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隱官父親

第26章 隱官父親

十年前,劉依然和劉依賴的父親王福至在樹榦市那和縣當縣委書記,被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劉依然和劉依賴的奶奶告上了法庭,說王福至沒有盡到贍養母親的義務。

一時間,整個那和縣沸騰了,縣委書記被親生母親告上法庭,而且是不孝之道,廣大的人民群眾奔走相告,擠破腦袋看熱鬧來了。

作為被告的王福至,親自出庭。

站上被告席上的那一刻,王福至的第一句話是:我今天站在這裡,是以一個兒子的名份,跟縣委書記無關!如果說有關的話,那就是這個縣官,讓我的老母親把我送到了這裡。

法庭徵求王福至的意見,不要公開審理,但王福至拒絕了,要求公開!所以,審理那天,法庭內坐無虛席,除了各路媒體記者外,還有更多的是那和縣的人民群眾。

這場官司,跟劉依然的奶奶登報跟王福至脫離母子關係才兩年的時間,沒消停的王奶奶又鬧到了法庭。

王奶奶狀告兒子的罪狀:一是不回家看望近七十歲的老母親。二是不付贍養費。對於這二條罪狀,王福至一一在法庭上回復。

王福至答辯:一是每次回去看望母親,都被關在門外,連家都不讓進,但每次少不了給老人買補品。二是贍養費在二年前就一次性付清,總額為二十萬元。這也是母親當時的要求。

「姐,奶奶跟王福至真有那麼大的仇嗎?非要鬧到脫離母子關係上法庭不可?」劉依賴不解地問道。』

「那是父親的官越做越大、權力越來越大的原因!」劉依然回答道。

「哦?王福至給王家光宗耀祖了,那不是好事嗎?」劉依賴激動地說道。

劉依然嘆了口氣,道:「父親是光宗耀祖了,但沒有給王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帶來什麼好處!」

「好處?」劉依賴不解,抬頭看著劉依然,道:「他們要什麼好處?「

「有一年小伯父把鄰居家的圍牆推倒。」劉依然嘆著氣,道:「把人家的院子硬圍到自己家的院子里來,鄰居忍無可忍,把小伯父告上了法院。」

「小伯父活該!」

「父親知道事情的原委后,親自到小伯父家,把那堵圍牆推倒,代小伯父給人家道歉。後來小伯父的官司也輸了,從此之後,小伯父便跟父親便結下了梁子……」

「太過份了!如果小伯父真當了大官,這個世道還了得?」劉依賴憤憤地說。

「還有更過份的事在後面呢。」劉依然說道。

劉依然告訴劉依賴:「大伯父的兒子強姦村裡的一個姑娘,家長帶著孩子往上告,大伯父讓王福至出面幫忙,父親堅決拒絕,大伯父的兒子因強姦罪被判了五年。」

「現在王福至只剩下一個妹妹沒有得罪了。」劉依賴笑著說道。

劉依然一笑:「有一年姑姑的兒子考公務員,考試已經通過,找王福至幫幫忙,王福至斷然拒絕,妹妹自此跟他也沒了來往。」

「後來呢?」劉依賴道。

「後來伯父他們就唆使奶奶告王福至,登報脫離母子關係……」

「還真能鬧呀?王福至也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兄弟姐妹。」劉依賴終於說了一句同情父親的話。

「依賴,說實話,我們的父親——王福至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他就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家裡沒錢沒背景沒人脈,靠著他苦讀書,考取了一所中專學校,畢業回到鄉里做了一名農機員,然後調到鄉里做幹事……就這樣,父親一步步地靠自己的苦幹和實幹,從一般的鄉幹部到副鄉長,再到鄉長,直到現在的省委書記,他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我才不管他是怎麼走來的!媽媽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永遠不會原涼他!」劉依賴話裡帶著怨恨。

劉依然說道:「那天,或許他真的很忙,走不開……」

「難道工作比自己妻子的性命更要嗎?一個把自己妻子的性命當兒戲的男人,他再怎麼清廉,再怎麼兩袖清人,你不值我看他一眼!」劉依賴狠狠地說。

「依賴,我們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評判一個人,那樣的話,對方永遠是錯誤的,你永遠是對的……」劉依然說道。

「我才沒有心思跟你論什麼哲學呢,我講求的是實際!我媽生病他拒絕接電話,我就不能原涼他!」劉依賴氣鼓鼓地說道。

「依賴,媽媽去世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直沒有詳細地跟我說過,我只知道,媽媽突然發病……」

