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碰壁留書.
第七章.碰壁留書.
說起來,蕭漠本打算一個人出去尋找機會的,但不得不說,蕭漠身邊必須要有一個人跟著。
以前還在蕭家的時候,蕭漠只覺得自己生活在牢籠之中。整日被劉氏、蕭慎言所管教著,沒有絲毫自由可言。
但現在劉氏遠在寰州,而蕭慎言也不大管他了,蕭漠卻反而整日窩在了小院中,除了最開始來到單縣時曾在單縣周圍游轉了幾圈之外,之後極少再次離開小院,除了蕭漠本身在這段時間內一直都在刻苦用功的讀書練字之外,也有在一切皆定之後,蕭漠自身懶散性格作祟的原因。
而蕭漠這種態度所造成的直接後果是,他如果想要外出,因為不識路的緣故,還必須需要王霽睿帶路。
反倒是王霽睿,因為經常外出買菜做飯,所以對單縣的布局和道路都很清楚。
離開自己小院之後,王霽睿向蕭漠問道:「少爺,我們要去哪裡?」
雖然蕭慎言並沒有規定蕭漠不得隨意外出,但這次畢竟是蕭漠第一次在沒有經得蕭慎言同意的情況下外出,所以王霽睿此時的神色看起來頗有些緊張兮兮的味道。
「單縣有書店嗎?」
蕭漠問道。
不知道蕭漠為何會為這些,但王霽睿還是答道:「有,大概有三家,都在縣城西面。」
蕭漠點了點頭,說道:「帶我去書店那裡。」
「少爺你要買書嗎?」
「我要賣書。」
就這樣,在心中滿是好奇的王霽睿的帶領下,蕭漠向著縣城西區漫步走去。
一路走來,蕭漠發現這裡不愧是畢竟是商業氛圍最為濃重的雲州,雖然只是一個縣城,但繁華之處卻已是不遜色於家鄉長治城,而商賈之盛,更是遠超蕭漠想象,尤其是在進入縣城西區之後,街邊兩旁,到處皆是擺攤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恍惚間蕭漠甚至覺得自己來到數百年後的某個小鎮中。
正如王霽睿所說,單縣內共有三家書店,分別是「崇文書店」、「久儒書店」及「雲州書店」。三家書店皆是位於縣城西區,彼此間的距離也不是很遠。
蕭漠在三家書店門外打量徘徊片刻后,最終選擇了看起來規模最大也最為正規的「崇文書店」。
說是三間書店中最大的一間,但實際上卻只是一間寬長約六七丈的大房子,但看起來卻很整潔,四壁之下書架林立,擺放著大量書籍,種類齊全,分門別類,倒是有些後世正規書店的感覺。
書店內有一夥計坐在內中看店,見到蕭漠領著王霽睿進來后,連忙站起來相迎,笑著問道:「小哥要買書嗎?我們這裡有最齊全的經義註解,有新版的各類道藏佛經,還有張丞相的詩集……」
蕭漠一直笑著等這名夥計說完之後,才說道:「不是買書,而是賣書。」
「賣書?」
「對,請問你們店裡有替人印刷書的買賣嗎?」
距蕭漠所知,在這個時代,在很多時候販書商人與印刷商人都是合二為一的。
聽到蕭漠這麼說,看著蕭漠的年紀,這夥計顯然把蕭漠當成了某位讀書人的書童,問道:「請問小哥,是哪位老爺要出書了?」
蕭漠搖了搖頭,笑著解釋道:「不是,是我自己寫了些故事,想找你們印刷販賣。」
聽到蕭漠的話后,這夥計明顯一愣,細細打量了蕭漠一番,喃喃道:「這麼小的年紀怎麼也會這一招。」
原來,在這個時代,有很多文人為了給自己賺取名聲,都會找印刷商和書商將自己的作品大量印刷並廉價販賣,當然,和那些稍有名氣的文人出書時的情況截然相反,他們的作品並沒有達到可以印刷成書進行販賣的標準,所以一向是他們向印刷商和販書商支付錢財的。
顯然,這名夥計也把蕭漠當成了這類文人,神色少了一些熱切,但依舊客氣的說道:「如果你想將你的書大量印刷販賣的話,需要先支付給我們三十貫錢的押金。我們這裡的規矩是,每印刷一本書價格三十五文錢,賣出后所得錢財則是五五分成,當然,你印刷的數量如果很大的話,這個價格還可以適當降低一些……」
聽到這名夥計的話,蕭漠不由一愣,自己寫書是為了賺錢,怎麼到了這個夥計這裡,竟是變成了自己需要給他錢了?
看著那夥計的神色,蕭漠終於恍然,不由苦笑,看樣子跟這個夥計是說不清楚了。
突然,蕭漠想到了什麼,又向夥計問道:「你們這裡寄賣嗎?」
夥計又是一愣,然後才答道:「我們這裡可以寄賣,但一般只寄賣比較珍貴的古版孤本,而且還需要一貫錢的費用。」
蕭漠思索片刻后,從袖中把他寫的那篇拿了出來,遞給夥計,說道:「我寄賣這本書。」
說著,蕭漠又把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那是之前楊守成送給蕭漠的,此刻正好作為寄賣費用,同樣遞給夥計,說道:「這個玉佩至少值三貫錢,給我找個比較顯眼的位置寄賣。」
夥計看了看左手那裝訂粗陋的書冊,又看了看右手那價值不菲的玉佩,然後疑惑的看向蕭漠,待蕭漠將自己的要求再次複述一遍后,夥計神色怪異的點了點頭,估計心中已經把蕭漠當做了一個怪人。
「小哥,你這本書寄賣的價格是多少?」
夥計把蕭漠的放到書架上一顯眼處后,問道。
「三十貫。」
蕭漠神色不動的報出了一個令人想象不到的數字。
夥計臉色一僵,但還是點了點頭,拿出一根短毫,在的位置下寫下了「三十貫」三個字。
待一切結束后,蕭漠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三天之後我來拿錢。」
說著,蕭漠就帶著王霽睿離開了,夥計獃獃的看著蕭漠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可能賣得出去嗎?還要回來拿錢,這個孩子想錢想瘋了。」
之後,夥計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也沒有去看看那本價值三十貫的「奇書」究竟講了些什麼的慾望,在他看來,這本書出自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之手,又能寫的有多好?只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奇聞異事記了下來,想著日後向朋友吹捧。
這麼想著,夥計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等待著下一次客人出現。
就在夥計剛剛坐下之時,就見一名儒生打扮的青年,舉步進入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