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相認
「陸師弟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嫡系傳人，是我的正宗師弟。你們是我的兒子和孫子，自然也就是他的師侄和徒孫，你們當然也應該稱他為師叔或師叔祖。」
華萬傑拉著陸鴻的手一本正經地介紹稱呼的由來，一點都沒顧忌他的兒子和孫子都要震出尿來的表情。
華天風等人全都思八達了，愣愣看著陸鴻出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爸，你的功夫不都是外公教的嗎，那是你岳父，不是師父！」華天雲雙眼圓瞪，大嘴巴呼喊不已，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父親和陸鴻這個小年輕親密的樣子。
何況，還蹦出個什麼師叔來，這不是要他難看嗎？
他們都好幾十歲的人了，叫一個十幾二十歲的人為師叔，說出去簡直把臉都丟姥姥家了，這是要坑死他們的節奏呀！
所以，華天雲第一個跳出來質疑。
華萬傑怒瞪他一眼，道：「你是在說我老糊塗了嗎？」
「我不敢！爸，我只是……」
「不敢？那就是說嘴裡不敢，心裡卻這樣想了？」華萬傑更怒，根本不給二兒子說下去的機會。
「爸，你說的師父，是當年你口中的什麼師了？」還是更穩重的華天風想起了什麼，提出了疑問。
「華師！」華萬傑正色糾正，「就是我當年和你們提過的華師！」
華天風又問：「你不是說他失蹤了嗎？」說著狐疑地打量陸鴻，一副觀察對方是不是騙子的樣子。
其他人也是一個樣，看陸鴻的眼色充滿了質疑和不滿，心裡充滿了荒謬的感覺。不過是兩人進去說個悄悄話而已，出來倒好，竟然給他們整出個長輩來了！
這麼年輕的長輩，實在是叫不出口啊，還讓人活不！
特別是最年輕的華子龍，看陸鴻的目光都要冒火了，一個比他還年輕的傢伙，竟然成他爺爺輩了？
真要叫出來，他乾脆跳河算了！
可不叫行嗎，眼見著華萬傑認真當真的樣子，這絕壁是要上演動情相認的戲碼呀！
華萬傑無視這些人的質疑，解釋華天風的問題說道：「他是離開而已，並不是失蹤。他去了別處，又收了徒弟，所以，我成了師兄！哈哈！」
華萬傑笑得開心，他的兒子和孫子則一臉黑線，陰沉得都要滴出水來了。
「爸，人家說是你師弟，你就信了？」華天雲再一次質疑陸鴻。
「你以為我是傻子，偏聽偏信？我們是經過驗證的好不好！」華萬傑沒好氣說道，繼而把他和陸鴻兩人在書房內相認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當兩人逐漸把話題轉移到各自的師承上時，陸鴻口中的華老頭，華萬傑念念不忘的華師，也就成了他們談話的中心。
從太極功，到醫術，都無比契合，由不得他們不懷疑兩人的師父是同一個人！
陸鴻是早有猜測，否則也不會找到村裡時第一時間就介入了華萬傑的麻煩事，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哪怕說得再相像，沒有證據的話，都無法證明華老頭和華師是同一人。
這時陸鴻想起一物，從兜里拿出華老頭交給他的上面只有一個小名和地址的紙條，遞給了華萬傑。
華萬傑一開始只是疑惑接過去，可只看了一眼，他的雙目就淚水長流，止也止不住了，拿著紙條的雙手也顫抖不停，繼而因為激動渾身都搖搖欲墜。
陸鴻見狀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詢問怎麼回事。
「是他，真是他，是他老人家……」華萬傑當時根本無法回神，一直念叨這些話。
陸鴻有些瞭然了，也不說話，等著華萬傑慢慢平復情緒。
好半晌，華萬傑回過神來，雙目含淚，向陸鴻解釋了他激動的原因：紙條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數十年都念念不忘的華師的筆記，而「小華子」的稱謂，也正是華師當年對他的稱呼。
接下來，陸鴻從華萬傑訴說往事的過程中得知了一些華老頭的事迹：四五十年前，華萬傑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因父母雙亡到處流浪，後來碰上了華老頭，也許是出於大家都姓華的緣故，華老頭將帶他到了南方市的一個漁村定居。
接下來數年，華萬傑跟著華老頭習武學醫，華萬傑本想拜他為師，無奈華老頭不同意，說他天賦不足，無法全部繼承他的衣缽，只能做記名弟子。
