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家
第3章分家
「一個賠錢貨而已，賣了怎麼了！」
岑金氏不耐煩的翻個白眼，不悅道：「現在的岑家可是我當家，你們一個個的光吃不做就算了，還撿些莫名其妙的人回來吃口糧，你當我們家的糧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么，你的阿楓現在已經瘸了，不像以前每個月還能拿回個幾兩銀子，你又瞎，我不賣他女兒，拿什麼養你們啊！」
顧南笙微微皺眉。
這聲音……原來，她就是岑落楓的二娘啊。
岑小墨抹淚的哀求道：「二奶，我們可以少吃一些的，求你不要賣了妹妹。」
「滾一邊去。」岑金氏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這家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買家都上了門了，今兒你們倆就是說破了天，這賠錢貨也得賣了。」
岑金氏話音落完，身旁的倆兒媳婦就上前，從岑劉氏的手中搶過岑朵兒交給買主，岑劉氏還想搶，但眼神不濟被推到在地后根本起不來。
買主拉著岑朵兒就想往外走，岑小墨見狀，急忙衝上去，抱著妹妹不撒手：「別賣我妹妹，別賣我妹妹。」
混亂的場面也嚇得岑朵兒哇哇大哭：「阿奶，阿哥，朵兒不要走。」
「把孩子還給我，我們家孩子不賣的。」
顧南笙頓時就壓不住心裡的怒火了，衝上前把岑朵兒給搶了回來，護在身後。
兩男人一愣，茫然的看著岑金氏。
他們可是給了定金的，不把孩子帶著，那也得退錢才行。
「你們還不走？信不信我報官抓你們！」顧南笙恐嚇道。根據記憶，這個年代雖然女子地位低下，但私自買賣人口，被人舉報的話也是犯法的。
兩男人不想惹上官司，便開口對岑金氏開口道：「嬸兒，你們家這事兒沒商量好啊，那今兒我們先回了，你們再商量商量，我們過兩天再來。」
岑金氏立刻上前挽留：「別走啊，你們等會兒，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再三保證下，那倆人才被岑家一個孩子帶到了正屋喝茶。
顧南笙從倆男人手裡搶孩子的彪悍，早已把岑家女人給嚇到了。
愣了好一下，其中一個女人才想起來，嘲諷道：「你就是阿楓撿回來的那女人吧，在房裡呆了兩三天，怎麼現在捨得出來了。」
這是顧南笙第一次看到岑家的女眷，當然也是岑家人第一次見到顧南笙。
岑金氏一雙斜吊眼瞪著顧南笙，對於這個白吃了兩天她家糧食的女人，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惡聲惡氣的說：「我管你誰，來我們家撒野就是不行，你算那根蔥啊，敢管我家的事！」
這岑金氏，是下河村出了名的惡人。
不止是把自家的兒子，媳婦，乃至孫子輩管的服服帖帖的，就算是村子里的村民，都不敢隨便招惹。
「你們欺負岑大哥，我就不能不管！」顧南笙也是上了脾氣。
剛才一圈觀察下來，她算是弄明白了。
這岑家的幾個女人，是趁著岑落楓不在，欺負岑劉氏祖孫三人。
岑落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因為給自己請大夫才出的門，她要是不把女兒給他保住了，那她還算是人么！
岑金氏被顧南笙一頂撞，頓時脾氣就上來了，雙手一叉腰走到前面來：「打哪兒來的賤蹄子，你算個什麼東西，管天管地管到我老岑家來了，你吃我的喝我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誰給你臉沖著我吆五喝六的。」
「吃你的喝你的，我自會還給你，但我不會讓你們賣了朵兒的。」顧南笙說著，抱起背後護著的岑朵兒就要走：「朵兒，跟姨走。」
「賤蹄子，給我站住！」
岑金氏疾走兩步攔在顧南笙跟前：「我家的孩子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你把孩子給我放下。」說著，就要來搶孩子。
顧南笙抱著岑朵兒往後一躲避開了，但那岑金氏卻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這一瞬間，岑家的天可算是塌了。
岑金氏摔了一跤，索性就不起來，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哎喲喂，還有沒有天理了啊，打哪兒來的野狐狸，欺負人都欺負到家裡來了，我說你們都是死的么，就看著這麼一個賤人欺負我老婆子……」
被他這麼一哭，在一旁的兒媳們頓時臉上就掛不住了。
別人不知道，她們心裡可清楚，要是現在不出去幫著婆婆教訓那女人，等下婆婆就會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幾個兒媳，性子軟一點的就勸岑金氏，性子霸道的，就挽著袖子準備跟顧南笙干仗。
顧南笙沒辦法，只好抱著孩子就跑。
在院門口就撞到了請大夫回來的岑落楓，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老者。
岑落楓奇怪的看著顧南笙抱著哭的不成樣子的朵兒，又看著院子里張牙舞爪的眾人，目光很冷，語氣很兇：「你們在做什麼！」
「他們要賣了朵兒！」
……
岑家正屋，岑家的男人們與下河村村長齊聚一堂。
岑金氏冷著臉，開口道：「既然今天村長也來了，那麼就請給我們做個見證，我們決定把岑落楓一家子給分出去。」
抽著旱煙的村長眉頭緊皺，臉色不悅道：「她二嫂子，阿楓這腿都成這樣了，你這個時候分家不妥吧？」
這岑落楓瘸腿，岑劉氏又眼睛不好，倆孩子才五歲，眼看天就要冷了，這時候把他們分出去，不是把他們往死里逼么！
「什麼不妥！」岑金氏掐著腰，惡狠狠的開口道：「今天要麼讓人家把那賠錢貨領走，要麼岑落楓帶著他們滾出岑家。」
反正，不拿出錢來，岑家絕對容不下他們。
村長還想說什麼，一直拄著拐杖，臉色陰沉的岑落楓卻開口了：「村長，我說句話。」他知道村長是為了他好，但這個岑家，他早就不想呆了。
分了更好！
只是他心裡還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弄清楚。
「你說。」村長很是通情達理。
岑落楓沉默了一下，忽然偏頭看著一直沉默的岑家老頭子，問道：「分家，爹是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