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人家坐月子,我卻半夜掃塔!

012 人家坐月子,我卻半夜掃塔!

「走不了?龍怒涯,你在開什麼玩笑!一國之君說出來的話,怎麼能如此兒戲!便是走不得,你把我送也要送出去!」我大聲的嘶吼著,「我吃這麼多的苦,便是想著有朝一日,你放我走,而現在,你跟我說我走不了!」

他的掌,攸的拍裂老舊的八仙桌。碰的一聲。桌子上的食盒被打落在地,雞湯流了一地。淡菊驚了驚,跪倒在地,連聲的道,「皇上息怒!請皇上體諒娘娘剛剛生產完,卻又慘逢巨變,這般凄苦的心情吧!皇上!算老奴求您了!」說罷,便碰碰的磕著響頭。

張著嘴,我心裡一暖,半晌才小聲的道,「淡菊!快起來!不要跪他!

這是他欠我的!」

她卻理也不理,不停的磕著頭。龍怒涯皺眉,眯眼盯著她,半晌才道,「我不會罰她!再沒有什麼比她在冷宮裡頭更難受的了!我是來跟你說,葉寒梅,從明日起,你便要打掃飛龍塔!龍族長老們說,他們會派人每日抽查,若然查得一絲灰塵,便唯你是問!」他直直的盯著我的眼,半晌才道,「所以我才說,你走不了!」

我冷哼,「為什麼,龍怒涯!你明明把我打入冷宮便好了,為什麼要讓我打掃飛龍塔頂!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做!」我恨恨的盯著他。

「你褻瀆的是神龍塔,你負責弄髒,便由你負責清理!「他冷聲道。

「皇上,剛剛生完孩子的人,稱之為是紅人,便是自己的娘家也是不能去的。怎麼能再上飛龍塔?便是再怎麼樣,也讓娘娘坐完月子才去吧!飛龍塔無人打掃,便讓老奴去代娘娘打掃好了!」淡菊急急的道。

「你?」他冷冷的傲視著她,攸的緊握住她的下頜,冷冷的道,「你是什麼身份!你敢說你代娘娘受過?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私上神龍頂,現在得到應有的處罰又有什麼不對!你只是一介小小的宮女,你代娘娘受罰!哈哈!」他說罷,右手便慢慢的抬高。

我大聲的喝道,「龍怒涯!不要動!不許傷她!她只是護主心切!你的條件我答應便是!掃個飛龍塔而已,能難得倒我葉寒梅么?你太小瞧我了!

他沉默,半晌才小聲的道,「我從來沒有小瞧你!」說罷,便放開她,立起身來,將雞湯拿了出去,片刻之後再換了另一個更重的食盒進來,「我知道此番進來,跟你定有一番惡戰,早便備下了兩份雞湯!你好好的伺候娘娘喝下。明日我會再來。」說到此處,便停了停,半晌才小聲的道,「便是明日不來,我也會派個可靠的人來給你送吃食!明日子時,你便去打掃飛龍塔!」

我皺眉,晚上!他讓我晚上去打掃飛龍塔!呵!是了!白日裡頭,飛龍塔上一塵不染,卻是因為所有的打掃工作都在晚上進行!也就是說,我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夜行者!

我淡淡的苦笑,半晌才小聲的道,「皇上只管去了便是!何必管我這麼多!寒梅此時別無所求,但求皇上全力撤查龍子一事。不然,我便是死,也不會瞑目!」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半晌才沉聲道,「之前已經跟長老們商量定了,此事到此為止!若然再追查下去,神龍族的醜事便一直被人無止境的提起,那麼,凡龍族便永遠也不會有安寧的時候!龍妃,你也知道,江國剛剛經歷了大戰,百廢待興。若然此時人心惶惶,是禍不是福!」

也就是說,他再不會幫我找孩子了!我苦笑。是呵!他從來都跟我說過,我為他生孩子,從來都不是要的龍子,他要的,從來只是他的半邊珍珠而已!我的龍兒,只是珍珠的附贈品!