華萬傑也不計較這個，口稱華師，事他為師父，本以為兩人將成為多年師徒，哪想到才四五年功夫，可怕的文（和諧）革來了，大家喊著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華老頭在漁村也是外來戶，加上又是武功，又是中醫，而且脾氣古怪，得罪了人，被人列為打擊對象。在人家要整他的時候，為了不連累華萬傑，他留書一封，飄然走了。
從此華萬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一晃四十年都過去了！
滿打滿算，華萬傑跟著華老頭習武學醫也不過五年時間，尚未學成就中斷了，如果不是後來碰上一個武術傳家的岳父，估計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當然，華老頭醫武博大，哪怕是四五年時間，也給華萬傑打下了常人所不及的基礎，這才能醫武雙修。
聽完故事，陸鴻有些失望，特別是詢問華老頭來歷時華萬傑也答不出來，也說華師當年總是語焉不詳不肯多說。
也就是說，華老頭還是大搞神秘這一套，不單現在瞞他陸鴻，連幾十年前就開始瞞著華萬傑了，就是不講他的過去！
由此兩人推測華老頭是很嚴重的難言之隱，可惜無法探知細節。
兩人相認后，華萬傑吵著鬧著要陸鴻立刻帶他去見華老頭，陸鴻無奈說華老頭交代過，沒有他的同意，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他的事情，甚至行蹤。
華萬傑又要求陸鴻趕緊打電話回去請示華師，陸鴻很可惜地說華老頭從不用手機電話，隱居鄉村，過著與世隔絕與世無爭的日子。如果不是他陸鴻剛好要來南方市來讀大學，說不定華老頭都不會想起往事，給他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來尋人。
陸鴻很抱歉地說他無法在華老頭不點頭的情況下帶他去相認。華萬傑自然急不可耐，要陸鴻立刻動身回去請示。
陸鴻苦笑過個把月元旦他會回家一趟，到時候再請示不齒，數十年都過去了，不用急在一時。何況他華萬傑現在麻煩不小，理應解決了眼前燃眉之急再說。
陸鴻指的就是古鑠的病情。
華萬傑一想也對，他們在古鑠腦袋上檢驗出被人下了針，這事情內情複雜到無法想象，在他們身邊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更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麼大事情來，這時候他跑去認師父，實在無法放心，更不像話！
想到古鑠，華萬傑就想起陸鴻的本事來，不正是眼前的小師弟篤定地幫他們找出了古鑠的病因么！
特別是那三才逆行針的說辭，著實把華萬傑震得不輕，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東西，而陸鴻卻信誓旦旦！
這也難怪，他華萬傑當年跟隨華師都還沒陸鴻的一半時間，只學了基礎的醫藥知識，再高深一點的就沒有涉及了。何況華師說他天賦不足，無法繼承衣缽，想必很多古醫術的高深隱秘的東西是不會給他傳承的。
對於這一點，華萬傑很遺憾，只是羨慕陸鴻，並沒有嫉妒和恨。
他對華師只有感激，若沒有華師，他當年搞不好都死在外頭了，更不用想什麼娶妻生子的事兒。正是華師帶著他度過了最艱苦最艱難的四五年時間，給了他生存的本事和謀生的技能，才有他今天的風光！
如今，碰上武功和醫術都比他高明的師弟，華萬傑也不會客氣，直接請求陸鴻幫他治療古鑠。
陸鴻只是沉吟了一下，也就一口答應下來，隨著大喜的華萬傑出了書房。
於是，便有了華萬傑要兒孫認師叔、師叔祖的戲碼。
聽了父親和祖父的解釋，華天風等人再一次發愣，最後相視苦笑。
鍾歌也從蒙圈中回神，摸到陸鴻身邊，擠眉弄眼低聲說道：「陸老大，你太牛逼了，我好崇拜你！這才多少工夫，你竟然混成神醫的師弟了。這簡直比電影還電影！趕緊讓他們都來拜見你這個師叔和師叔祖吧！我是你兄弟，你說我是不是也是他們的長輩呢，嘿嘿……」
陸鴻白他一眼，道：「你想死就讓他們叫你長輩唄。」
鍾歌回頭看到華天雲凶神惡煞的目光，頓時慫了：「這福氣還是你享受吧。」
「只怕無法消受啊！」陸鴻苦笑，他自然也看到了華萬傑兒孫那不善的目光。
人家都不願意有他這麼個長輩的！
很顯然，他需要做點什麼，讓這幾人對他心服口服。
想到這裡，陸鴻上前幾步，來到華萬傑身邊，笑著說道：「華師兄，你也不要逼他們了，我有辦法讓他們主動認我這個師叔和師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