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帶著刀傷的男人
易城的冬天是沒有雪的,除了刮在臉上的乾冷風,便是讓人渾身不適的冬雨。
好在今天沒有下雨。
昏暗的路燈下,翟思思對著凍得通紅的手哈了口氣,四周是林立的老宅,小巷不過一臂寬,卻還是擋不住無縫不入的寒風。
她不禁加快腳步。
大冬天的加班到這個點,要不是臨時來了個重要病患,她這會兒已經窩在被窩裡,躺在暖和的電熱毯上了。
快步拐過一個彎,家就在巷子最深處。
搓了搓凍得生疼的手,她便把手放進口袋,還不待走到巷子的一半,突然脖子上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碰了一下,她條件反射地瑟縮腦袋,身後響起男人冰冷的聲音:「別動。」
翟思思的腦子裡第一個想起的是刀子,此時架在她脖子上冰冷的東西,是匕首。
立刻高舉雙手,僵硬著後背說:「你要錢我可以給你,只要你別傷害我,我能給的都給你。」
深夜十一點的巷子,除了搶劫犯,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身後的男人頓了半秒,陰沉著道:「帶我去你家。」
翟思思沒有半秒猶豫:「好!」
眼下保命要緊,暫且答應對方,找合適的機會脫身。
兩人一前一後往巷子深處走去,男人始終保持動作不變,翟思思也不敢放慢動作,麻利地擰開小鐵門,「啪嗒」一下打開屋內的燈。
「進來吧。」
她沒敢回頭,說完便快速離開脖子上的刀刃,輕車熟路地往屋內走去,拿下掛在衣帽架上的皮包翻找著。
「哐當。」
男人關上門,審視了一圈屋內,不禁蹙起眉頭。
屋子很小,不過十來平米,客廳、卧室就在眼前,廚房和衛生間在隔壁。
不過翟思思把這裡收拾得乾淨齊整,還養了不少的盆栽以及手工做成的木架子,小小的屋子倒顯得精緻起來。
她素來是個細心柔軟的人。
男人捂著腰部坐在布藝沙發上,沖著翟思思的背影道:「我不是搶劫犯。」
不是搶劫犯?
翟思思聞言回頭,下一秒尖叫出聲:「你受傷了?!」
沙發上的男人赤裸的上身和臉均是灰撲撲的,右手捂著腰部,指縫間有黑褐色的血跡,不難看出剛才鬥毆過。
水靈靈的眼珠一轉,她條件反射地拉開抽屜取出紗布、棉簽、消毒液和雲南白藥,然後跑到沙發前蹲下,職業病令她霎時忘記剛才眼前這個男人還用匕首威脅她。
「手拿開。」
一秒進入狀態,她擰開消毒液,取出幾根棉簽扔進瓶子里,動作熟稔利落。
男人沉默了半秒,隨後乖乖將手挪開。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拿起棉簽,翟思思往前挪了半步,挺直身體打量了傷口幾眼,接著細心專註地替男人清理起傷口來。
傷口約莫一指長,屬刀傷,傷口不深,只是輕微劃破了皮,應該是男人躲避正面攻擊閃身時被划傷的,傷口已經凝固了,血液變黑,附在傷口處止住了血。
這男人是什麼來歷?大冬天光著膀子還帶著刀傷出現在這裡,不上醫院包紮傷口,反而要挾著要進她家,到底想幹什麼?
如是想著,她放慢了手上的動作,慎重地試探:「要不要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