啥要離開故土，背井離鄉呢？」陌生女人一定要他給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唉，別提了，一言難盡啊！」趙無底自己都很是驚異，為啥在這個陌生女人面前，自己總有一種向她傾訴的願望，即便是她不問這些問題，可能自己也要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情況都告訴她，所以，就將自己這一天的遭遇都說了出來……
「你還是個郎中？」陌生女人似乎發現了這一點，就直接問了出來。
「算不算什麼郎中，就是因為收養我的爺爺是個神醫，他過世之後，村裡人以為我繼承了神醫爺爺的醫術，時不時的就都來找我尋醫問葯，可是試過幾次之後，就都泄氣失望了，因為我沒那個天賦也沒那個運氣繼承領悟神醫爺爺的醫術，所以，基本上不到了死馬當成活馬醫的程度不會來找我瞧病的……」趙無底倒是實在，直接說出了自己幾斤幾兩。
「可是你今天三次出診都成功了呀……」陌生女人聽了趙無底說的，整個一天的經歷，提出了這樣的質疑。
「那都是表面現象，幫薛家騍驢成功接生了，卻落在了埋怨，後來薛小琪答謝我的時候，還說什麼可以白玩兒不負責的話，這話萬一讓她對象花正農給知道了，我這條小命也就報銷了……
「還有去刁家幫龍嫂的小姑子接生，我只是站在門外等著萬一大出血的時候幫忙止血什麼的，結果，生出個女孩子也怪在了我的頭上，後來龍嫂跑我家裡去道歉，送了幾個雞蛋不說，還給我吃奶，我也扛不住這樣的誘惑，真就吃了——這樣的事兒讓她男人刁玉龍知道了，還不抽了我的筋，剝了我的皮，揪下我的腦袋當球踢呀……
「還有最後的馬家，本來蘭嬸兒請我這個二百五去根本就沒指望我救活她婆婆，甚至直接告訴我，婆婆死了才是她最想要的結果，但我覺得這樣做太不道德了，就學我神醫爺爺當初救治這類病人的樣子，誤打誤撞，還真把已經死過去的婆婆給救活了，蘭嬸兒似乎也沒辦法，生怕她不希望婆婆被救活的意思被我給傳揚出去，就給了我二百塊錢，說是封口費……
「可是誰知道這樣的事兒讓她男人知道了，會不會真的封口，直接來個殺人滅口啊！所以，我就背上神醫爺爺留下的這個出診箱，帶著蘭嬸兒給的二百塊錢，還有龍嫂給我煮的這幾個雞蛋，打算趁夜深人靜悄悄離開村子，到這裡來搭個順風車，到千里之外去找我小姨——結果，車是等來了，但卻發生了你被那個司機欺負施暴的一幕——我想知道，你咋會跟這個粗野的司機在一起呢？」
趙無底自己都驚異，自己為啥會一口氣將這麼多「秘密」都如實說出來給這個陌生女人聽，就好像跟她已經是多年的朋友，一見面，非一吐為快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