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傅西深喝過監禁酒也過了一段時間了,但舌尖上卻還是有那麼濃重的苦味,讓顧寧歡幾乎不難想象監禁酒到底是多麼的難喝。
這也難怪傅西深當時說,那是她沒有辦法承受的味道,確實沒有辦法承受。
等到兩人分開,顧寧歡的眉頭依舊緊皺著。
「是不是很苦。」傅西深眼眸當中帶著絲絲笑意,嗓音低沉清冽。
顧寧歡抬起手,咬了一口手中的白桃,想用水果的清甜來壓下唇齒間的微苦,語氣當中帶著絲抱怨:「知道苦那你還親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你說想要試一試監禁酒的苦味。」男人抬手揉了揉面前小女人的小腦袋。
顧寧歡將他手從腦袋上弄下來,小臉鼓著:「我是看你喝下去的時候那麼輕描淡寫,所以才想要試試,誰想到會是那麼苦。」
她以為那苦味,只要是稍微忍一忍便就能夠忍過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根本就忍不過去。
顧寧歡已經將整顆桃子都吃完了,但都沒有能夠壓下舌尖上的微苦。
這逼得她又拿起一顆白桃邊啃邊開口:「你說,為什麼楚家要配出監禁酒這種東西,明明就算是犯錯了,也是自己的孩子。
既然已經關了禁閉,為什麼還要讓監禁酒來延續孩子的痛苦。」
顧寧歡覺得孩子犯了錯,當然是要處罰的,可楚家的懲罰給人感覺就像是將孩子當做是仇敵般對待。
楚潭說他小時候喝過不少次,也是證明監禁酒這東西,是無差別且不分年紀的給。
給一個小孩成年人都無法承受的監禁酒,這未免也有些過於殘忍。
「楚老爺子奉行軍事化管理,你接受的是現代個性化教育,沒有辦法接受楚家這很正常。」傅西深淡聲說道。
顧寧歡又啃了一口白桃,含糊不清的開口:「姥爺對楚家小輩的教育還都挺上心的,他們明明接受的也是現代化教育,為什麼沒人抗議姥爺管理楚家的方法,反而要違背天性的接受,這樣難道對他們自己不也是一樁痛苦嗎?」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顧寧歡聽言,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享了豪門的富貴,就必須要承受豪門的規矩。
楚家確實規矩很多,尤其姥爺一旦是做了什麼決定后,就會用鐵腕手段治理,對於不贊同的聲音,一律採用粗暴的方式對待。
這一點,在楚家的她深有體會。
不過,還好,經過這次事件之後,顧寧歡是不會再多來楚家的了。
之前她覺得姥爺是和她爺爺一樣,是個和善又明理的老人,可現在看來,姥爺和爺爺實在是太不同了。
姥爺天生是一個管理者,但凡是他發布的話語,小輩們除了聽從之外,再也不會有第二條路。
可顧寧歡卻不是一個順從者,兩人個性差的太多,再頻繁見面只會影響彼此之間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感情給毀了。
楚家的司機將顧寧歡和傅西深送到機場。
傅西深的秘書早早的就等在那裡,見到他們從車內出來,立馬奉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兩張頭等艙機票。
離登機還有三分鐘的時候,顧寧歡接到楚宅管家的電話。
「顧小姐,剛才女傭收拾您住的小院之時,發現您的首飾盒忘記帶走了。」
「大概是我收拾行李的時候有些匆忙,所以才會忘記帶走,能夠麻煩管家爺爺你幫我寄到傅家別墅嗎?」顧寧歡倒不是在乎一個首飾盒,而是上次她在楚家弄丟一條手鏈后,就鬧出了軒然大波。
差一點就因為那條手鏈,將她定罪為殺害楚紫的兇手。
她當然不敢再將東西丟在楚家,防止同樣的事再度上演一次。
「我本來也是打算將首飾盒給顧小姐寄到傅家別墅,不過一想到過幾天後,顧小姐還會再次回來楚宅,就覺得還是親手交給您比較好。」管家說話的速度不快,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但不知道為什麼,顧寧歡聽他這語氣,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我沒打算過幾天回到楚宅,管家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顧寧歡語氣當中有著些許疑惑。
管家語氣篤定:「可我覺得,顧小姐幾天後還會再回來楚宅的,而且這次回來后就可能不會再離開了。」
顧寧歡聽不懂管家說的話,她握著電話的手慢慢的收緊,心底的不安慢慢開始聚集。
管家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寧歡低眸看著手機屏幕,短短一分鐘的通話,讓她原本因為離開楚家而有的好心情,此時都蕩然無存。
她的手死死的捏著電話,一言不發。
「總裁夫人,我們可以登機了。」傅西深助理察覺到她的異樣,小聲開口提醒道。
顧寧歡反應了過來,捏著電話的手指一松,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著:「好。」
等到了飛機上,顧寧歡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天空上,飄著幾朵顏色很淡的雲。
想的煩了,顧寧歡將頭靠在座椅上,她不需要擔心什麼。
楚家再厲害,也不能派人去京都將她綁了回楚家。
而就像是傅西深說的那樣,楚家的那些小輩們,從小享受了楚家極其優越的物質條件,成年後才必須要背著楚家沉重的枷鎖。
但顧寧歡從小到大,沒有享受過楚家半分照顧,她絕對不會像是楚家的小輩那樣,任由姥爺擺布。
而現在姥爺手上,也確實沒有什麼能夠要挾到她的。
想到這裡,顧寧歡心底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只要她能夠和傅西深在一起,她就什麼都不擔心。
顧寧歡動了動身體,靠在坐在她身邊的男人肩膀上,一開始她還饒有興緻的看著傅西深屏幕上的數據。
這些天她在楚家,也沒少接受商業方面的教導。
雖說她上課上的不怎麼認真,但現在也懂了幾個簡單金融名詞。
可看久了之後,也覺得無聊靠在男人肩膀上睡著了。
等到再度醒來,一睜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的白襯衫。
她以為現在還在飛機上,有些迷迷糊糊的用額頭蹭了蹭男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