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父子三人過年
李濤兩個嬸嬸見他們買這麼多肉，眼睛都瞪直了，心裡在猜測：看來李海棠在外面真的賺了很多錢，如今他們斷絕了關係，過年自然不好讓她孝敬一份，想想心裡都不平衡。
這麼多肉裝了一整簍子，李永春他媽算了一下帳，笑眯眯道：「海棠，總共四十五塊二，兩毛錢就別給了，給個整數四十五塊就行。」
「好，那就多謝嬸子了。」李海棠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沓大團圓，麻溜的數了五張給她，「嬸子，我沒有零錢，您找五塊吧。」
「哎，好咧。」李永春他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今天這頭年豬賣得真好，這個大主顧一下買了這麼多，他們就不用再挑去鎮上賣了。
李濤二嬸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李海棠手裡的錢，那視線灼熱得燙手。
李海棠自然有所察覺，撇頭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挑明道：「二嬸，你盯著我手裡的錢做什麼？你來買肉忘記帶錢了？是要借一點嗎？」
李濤二嬸臉上一陣臊的慌，硬嘴道：「誰要借你的錢啊，我特意來買肉的，帶足了錢。」
「哦，那就好。你若是找我借的話，那我還要為難呢，畢竟這些錢我是打算留著去買魚的。」李海棠直接順著她的話說，明白告訴她這錢的用處，別打主意。
村裡人基本上都知道李家二嬸手腳不幹凈那點破事，都抿著嘴在一旁看笑話。她剛剛那貪婪的眼神也太露骨了，是個人都看出來她在打李海棠手裡那些錢的主意。
等李永春他媽把零錢拿過來時，李海棠狀若無事的念叨了一句：「李濤，今天回去後記得把這些肉都收好，最好放到柜子里鎖起來，免得被野貓野狗叼走了。上次我給你寄回來的麥乳精不是都丟了嘛，偷吃了麥乳精的野貓野狗肯定會爛腸子爛肺。」
低著頭的李濤嘴巴狠狠抽搐了兩下，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憋笑附和道：「好。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野貓野狗，連裝麥乳精的瓶子都叼走了。我本來還想著等麥乳精吃完以後，把瓶子送去給二嬸裝剁辣椒呢。」
「你二嬸怎麼會看得上你一個破爛瓶子，她家裡好東西多的是，各種各樣的罐頭瓶子裝了滿柜子。」李海棠沒想到李濤這個傢伙竟然也是個腹黑貨，損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絲毫不比自己差。
他二嬸臉上的橫肉氣得都顫了起來，在心裡將他們暗罵了幾百回，見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微妙，粗聲粗氣道：「給我切五斤肉，一斤排骨。」
姐弟倆嘴巴上佔了便宜，也不再多耽擱了，有李永春這個苦力主動幫忙，李海棠讓李濤跟他先一道回家，她則去另外一家買魚了。
今天乾的這個魚塘是李遠華家的，她過去的時候，魚還沒回來，她就在屋裡跟王紅娟閑聊。
不一會兒，李遠華正挑著兩籮筐魚回來了，笑問道：「海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遠華伯伯，我昨天下午回來的。今年魚塘里的魚養的怎麼樣啊？」李海棠起身問道。
「還行，草魚大的有七八斤一條，小的也有三四斤，其他大頭魚和鯉魚，鰱魚的個頭也還過得去。」李遠華端著王紅娟送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村裡有三口魚塘，他家承包的這一口是最大的，每年靠著這魚塘也能賺上百來塊錢。
李海棠走到兩個籮筐面前，一眼就看中了上面最大條的草魚，指著道：「遠華伯伯，這條最大的有人定了嗎？」
「沒有，這些都還沒有人定呢，你要的話可以先選走。」今年就他家的魚養得最好，不擔心賣不出去。
「好。那這條最大的草魚我要了，麻煩您再給我挑幾條大的，再要一條大頭魚，四五條大一點的鰱魚吧。」李海棠多要了些，準備回去做成臘魚。
王紅娟剛從屋裡拿著秤桿出來，一聽她要這麼多魚，笑容滿面道：「海棠，你要這麼多魚，你們三個人可吃不完呢。」
「我們就留兩條新鮮的過年或春節吃，其他的熏成臘魚塊。」李海棠淺笑道。
王紅娟瞭然道：「哦，做臘魚可以。」
李遠華挑了十幾條她滿意的魚扔到旁邊的簍子里，夫妻倆抬著稱了一下重量，算了一下錢，然後讓趕回來的大兒子幫著送去李家了。