哈哈!我視若珍寶,視若生命的龍兒,竟然只是他珍珠的附贈品!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我嫁給他的時候便知道,他若做得龍皇,便會有成幹上百的女子嫁給他,便會有成百上千的龍兒!我的龍兒,又算得什麼!

「皇上!不要走!至少現在不要!」我小聲的環著自己的身子,眸中泛著水光,脆弱的盯著他的眼。

他扯扯唇角。半晌才揚聲,「淡菊!你先出去吧!我跟娘娘有話要說!」淡菊應聲而去。

他慢慢的走過來。坐到床邊,我半坐起身子,攸的摟住他壯碩的身子。

感覺他渾身僵硬。托起他的下頜,「皇上,這麼久不見寒梅,皇上不想我么?」我軟軟的,小聲的道。

他怔了怔,半晌將我擁住,把頭埋進我的頸窩,半晌才啞聲的道,「怎麼能不想!我想你的眼,想你的唇,想你的一切,還想,我們的龍兒!」說到此處,他渾身僵了僵。我淡笑,「皇上,老實告訴妾身。皇上要妾身打掃神龍塔,是想妾身留下來,是么?」

他怔了怔,過得半晌才動情的道,「你知道了?是啊!我不要你走!我要留住你!你知道,在你回朝之前,我想了多少的辦法,想著要利用龍兒來留住你,可是,顯然並沒有效果,龍兒他,一生下來便被人抱走!寒梅!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傷心!我也很傷心!我真的很期待龍兒的出生!因為,他再怎麼樣,也是我的頭一個龍子!也是,你的孩兒!」

「可是皇上卻為了江國的局勢,再不肯出動去找他了!皇上,好狠的心!」我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將唇咬出血來。

他皺眉,急切的愧疚的道,「對不起,寒梅!對不起!」

我淡淡的笑著,傷心的道,「皇上,寒梅不要聽皇上的對不起!寒梅這個人做事最為公平公正,也最守約定,皇上之前跟寒梅約定了,若然寒梅把皇上的珍珠還給了皇上,那麼,皇上便會放走寒梅,是么?」

他驚疑不定的盯著我看。我也回視著他的眼,攸拉下他的頭。動情的吻著。

他的心跳得很快,唇很熱,心也很熱,我瘋狂的吻著他,在他耳邊小聲的道,「皇上!皇上!」

他推拒著,忍耐地道,「不行!你才剛剛生完孩子!我不能這麼自私!

我不語,只是狂烈的吻著。張開口咬住他的耳垂,他的身子攸的一僵,一把將我推開,耳上的珍殊,卻被我一口含入口中!

「快吐出來!」他大聲的道。

我冷冷的盯著他的眼,攸的喉頭一動,珍珠便再度落入我的腹中!他的面色鐵青,半晌才立直身子,背對著我冷聲道,「我以為你真就對我動情,卻不料,葉寒梅,你竟然如此!」

我伸出食指,點住他的唇,冷聲道,「開始之前,我跟皇上說過,我這個人做事最為公平公正,也最守約定!皇上既然已經食言,那麼,寒梅,又怎麼能把皇上要的東西給皇上呢?」

他的臉色鐵青,攸的擒住我的下頜,大聲的道,「看來,你還想為我生個龍子,才能把珍珠給我!那樣一來,你說,我要不要成全你!」

扯扯唇角,我淡然的道,「皇上此言差矣!之前皇上要珍殊,便是因為要奪皇位!現在皇位的皇位已經坐得很穩,魔龍族,也由寒梅為你平定了!

