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屠萬里
第二章血屠萬里
夏日的官道上,風中帶著炎熱的氣浪,道路兩側的垂柳也是無精打采,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叫囂。
官中央,一老一少兩個身著土布短衫的男子挑著柴禾準備到城裡去販賣。
就在這時,一陣如雷鳴般的響聲從遠處傳來,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整個地面都伴隨著響聲不斷的顫抖。
「駕!」
十幾匹快馬向著青島所在的東方飛馳而去,最前面的駿馬上坐著一個身材粗壯,梳著髮髻的日本浪人,此人就是刺殺韓奉先的日本人田中義橫。
少年向路上張望,很是好奇的看著這些日本人。
「爺爺,這些是什麼人?穿的好奇怪!」
「快走,是日本人!」那老人臉上現出恐懼的神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日本人騎在馬上橫衝直撞,竟然向那少年徑直撞了過去。
「嘎子,快躲開!」老人一見不好,一把將少年推到了路邊溝里。
「撲!」
一騎飛馳而過,正撞在老人的身上,將老人撞飛,隨後,十幾匹駿馬從老人的身上踏了過去……
「可惡的支那人,竟敢擋我們日本人的路,真是找死!」田中義橫冷哼一聲,帶著人不斷催馬而進……
「爺爺!」
少年從路邊溝跑出,抱著老人的屍體大哭。
「八嘎牙路!」
一匹快馬已折返,馬上的騎士揮動著武士刀,向著少年斬來,顯然,這個少年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他們想要斬草除根。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從後面追來追來,馬上的騎士正是韓文正。
「啪!」
韓文正一手拉著馬韁繩,一手開槍。
「鐺啷!」那日本浪人從馬上墜落,武士刀落到地上。
「小日本,我殺了你!」
少年撿起武士刀對著那日本浪人一通亂砍。
「安倍君!」
兩個有槍的日本浪人立即掉轉馬頭,用日式南部手槍還擊,韓文正將身子貼在馬腹上,躲過鬼子的射擊,翻身上馬,對著前面的日本浪人又是兩槍,幹掉了兩個日本浪人。
看了那渾身是血的少年一眼,韓文正沒有絲毫停留,飛馳而過,對前面的日本浪人緊追不捨。
那少年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韓文正遠去的背影磕了一記響頭,然後才揮淚背著老人的屍體走向遠方……
「小鬼子,我讓你們逃!」
韓文正再次扣動了扳機,兩個鬼子應聲落馬,不過韓文正再次射擊時,手槍卻沒有響。
韓文正這才發現,槍里已經沒有了子彈,而前面的兩個日本浪人這時也停止了射擊,這倒不是什麼狗屁的武士道精神,而純粹是兩個浪人手中的南部手槍卡了殼,無法再使用。
「田中君,後面的追兵沒有子彈了,我們去幹掉他們!」一個日本浪人說。
「呦西,井上君,我要立即去與山田君匯合,這裡就拜託給你們了。」田中義橫說完,拍馬向前飛奔。
「吁!」
韓文正一拉戰馬,那戰馬人立而起,只見自己的正前方,六、七個手持東瀛武士刀的日本浪人攔在馬路中央。
「原來是有名的紈絝公子韓文正,怎麼,想給你爹報仇?要想活命,就跪在地上,也許我們可以饒你一命!」一個日本武士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
看到追來的是韓文正,這幾年日本浪人將槍收起來,一臉狂妄的看著韓文正。
「哈哈……」幾個日本浪人放聲大笑。
韓文正卻從馬上一躍而下,將打光了子彈的手槍扔到一旁,一柄鋒利的匕首倒持於手掌中,面對幾個日本浪人怒目而視。
「我爹韓奉先是你們殺的?」
「呦西,一個老邁的支那人,殺他和殺狗沒有什麼區別!」
「哈哈哈……」幾個浪人大笑。
韓文正目光一寒,口中說道:「小鬼子,一起上吧!」
「什麼?」
幾個鬼子一怔,隨後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彷彿聽到了這天底下最好笑的話一般,有個浪人甚至笑得岔了氣,手捂著肚子,樂得前仰後合!