李建平剛在家裡把雞鴨殺了，大波魚肉就送回來了，他留了些過年和春節要吃的新鮮肉和魚放到地窖里，其他的全部抹上鹽掛在廚房的橫樑上風乾。
在家裡吃完中飯以後，李海棠又去了一趟王家，昨天跟段梅芳約好了核算今年副食品廠的賬本利潤。
這半年的生意很好，賬本都記錄了厚厚的三本，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核算完。
賬本核算完后，李海棠又教導段梅芳做了新的零食貓耳朵，至於大家問她是從哪裡學來的，她自然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謊稱是同學家那邊的特產了。
段梅芳一接觸新的零食就停不下來，佔據廚房試了一個多小時，一盆接一盆的貓耳朵成品從廚房裡端出來，外面客廳里的人邊看電視邊吃，後來大家都吃撐了。
李海棠臨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大包，在回去的路上又買了些糍粑和豆渣餅。她對零食並不是很感興趣，不過這兩樣她比較喜歡吃，是自家用純糯米和紅薯等做出來的，乾淨衛生又健康，打算帶回去煎著當夜宵吃。
她回去的時候，李濤正在廚房裡熱中午的剩菜，一見她又提著大包東西回來，好奇道：「你又買了什麼東西啊？」
「買了點糍粑和豆渣餅，另外在梅芳嫂子家做了些貓耳朵，帶回來給你們嘗一下。」李海棠將糍粑等收進碗櫃里，將柜子門關好。
「貓耳朵是什麼東西？」昏黃的燈光下，李濤一雙眼睛閃亮閃亮的，雖然沒聽過貓耳朵，他憑直覺認定這是好東西。
李海棠打開袋子，一股濃郁的香味傳了出來，介紹道：「喏，這就是貓耳朵，主料是麵粉，油炸出來的。」
「咔嚓！」李濤伸手捏了一塊扔進嘴裡一嚼，眼睛再度亮了幾分，「好吃，好香！」
從外面提了一大籃子蔬菜回來的李建平看到灶台上的新東西，笑道：「這又做了新的糖食了？」
「對啊，打算過完年以後就大量生產。爸，你過來嘗嘗味道。」李海棠今天在王家已經吃飽了，甜的鹹的麻的都吃了不少。
李建平嘗了一塊后，滿意道：「這個確實不錯，很香很脆，絕對好賣。」
李濤把鍋里的菜裝好以後，悄悄問道：「海棠姐，我可以裝小包給李洋送去嗎？」
「可以。」李洋那個小子還不錯，李海棠自然是同意的，將灶里的柴火退了出來，端著菜進堂屋了。
李濤得到允許，在碗櫃里翻出一張報紙疊好，裝了一小包，快速朝他三叔家跑去了。
吃完晚飯後，李海棠早早就回去了，窩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邊烤火邊看課外書，直到晚上十點，她才躺下休息。
大年三十除夕，李海棠是和李家父子一起過的。家裡沒有其他人家那麼熱鬧喧囂，不過卻有著難得的溫馨寧靜。
李濤一大早就將買回來的對聯窗花貼好了，紅通通的顏色為家裡添了幾許喜慶的味道。李建平將曬穀坪里的積雪鏟著堆在一旁，將屋前屋后打掃了一遍。李海棠則在廚房裡忙碌，李濤雖然能將菜煮熟了，可是年夜飯的菜還是不能交給他，怕浪費大好的食材。
年夜飯準備得很豐盛，小炒雞肉，仔姜炒鴨，梅菜扣肉，紅燒魚，粉蒸排骨，紅燒豬蹄，蓮子豬肚湯，家常豆腐，清炒紅菜苔，九個菜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真正的色香味俱全，李濤早就在一旁咽口水了。祭完祖先，放完鞭炮，就立即開吃了。
「好吃，太好吃了。海棠姐，你這手藝絕對比得上酒樓里的廚師，我覺得你比以前煮的還要好吃了。」李濤邊吃邊誇獎，句句是肺腑真言。
原主做的菜確實還不錯，不過比起她來說還是要稍遜一點，李海棠一本正經的解釋道：「王麗家的飯菜做的可以呀，我跟著她媽和嫂子學過。」
「嗯，他們家的菜是煮得好吃。」李濤完全沒有多想，看了一眼在喝酒的爸爸，用商量的語氣跟李海棠說道：「海棠姐，明天早上再過來幫下忙，可以不？」
李海棠之前跟他們說了，春節她在自己的小屋裡過，因為他們父子倆要出去走訪親戚，也會有其他親戚到他們家來拜訪，她可不想在這裡聽閑話。
如今聽他主動請求，自然明白是讓她過來幫忙做頓飯，應道：「好。」
李家三兄弟家早些年就商量好了，正月初一這一天早中晚三餐，各家準備一頓，老大李建平家準備早飯，中午在老二家，晚飯在老三家。
吃完年夜飯以後，她陪著李濤在院子里放了一會兒煙花，給了他一個二十塊錢的壓歲錢包，陪著他們守完歲才打著手電筒回家睡覺。
零點的鐘聲敲響，也就意味著她重生過來的第一年已經過去了。回憶著前世的點點滴滴，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