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正面對決
洛息淵一邊喝了句,一邊皺著眉頭想爬起來,牽扯到傷口后,痛的倒抽一口涼氣,看這模樣,估計腦子的問題不大,真要腦震蕩了,人根本站不起來。
我道:「你覺得我想幹嘛?」說話間指了指他的傷口:「咱們沒水。」
洛息淵愣了愣,喘息了片刻,才鬆了口氣,道:「不必。」
我道:「兄弟,這種時候就別嫌棄了,那爛泥裡面太臟,感染幾率非常大。」不等他開口,我接著道:「襲擊你的那個黑人,現在估計還躲在附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來,別耽誤時間,我們得快點兒離開這裡。」
說話間,我將腰間空置的打撈袋解開,打算往裡面『放水』,洛息淵也認命了,提醒我道:「前段不要,只要中段,中段的尿液是無菌的。」
「……」我看了他一眼:「你這要求有點兒過分了啊,以為水龍頭你家開的?」
他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沒推到,便放下手,神色平靜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得嘞,送佛送到西。
我背過身正打算往打撈袋了尿,猛然間,身後的洛息淵大叫了一聲:「小心!」下一秒,我眼角的餘光處,便瞥見一個黑色的人影,猛地朝我這邊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就要躲避,然而這褲子掉了一半,腿腳被絆住,沒那麼利索,一躲之下自己反而被絆倒,半個身體都滾出了架子邊緣。
我眼疾手快,扣住了邊緣,阻止掉落下去的趨勢,而那個冒出來的黑影,赫然便是之前那個黑人。這丫估計是記仇,不理會一邊倒著的洛息淵,反到直衝我來,一擊不中,又朝我攻來。
我此時才剛剛穩住身形不至於掉下去,他這一下過來,我連躲都沒法躲,情急之下乾脆放手,腰上一用力,讓自己落到了下一層。
由於下面剛好是口陶缸,我這一盪便落進了缸里。
黑人第二次攻擊又落敗,他在上層探出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嘴裡跟不會說人話似的,別說中文了,連英文單詞都沒有蹦出一個,嗓子里一陣呼嚕亂叫,如同野獸。
這黑人明顯已經喪失了神志,失去了語言功能,也不知在這裡待多久了,變成如此模樣。
我倆一上一下,視線對上,黑人反倒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嘴裡的聲音更大,身形如同體操運動員似的,眨眼睛便從上方翻下來,和我掉進同一個缸里。
我剛才用匕首刮洛息淵傷口處的爛泥,壓根兒沒來得及還刀入鞘,匕首還擱洛息淵身邊呢,我手頭上一時連個武器都沒有。
那黑人一下來,帶著利爪的一雙手,這次便直接往我脖子上划。
是划,不是想之前那樣抓。
這樣被他劃上,我這氣管和大動脈還要不要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讓人思考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千鈞一髮之際,我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猛地往下一蹲,然後往後一仰。
這一番動作,讓我躲過了黑人致命的一擊,與此同時,身體翻出了陶缸,在架子上滾了兩圈,滾的人灰頭土臉。
那黑人速度快的跟猴一樣,我剛滾出陶缸,正打算爬起來,他已經迅速翻出,再一次朝我撲過來。這一次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後面是另一個陶缸擋住去路,右手邊是山壁,左側是十七八米高的懸空,我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完了!
我心跳一頓,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人在危機的時候,很多時候大腦是反應不過來的,電視劇里那些主角遇險的瞬間,回憶起大段大段人生的,純屬虛構。
就在我的身體和大腦,都接收到必死無疑的信號時,黑人衝過來的動作卻猛地一頓。
我定睛一看,卻發現一條彩色的繩子,竟然套在了黑人的脖頸處,繩子收緊,拖著黑人往後退,而黑人背後,赫然便是洛息淵。
這小子和黑人背對著背,手裡的繩子在我都沒注意的瞬間套住了黑人,此刻以一種反向的姿態,雙手握著繩子的兩頭,勒著黑人後退。
這繩子是一款救生繩,別看它細細的一條,但材質特殊,受重能力極其強,不使用的時候,是以一種『活盤』的方式,編成一個手帶,需要用到的時候,只需要將兩個扣一拉,就可以松成一條細細的繩索。
我之前打眼一瞧洛息淵手腕上戴這麼一條五彩斑斕的手帶,還覺得有趣,說他審美廣闊,被洛息淵科普了一番,沒想到現在這繩索居然救了我一命。
黑人被細繩死死勒住脖子,立刻展開反抗。
按理說目前這樣的局面,洛息淵是佔有絕對優勢的,畢竟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失去反抗能力。
畢竟,若是粗一些的繩索,反到能有反抗的機會,但越是這種細索,陷入肉越深,殺傷力越是強大。
然而,情況卻截然相反,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工具的作用被降低了。
我身高一米八,洛息淵和我差不多高,但這黑人,卻比我倆都高出了一個頭,至少一米九的模樣,而且身形健壯靈活,被洛息淵如此制住后,竟然憑藉蠻力,反敗為勝,將洛息淵一個過肩摔,狠狠的摔到了我跟前。
「唔!」姓洛的悶哼一聲,在架子上掙扎了一下,神情痛苦。
「老洛!」我驚的一聲大喝,卻顧不得去查看他的情況,因為那黑人扯掉脖子上的繩索后,更是凶性大發,仇恨值再一次被洛息淵吸引過去,整個就朝倒在我前面的洛息淵撲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我看見黑人腰間的傷口,那地兒應該就是我之前刺傷,現在沒流血了,但傷口還在。
我二話不說,整個人撞上去,右手豎起,往那黑人的傷口扎了過去。
這一下扎的夠狠,黑人慘叫了一聲,捂著傷口後退,迅速往黑暗中鑽去,一眨眼又消失了個沒影。
我們的探照燈還留在上一層,光照範圍有限,一時間也瞧不見那黑人躲哪兒去了。
我神經緊繃,一邊注意著黑暗中的響動,一邊後退至洛息淵身邊,也沒工夫分神去看他,只能問道:「情況怎麼樣?」
他這時已經捂著胸口的傷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嘶啞:「不礙事。」
我道:「這黑人有些棘手,速度太快,來的快,躲的也快。」
洛息淵喘息有些粗,斷斷續續道:「先上去再說。」
他胸前受傷不好使力,我借力推了他一把,讓他先爬上去,緊接著自己跟著上去。
拿到探照燈后,我立刻四下掃射,光線可見處,沒能再看見那黑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