韓文正在全陽城人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一個只知玩樂,而一無是處,狐假虎威,膽小如鼠的紈絝子弟,而今天,這個紈絝子弟竟敢站在自己的面前,聲言要為父親報仇!
這是多麼大的笑話啊!
「笑夠了嗎?」韓文正倒提著匕首,一步步向著日本浪人走來,一股無形的殺氣衝天而起,那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幾個日本浪人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心想,這個韓文正與傳說中的怎麼不一樣!
一個日本浪人說:「愚蠢的支那人,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們就如你所願!我們今天就讓你」
「啊!」
那日本浪人穿著木屐,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武士刀,用力向韓文正劈來。
「去死!」
寒光乍閃,冷風呼嘯,韓文正卻絲毫不動,就在武士刀即將劈中自己之時,韓文正身形一閃而逝,下一刻,出現在了日本浪人的身側。
「嘀嗒……」
鮮血自刀尖兒不斷的滴落,一抹紅色的細線出現在日本浪人的頸上,那紅色的細線越來越粗。
「撲!」
鮮血如瀑布般咕咕湧出,一瞬間將那日本浪人的衣衫浸透。
「撲通!」
那日本浪人雙膝跪地,隨後趴在地上,身子顫了兩顫,就再也不動。
「嘀嗒……」
「嘀嗒……」
韓文正手中的刀尖兒依舊在向下滴血,韓文正將帶血的刀尖兒用舌頭舔了舔,口中寒聲喝道:「小鬼子,一起上吧!」
「八嘎!」
五、六個鬼子發出震天的殺氣,同時向韓文正襲來。
「啊!」
韓文正絲毫不懼,暴吼一聲,怒髮衝冠!
就如同一個絕世殺手,氣貫長虹,手持匕首向前狂暴衝擊。
「撲!」
匕首劃破一個日本浪人的喉嚨,只見那日本浪人手捂著喉嚨倒在地上,下一刻,兩柄武士刀同時從前方向韓文正劈來。
身形一閃,匕首詭異的刺出,正中一個日本浪人的胸口,直接將心臟切為兩半,身形一轉,閃過另一柄劈來的武士刀,那武士刀卻直接劈在前方已死去的浪人身上,連頭帶肩,直接斜劈為兩半,鮮血狂噴。
韓文正的嘴角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匕首已切向那揮刀鬼子的喉嚨,那鬼子刀連忙用刀去擋,卻不想韓文正變切為刺,匕首直接從鬼子的脖子上透體而出。
交手也就是幾息時間,韓文正乾淨利落幹掉了三個日本浪人。餘下的三個日本浪人大驚,不敢再衝上來,韓文正每前進一步,三個日本浪人就後退一步。
「嘀嗒……」
「嘀嗒……」
鮮血自刀尖一滴滴墜落,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血芒,此時的韓文正,渾身浴血,就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殺氣衝天,血屠萬里!