那麼,有沒有這半顆珍珠,也是一樣!所以,寒梅只是拿回自己該得的!」

我說罷,便翻個身,背對著他。他沉默半晌,小聲的道,「你以為你這般,我便會讓你跟雲涯一起走么?跟你說明白了也無妨!你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

我沉默,慢慢的閉上雙眸。「我不想跟皇上爭辯!」

他攸的將我的身子轉過來,定定的盯著我瞧,大聲的,怒氣沖沖的道,「你不知道么?自從那日在火焰島,我撞見你跟雲涯在一起之後,我便再沒有碰你,你真就沒有感覺么?你跟他之間的互動,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么?你!」他說罷,便一掌揮來,碰!

床板被他打出一個洞來口我皺眉,「皇上還是回去吧!再這麼下去,我冷宮裡頭本就不多的傢俱,便都被皇上毀個精光了!啊!對了!還有那根橫樑!那根橫樑皇上怎麼都不能打斷的呢!那是之前住在冷宮裡頭的娘娘用來上吊的!放在那兒,哪天怕不是能派上用場!」

他順著我的手指向上看去,迷惑的盯著橫樑上懸著的白綾,像是要看清楚一般。白色沾著暗紅的白綾顯然已經有些年代了,白綾下頭被人用刀子割過。想是當日抱那晨星娘娘下來的時候,抱不動,便只能用刀子割下的吧!

至於上頭的暗紅,我不禁皺眉。上吊,怎麼會有暗紅的血漬?

他定定的看了半晌,攸的捂住心口,皺眉不語,額頭的汗水直流,半晌才小聲的道,「怎麼!這是誰上吊的地方?」

「誰?晨星!便是先皇陛下一直尋著的那個妃子!便是被龍后隱藏起來的妃子!皇上竟然不知道么?」我冷然的笑著。

他的面色蒼白,攸的坐下身來,小聲的道,「是么?是么?竟然便是她么?怎麼冷宮裡頭曾住有妃子,我竟然不知道?這皇宮裡頭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有多少我不熟悉的事!當年他們的恩恩怨怨,都隨著龍后與龍皇的大去而消逝了!只是為什麼,我的心裡頭,竟然這般的冷!為什麼?」他說罷,便轉過臉來看我口像是要把我看清一般!

「你說,她上吊,是為了何事!」他迷感的道。

「寂寞吧!冷宮之中,怎麼能不寂寞!想龍子吧!她定然是因著不能見龍子,才這般的生不如死!有的時候,死,的確比這般賴活著要強得多!」我平靜的道。

他咬牙。「我知道我的顧慮是什麼了!罷罷罷!改日我便讓人來把你這裡的樑柱換了去!」

哈哈!他原來是怕我也跟那晨星一般,走上晨星的老路子呵!只是他卻不知道,便是走上晨星的老路子,也總比呆在他的身邊強!

「你怕我跟晨星一般尋死?」我大聲的道。

他咬牙,將唇角抿成一直線,半晌才小聲的道,「便是想尋死,也死不了!」

我的面色一白,是呵!他的半顆珍珠又回到我的體內,我怎麼會死?原來。之前我諸般受難皆不死,都是因著他的珍珠呵!攸的,我把手伸入口中,瘋狂的嘔著,想把他的珍珠嘔出來,他鐵青著臉不出聲,坐在屋子裡破舊的椅子上,眼睜睜的看著我嘔。

他的珍珠便像留在我的體內再也不出不來了,直到我嘔出了血絲,還是嘔它不出!

「再這麼嘔下去,我怕你今後便會落下個胃出血的病!既然這珠子跟你有緣,便只能在你的身子裡頭!」他唇角略略上揚,彰顯著此時的好心情!

