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問自取
第25章不問自取
如此一來，分出去的兒子，才會跟沒分家的兒子一樣，負責老人的贍養和孝敬。
岑落楓分家，是凈身出戶。
他現在處境，可以用「站的攏走的開」形容的。
顧南笙的話讓大伙兒都覺得有道理，紛紛低頭交頭接耳，對著岑家人指指點點的。
岑淮安聽著耳邊的議論，此刻也只感覺他站在那裡猶如站在燒紅的木炭上，想他堂堂一個秀才老爺，在村裡那從來都是有面子的存在，想不到今日竟被村民指點，丟光了顏面。
想著，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連個招呼都沒打！
也有好事之人發現了岑淮安轉身的背影，高呼道：「那走了的是岑家的秀才老爺么，他怎麼來了又走了呢？」
這下，沒發現岑淮安的村民，也看到了岑淮安的背影。
岑金氏原本還等著岑淮安過來給她做主呢，可看著他來了又走了，頓時便心知不妙，急忙站起來去追：「老頭子，老頭子。」
眾人再次鬨笑起來，私底下也感嘆著顧家小娘子竟懂得這樣多的道理，連秀才老爺都嚇跑了。
本來這一家子就是岑金氏帶來的，岑金氏跑了，其他人自然也偃旗息鼓，準備回家。
特別是那偷摸著藏了塊肉的大兒媳金雪蘭，更是腳步飛快，生怕跑的慢了。
送走了岑家的人，顧南笙回到正屋，看著滿桌的狼藉。
岑劉氏早已經淚眼朦朧，看著進來的人，忍不住擦淚：「這就是岑家人啊，欺負了我一輩子了，他們是看不得我能有半點好啊，是不看著我死了他們才甘心！」
金雪蘭揣褲腰上那塊肉，別人沒瞧見，她可是瞧見了！
她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顧南笙弄跟岑落楓想辦法回來的，就這麼被搶了去，實在是心疼啊！
「嬸兒，你說的什麼呢！」
顧南笙急忙上前安慰：「咱們這不是好好的么？嬸兒你放心，以後有我在家裡，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咱們的。」說完，又給岑落楓遞了個眼色。
一直沉默的岑落楓也開口勸道：「是啊，娘，以後家裡會好的。」
顧南笙立刻附和：「可不是么，嬸兒，以後咱家會越來越好的，對了，我上次去市集的時候問過大夫了，嬸兒你的眼睛還能治，等著下次再趕集，我就帶你去看看，可別再哭了，本來眼睛就不好，在哭壞了可得多花些銀子才能治好。」
本來岑劉氏還在傷心著，可一聽說哭壞了眼睛得多花錢，就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在岑劉氏懷裡瑟瑟發抖的朵兒小聲的開口：「姨，飯都被小天哥哥吃完了。」
「沒事啊，姨帶會讓再去給你煮，這次咱們吃白米飯。」顧南笙安慰著岑朵兒，快速的把桌上的一片狼藉都收拾了。
看著忙碌的顧南笙，岑劉氏虔誠的想：這丫頭一定是天上的仙女，是菩薩看著他們可憐，送來拯救他們家的。
……
在顧南笙家受了氣的岑家老宅，午飯時的氣氛卻是不錯的。
因著金雪蘭到顧南笙家偷了塊肉，足足有兩三斤，切成薄薄的片燉了白菜，足足的一大鍋，湯里還飄著亮亮的油花。
大家都滿臉期待的等著開飯，剛蹦了牙的岑小天更是忍不住的伸手，直接從菜里抓了一片肉塞嘴裡，弄得二房的幾個姐妹一陣白眼。
「吃飯吧，老頭子。」
岑金氏看著坐在上首，明顯臉色不悅的岑淮安。
這老頭從顧南笙那邊回來臉色就不對，她跟了岑淮安幾十年，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氣的，知道這岑淮安是生氣了。
二兒媳李秀蘭也開口道：「是啊爹，開飯吧，孩子們都餓了。」
「餓死了。」岑小天嘟囔了一句，又從菜里抓了一塊肉，其他的孩子看了，自然是心裡不高興的，即便是他們知道爺爺不高興，但耐不住肉的誘惑，一個個的，都偷偷的夾肉吃。
一個動了，其他的就更忍不住了，孩子們的那一桌很快就打起來了，岑小天是個最霸道的，占著菜盆子就不撒手，又打了二房的妹妹，一時間，吃肉聲，罵人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吃，吃，就知道吃！」
岑淮安突然發起火來，一伸手將桌上的一盤全麥饅頭給掀翻在地。
岑淮安平時是妻管嚴，哪裡發過這樣的火？
岑金氏頓時也就詫異了，冷聲吼道：「今晚加了菜，孩子們都高興著呢！好好的，你發什麼脾氣！」
「高興？」岑淮安冷哼一聲：「我問你，加的菜是打哪兒來的？」
一句話，噎得岑金氏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看著岑金氏收斂了，岑淮安才嘆了口氣，緩聲道：「阿楓已經是凈身出戶的人了，家裡雖然不富裕但也沒有缺了你們的吃穿，你們還跑去他們家鬧什麼？還是當著全村人的面，我的面子都讓你們丟光了！」
岑金氏不敢開口了。
大兒媳金雪蘭想了想，回道：「不是啊爹，是顧南笙那個小賤人推了咱們小天，連牙都磕掉了，這不是去要個說法么！」
說起這大兒媳，岑淮安氣不打處來，語氣也不由得重了些：「要說法？要說法就把人家的肉給順回來了？要真的是顧南笙理虧，賠給你們的就算了，可人家小虎和小石頭都說了，小天的牙是自己磕掉的，你們去人家家裡吵吵半天，還順了人家一塊肉，你知道這叫什麼么，不問自取，謂之盜！」
二兒媳李秀蘭忍不住幫腔：「哎喲，爹啊，多大點事兒啊，那顧南笙可是說了，她已經認了劉氏做義母，那她不也是你的義女么，義女拿點肉孝敬義父本來就天經地義啊，怎麼能說是偷盜呢！」
「是啊，爹，你先消消氣。」大房兒子岑長青也趕緊勸道。
岑淮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呵……你就慣著吧。顧南笙家少了這麼大塊肉人家會不知道么，這事兒也就是顧南笙她不追究，要追究起來……」
岑金氏見岑淮安不斷的替顧南笙說話，頓時就火了。
一拍桌子，爆吼道：「岑淮安，我是給了你臉了？你別太得寸進尺，不就是一塊肉么，她顧南笙還能翻出花兒來啊，今兒這飯你愛吃不吃，不吃自有人吃，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