劉依賴看著劉依然:「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我想知道……」劉依然說道。

「你知道后,我會更恨他!」劉依賴說道。

劉依然嘆了口氣:「或許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我的那些就沒了呢。」

「好吧,我告訴你。」

於是,劉依賴把八年前母親去世的經過道了出來。

「那年,我十三歲,下午放學回到家裡,媽媽也已經下班,正在做晚飯。可晚飯還沒做好,媽媽就說頭昏難受,就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下來……」

「那個時候你太小了,如果大一點,把媽媽帶到醫院。」劉依然說道。

「我是叫媽媽去醫院了的,可媽媽躺了十分鐘左右,又起來了,說做完飯再去醫院看看。可是,媽媽還沒走到廚房,就倒在了地板上……」劉依賴說。

「媽媽有先天性心臟病,那個時候不能動她。」劉依然說道。

「是的,媽媽向的擺手,不讓我動她。我趕緊給王福至打電話,可是他一次次地把我的電話掐斷……當時如果我打120,或許媽媽不會走,可是當時我真的傻了,我就知道只有爸爸才能救媽媽……!」

雖然母親去世已經八年多,可劉依賴現在說起來卻還淚流滿面……

她無法忘記那個死亡之夜,無法忘記那無數個被掐斷的電話!當她對母親最愛的那個男人完全絕望、再撥打120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母親死在了120的車上。

「依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失去母親我們都很難過,可是,當時他已經是副省長,會務纏身是常有的事……」劉依然儘力地為父親開脫,她想讓劉依賴站在父親的角度去理解父親。

「不要拿會務來跟我說事!更不要拿他的官職來搪塞!家裡打去的無數個電話,肯定是有急事,那怕你就接一下,那怕讓我說一句話……我沒有這樣的父親,他的官做得再大,也跟我無關!」劉依賴悲憤激越,根本聽不進劉依然的話。

「依賴,如果媽媽活著,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媽媽這輩子全放在了父親的身上,不管父親做什麼,媽媽都默默地支持!說實話,如果沒有媽媽,父親的官也不會做到現在!我們做兒女的,應該……」

「如果你再跟我提這事,我馬上走人!」劉依然的話還沒說完,劉依賴便打斷道,而且立即站了起來。

劉依然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依賴,我承認我們的父親對家人很自私,但他從來沒有為自己謀過私利,家人親戚朋友更沒有一個沾他的光。!」

「你以為他是廉政的好官,我可不這樣認為,他之所以不幫家裡人,不幫親戚朋友,是害怕頭上那頂烏紗帽丟了,象他官癮那麼大的人,他不會去做影響他陞官的事情……!」劉依賴說道。

「依賴,你過份了呀!你說這話,就是拿刀在解剖你父親!」劉依然阻止著。

「姐,我就是在解剖他,怎麼了?我們現在有父親等於沒有,我們現在如同孤兒!他就是一個要官不要家的官場流氓!」劉依賴大聲嚷道。

「劉依賴,你不可以這樣說我們的父親!對,他是有錯,錯在他過於在乎他的官職,過於在乎他的名聲!即便這樣,也不至於你這樣罵他!」

「我罵他?每次想到母親過世的那個晚上,殺他的心我都有!」劉依賴咬牙切齒地說。

「劉依賴!你真的過份了!」劉依然大聲地喝斥著劉依賴。

「是我過份,還是他過份?為了他的仕途,不惜讓他的親生女兒改名換姓!為了穩坐他的官椅,他連見自己的妻子最後的時刻都放棄!」劉依賴大聲地回應道。

「依賴,不管你承不承認,他都是我們的父親!別說他不愛我們,只是我感覺他有強迫症……」劉依然的口氣軟了下來,眼淚也跟著涌了上來。

「強迫症?我不懂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此時的劉依賴已經平靜下來,不解地問劉依然。

「是的,這種強迫症,在官場上就是強迫自己往上爬……一個沉浸在官場之中的人。他把陞官當成自己的終極目標,誰阻斷或破壞他的目標,他會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劉依然說道。

「你是想以這樣的方式說服我原涼王福至,還是另有企圖?」劉依賴問劉依然。

「依賴,今天你可以不聽我的話,或者認為我胡說八道,但是總有一天,你會認為我所說的話有道理!」

「好的,我知道,今天到此,可以嗎?我困死了,我要睡覺了!」劉依賴說著,也不管劉依然什麼反應,顧自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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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運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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