為什麼!他明明機關算盡,便是為了我腹中的珍殊,現在得了珍殊,卻又被我咬了去,他竟然還在笑!他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你的珍珠寶貝被我吞入腹中,你還在笑!「我怒聲道。

他立起身來!攸的捉住我的下頜,啞聲的道,「你可知道,這珍珠吃下肚子,是要付出代價的!自由!代價便是你的自由!你將永遠也走不出神龍族的皇宮!永遠也會留在我的左近。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因著珍珠之間的感應,我也會輕易的找出你來。所以,我們的約定,取消了!你,便只能留在我的身邊!便是永遠不能出得冷宮宮門,你也要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即使我永遠也不見你,你也要呆在我一回頭便能看見的地方!直到死的那一刻!所以,我在笑!我在笑你作繭自縛!」

我的唇角略略泛起笑意,勾住他的頸子,「既然皇上的這兩顆珍珠對皇上這般重要,反正寒梅也不能離開皇上左近,不若,便把另一顆珠子也給了寒梅!」我說罷,便摟住他,含住他另一個耳垂。

他僵直著身子,那珍珠卻像是生來便是他身休的一部份一般,怎麼也咬不下!直咬得他的耳鮮血淋漓,珍珠卻完好無損的在貼合在他的耳上!

他笑,「你腹中的半顆珍珠,在你體內呆的時間已經夠久,久到,大約已經不識得我這個主子了!一到你的面前,便輕易的脫落,重回你的腹中!

這便也讓我想起之前父皇說的,要取下我的半顆珍珠,送給一個女子。那話是在神龍塔前說的,也就是說,那便是金龍神的意思!我擅自取回,也不能重回我的身體!現在被你一口吞下,正好你在我的左近,也不妨礙我的真龍之氣,那便,只好讓你一直在我左近!」他的眸子閃著危險的信息。

我大口的喘氣,感覺自己被他算計了!

「而你最大的愛好便是,做事要求公平公正,那麼,若然我毀了之前跟你的約定,你定然也會把你給我的東西收回去!你看!我猜對了!」他攤攤手。露出勝利的笑。

一把椎開他,我啞聲的道,「是嗎?龍怒涯,是嗎?」

「人家生完孩子便是紅人,你不是!你身上有我的半顆珍珠,所以,你可以進神龍塔,可以打掃!」他淡然的笑著。

我挑眉不語。「為皇上效力,是寒梅的榮幸,不管是為皇上平定魔龍族,還是為皇上打掃神龍塔!」

他笑,大笑,半晌才大聲的道,「好了!寒梅!我看夠你的哀兵之策了!我帶來的東西,好好的吃。便是失了龍子,你也是個剛剛生產的母親!」

他說罷,便抬起頭,看著屋樑上的白綾,半晌才咬牙道,「回去之後,我會派人來把這樑柱撤走!」

說罷,便立起身來。向外走了幾步,突然住了腳步,不回頭小聲的道,「好好清掃神龍塔,若然金龍神降下旨意,讓你出了冷宮,再為妃為後,都不是難事!」話才落,便慢慢的行出去。

他這話什麼意思?讓我清掃神龍塔,那日的金龍,會降下旨意?難不成,他讓我去清掃神龍塔,便是給我留有餘地么?怎麼會?這個男人,怎麼會為了我如此!珍珠!我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肚子,它安靜的躺著,不動不響。呵!便是這顆珍珠,改變了我的一生,為了它,我受了多少的苦!

而現在,這顆珍珠卻又回到了我的腹中!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剛開始知道這顆珍珠的時候,我恨得直咬牙,曾以龍雷剖腹,想將它取出來,為了取出這顆珍珠,我與龍怒涯數度纏綿,懷上龍子。而它,現在卻仍是安靜的躺在我的腹中!干般痛楚,皆因有它。可是,它卻數度救得我的性命!便是因著有它在我體內,我才安然的渡過無數的災劫。

攸的飛奔,我抬眸,卻被去而復返的他一把擁在懷中!緊緊的,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體內一般!我難受的推他。他劇烈的喘息,半晌才慢慢的推開我。立起身來,一個飛身而去!

他這是在幹嘛?我心裡亂成一團麻。明明走了,卻又突然回來。他剛剛不是應該很得意的嗎?他那個動作,到底是怎麼回事!