「八嘎牙路!」
一個浪人大吼一聲,三個浪人拿著武士刀再一次向韓文正進行決死進攻。
人影一合即分,韓文正從三個人中間殺出,四個人背向而立。
「撲撲撲!」
血光衝天,三具屍體倒地。韓文正卻連看都不看,躍上戰馬,口中叫道:「小六兒,給老子追……」
殺了幾個日本浪人,韓文正對田中義橫狂追不止,足足行了數十公里,田中義橫也極為慌亂,不斷拍馬加快速度。
「田中義橫,給老子站住!」韓文正聲音越來越近,田中義橫用匕首在馬屁股上一紮,那馬奮起揚蹄,一騎絕塵,然而只逃了兩里,突然一聲悲嘶,倒地吐著白沫,竟然已被累死。
「嘶~」
眼見就要追上田中義橫,韓文正的戰馬也長嘶一聲,倒地不起。
「田中義橫,給你老子站住!」
田中義橫拚命向前逃跑,就在這時,田中義橫卻發現前方小路上發現十幾個人,仔細看去,他們身著黑色的日本海軍陸戰隊軍服,似乎正在搜尋什麼。
「快救我!有支那人追我!」
田中義橫大喜,口中大叫。
遠處,十幾個身著黑色軍服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員已追來。留下兩個人照顧田中義橫,餘下的人向韓文正追來。
韓文正掉頭不斷向前飛奔,身後,十幾個鬼子海軍陸戰隊隊員緊追不捨。
「殺改改!」
「啪!啪!」
子彈呼嘯,不斷在韓文正身側穿梭,一個S型走位,又接了一個滑步,韓文正不斷做著戰術規避動作,每個動作之間的銜接絕不超過0.5秒,鬼子的子彈不斷在他身旁穿過,打在身旁的石塊上激起碎屑,卻無法傷到他分毫。
「媽的,這些小鬼子真是屬狗的,咬住不放!」
韓文正見前面有一片小樹林,身形一縱,緊接兩個營續的前滾翻,進入了叢林中。
「八嘎牙路!」
為首的鬼子軍曹怒吼一聲,見這小樹林並不大,當即一揮手,帶人衝進了林中。
十幾個鬼子兵不斷向前行進,這個年代的鬼子兵,多是經過了九一八事變的洗禮,經過嚴格訓練,服役多年的老兵,軍事素質極為優秀,雖然進入了樹林,但行動之間卻極有秩序,每走一步都是高抬腿、輕落腳,幾乎不發出聲音,排成了一個箭頭的形狀不斷向前搜索前進。
「撲!」
身後傳來一聲輕響,軍曹小林雄二回頭看去,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隊伍中少了一人,再仔細看去,右側後面的一等兵竹內正夫不知什麼時候已失去了蹤影。
「竹內君哪裡去了?」小林問。
「竹內君!」松本洋平叫了一聲,然而,卻沒有人回應他。
「哎?」松本洋平向後走了兩步,不斷尋找著竹內,那是……
松本洋平只覺身子一顫,有股濃重的血腥味撲而來,隨後他看到了自己這一生中永難忘記的一幕,只見一等兵竹內正夫倒在林間的草地上,被割破的喉嚨處正在咕咕向外流淌著紅色的血沫,竹內正夫身子不斷扭動著,半晌才停下來。
「竹內君……」松本洋平聲音顫抖的低吟了一聲。
「怎麼回事?」
小林雄二一把推開了松本洋平,然後,看到竹內正夫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小林心頭狂跳,蹲下身子看了看竹內正夫的屍體,顯然,他的喉嚨是被匕首一類的利刃所割破,而且是一擊致命,身為一個老兵,小林知道,這樣純熟的殺人手法,不要說自己,就算是整個日本軍隊中,怕也很難找出來,這根本就是職業殺手所為,真的是太可怕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小林雄二咽了一口唾沫,低聲說道:「看到是誰幹的了嗎?」
「沒……看到……」松本洋平搖了搖頭。
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剛剛還活生生的,現在卻這樣神秘的倒在血泊里,每個人的心頭都湧上一層陰影。
「八嘎!」小林咬牙怒罵一聲。
「啊!」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只見二十幾米外,二等兵野村的身影轟然倒地,隱約間,可以看到一個人影閃身進入了叢林中消失不見。
「射擊!」
小林雄二大叫,下一刻,十幾個鬼子紛紛開槍射擊,然而,對面的叢林中卻毫無反應。
「停!」小林雄二一揮手,眾人停止了射擊,再向看前,完全沒有剛才那人影的蹤跡。
難道剛才看錯了嗎?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只覺四周有無數陰冷的眼睛在暗中窺視著自己,那血盆大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將自己吞沒。
小林雄二一揮手,帶著人來到野村的身前,只見野村也被匕首用同樣的手法割斷了脖子,鮮血在地面不斷擴散。
「到底是怎麼回事?」鬼子們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就在這時,身旁的一個士兵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大叫:「小林君,山下君與木村君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