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一章
【正文開始】
陸廣滿成親,平遠侯府最高興的人是陸千奇。
「六叔成親嘍,顧不上管我嘍。」陸千奇終於能放個假了,高興地翻起跟頭。
「你還是好好練功吧。」陸姳手持馬鞭,來到他身邊。
陸千奇沒好氣,「我是你親二哥,就不能對我好點?拿個馬鞭子來幹嘛,監督我不成。」
陸姳扁扁小嘴,「你練不練功,我才不愛管。你如果不想參與抓捕謝驁,那隨便你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陸千奇連忙追上她,努力擠出絲笑意,「妹妹,方才我隨口胡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說抓捕謝驁,是真的么?這件事可得帶上我。」
陸姳道:「我哄你作甚?那個叫秋華的戲班少年已經和謝驁的心腹見過面,謝驁的心腹不顧歸管事再三挽留,離開京城北上了。不久之後,謝驁便會悄悄潛入京城,『救』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父親和大哥已經布置好,就等謝驁自投羅網了。」
「算我一個。」陸千奇摩拳擦掌,「我陸千奇也是謝大將軍的外孫,抓捕謝驁這件事,我不能置身事外。」
「你拿什麼抓人?」陸姳白了他一眼,「不好好練功,難道就憑嘴巴會說,把謝驁給說暈了?」
陸千奇下氣,「唉,六叔成親了,本來以為我就可以偷懶幾天的。」
「練。」陸姳無情的揮起鞭子。
陸千奇瞪了她幾眼,氣呼呼拿起長刀,「練就練。」
「練功夫啊,我也一起。」橋容由陸廣滿陪著來了,笑容滿面,興緻很好的樣子。
陸千奇抹抹額頭的汗,「六叔好,六嬸好。六叔,您新婚燕爾,不用管我,我自己會用功練習的。」
陸廣滿拿過巾帕替他拭汗,「是你六嬸要來演武場看看。」
陸姳見橋容興緻勃勃的看向陸千奇,嚇了一跳,「六嬸嬸,我二哥和你那陶家哥哥身手差不了多少,你若要和他比武,千萬手下留情!」
別鬧,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的遇到辛神醫。
「妹妹你什麼意思,你知道我肯定會敗?」陸千奇很不服氣。
陸姳向他招招手,把他叫到一邊,小聲和他說了幾句話,陸千奇臉色發白,「六嬸真,真這麼厲害啊,那我可得小心了……」
陸姳同情的看著他,「你以後要跟著六叔走的。不好好練功行不行?」
陸千奇咧咧嘴,差點哭出聲。
原來六叔管得嚴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六叔娶了這麼位六嬸,她力氣大武功高出手沒輕重,如果練不好功夫,說不定哪天便會被她打傷,甚至打殘……唉,命苦啊,六叔也真是的,多少柔弱賢淑的姑娘不能娶,非要娶個天賦異稟力氣奇大的……
陸千奇以前看到六叔就怕,現在看到六嬸更怕。
這天他練功格外賣力氣。
晚上偷偷去找父母訴苦,「……六嬸這麼厲害,我要是跟六叔走了,被六嬸無意之中打傷打殘可怎麼辦?父親母親替我做主,我要留在侯府。」
謝夫人心軟了,「奇兒,你若肯上進,在哪裡不一樣?」
陸廣沉也心疼,卻咬牙沒有答應,「奇兒,爹娘已將你拜託給你六叔了,不能反悔。」
陸千奇比從前聰明不少,打起親情牌,「父親,母親,我若是真是少了只胳膊少了條腿,你們不得心疼死?再說也影響父親和六叔的兄弟之情啊。」
陸廣沉終究還是狠下心腸,「為父會跟你六叔說,不讓你六嬸和你動手。」
謝夫人柔腸百轉,淚盈於睫,「奇兒,就算你不在戰場上建立功勛,總要能保護你自己,對不對?知道六嬸力氣大功夫好你便嚇成這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陸千奇正想對謝夫人哭泣流淚,沒想到謝夫人先哭了,慌的手足無措,「母親,若是大哥和妹妹知道我把您弄哭了,定會和我不依。」
陸廣沉很生氣,「為父也和你不依。」
陸千奇沒理,低聲下氣的安慰了謝夫人幾句,找機會溜了。
陸千奇擔心大哥和妹妹知道,但大哥和妹妹還是知道了,一前一後到演武場找他、訓他,「你都多大了還讓娘為你擔心,慚愧不慚愧?」「陸千奇,你敢再讓娘親流淚傷心,看我怎麼對付你。」
陸姳氣咻咻的,「你這麼不爭氣,別耽誤人家好姑娘,何家的婚事退了吧。」
陸千奇大驚,「哎,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你知道不,婚姻大事定了便是定了,哪能說退就退。」
「看你的表現嘍。」陸姳一臉的冷酷無情。
警告過陸千奇,陸姳轉身走了。
陸千奇無語凝噎。
不好好表現,連媳婦兒都娶不成了?
唉,做人難,做陸千金的二哥更難……
陸千奇認命的白天苦練武功,晚上挑燈讀書,爭取不讓父母失望、母親哭泣,爭取不讓六嬸打傷打殘,爭取不讓何家退婚。
陸千奇沒有白白付出,很快得到回報。陸廣沉和陸千里在秋華的住處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安排了人,謝驁去「救」秋華的那晚,陸家三父子接到消息緊急出動。陸千奇守的是南方,他眼瞅著一條矯健的黑影向這邊硬闖,大喝一聲,手中漁網撒了出去,將謝驁網了個正著。
謝驁也真不是普通人,人到中年,身手還是異常敏捷,被網住了也不認命,奮力揮起寶劍砍削。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陸廣沉和陸千里已經趕到,聯手將他綁了。
謝驁眼神陰沉,嘿嘿冷笑。
陸廣沉受他連累十幾年,對他憎恨至深,厭惡的道:「謝驁,你也有今天。」
謝驁笑聲肆意囂張,「陸廣沉,我知道你恨我,可你能奈我何?不錯,我是賣國賊,我卑鄙無恥,我降了胡國,可我娶了胡國的寶福公主,我是胡國的駙馬、右賢王,你若殺了我,影響的可是兩國邦交。」
謝驁仰天狂笑,「你當我毫無準備便敢來到大周么?當然不是。我留有后著,寶福公主很快會知道消息,趕來救我。陸廣沉,你今晚抓了我,明天便要把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把我放了。你敢把我怎麼著,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么?」
話音才落,眼前亮光一閃,巨痛入心,謝驁不敢相信似的低頭,只見如水月光下,半截斷指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你們竟敢……」謝驁心中恐懼,聲音發顫。
陸千里還刀入鞘,冷冷的道:「我為什麼不敢?你若不說人話,繼續削手指。手指削完了,削腳指。」
謝驁憤恨又驚駭,怒目而視,「你一定是陸廣沉和謝奕清的兒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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