棒住頭,臉色卻忍不住爆紅。他,到底在幹什麼!

門,被人吱呀一聲打開。淡菊無聲無息的走進來。看著我的樣子,半晌才小聲的道,「皇上,很在意娘娘!」

我皺眉,急切的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在意我!他在意的,是我身上的東西而已!之前有龍子,現在……他恨我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在意我!」我的聲音越說越小,剛剛那突然的回身,那突然的擁抱,他說,他設計我吃下珍珠,便是要我不能離開他左近。永遠!

永遠!他說,永遠!他設計我毀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便是為了讓我永遠留住在這皇宮之中么?可是,他卻在公審大會上頭,那般的待我!讓我坐月子的時候,便去打掃龍塔!

我丟了龍子,他卻不去找!我出外打仗的時候,他卻把宮裡頭選定的妃子們都弄得懷了孕!想到他把她們都帶入某處深深的洞穴,跟她們洞房,我便幾乎崩潰了!不行不行!我從來要求公平公正,便是男女之情也是一樣!他是帝王,怎麼可能給我我要的唯一!這樣的感情,我情願不要!

更何況,是他親自下令把我打入冷宮!這樣的男人,為了自己,對我做出這等事來,我怎麼還能對他動情!便是現在照顧我,也只是出於對於自己的女人的照顧!他不應該嗎?我為他生下孩子,幾乎要了我的性命,他不應該嗎?

淡菊將另個食盒的蓋子取下,將裡頭的雞湯取出,用小碗慢慢的舀一些出來,訐是太久未曾進食,濃烈的雞湯香味,竟讓人作嘔!

我掩住唇角,小聲的道,「你吃吧!淡菊!我不想吃!」

淡菊的眼中泛起一絲淚光,半晌才小聲的道,「娘娘不要這麼說!娘娘是剛剛生產完的人,不吃,怎麼能把身子調理好!不要自苦!不然便稱了那些個害你的人的心意了!」

扯扯唇角,我點頭,「那便給我一碗!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只是桌子被皇上打得散了!便只能端著碗吃!」我伸過手,接過她手中的碗,努力的下咽!是呵!便是吃到吐出來,我也要吃下去呵!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卻救我的龍兒呵!

淚水,掉落到雞湯里,泛出閃亮的水花。我邊吃邊哭,哭完又吐,卻一直不停的吃。我不能倒下去,龍怒涯已經不管龍兒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麼能再倒下去!我怎麼能還再不管他!

抬起頭,望著凌空的白綾,我大聲的,堅定的道,「晨星!我不會輸給命運!我會找到我的龍兒,為什麼你連死都不怕,要怕活著!葉寒梅再苦再難,也決不會走你的老路!」

淡菊細細的吹著雞湯,小口的喝著,眼中的淚水卻一直不停。半晌才小聲的道,「娘娘!若然晨星娘娘能有娘娘一半的魄力,便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進了冷宮之後,晨星娘娘幾乎每日都是以淚洗面,夜夜啼哭,哭得狠了,第二天的眼睛都腫得成了一條縫,想要睜開眼,都很難!她日日咒罵著龍后,卻又盼著她能放她出冷宮,可是,龍后自從把她扔入冷宮之中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連看一眼也不曾!」

扯扯唇角,「這便是後宮女子的悲哀!嫁給皇帝,便是這般的命運!想要擺脫這般的命運,便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把皇帝迷得半死,讓他把後宮女子全數遣送回家。第一條,千百年來,那麼多絕色女子曲意承歡,也未曾換得這般的結果,我不認為他會為了我,把後宮盡數散去!那麼,我便只留下第二條路可走,那便是,離開!走出這個皇宮!」

淡菊怔了怔,半晌才小聲的道,「可是,要離開皇宮,談何容易!一個冷宮中的娘娘若然離去本就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您的情況卻跟旁人不同,您,是皇上在意的女人!一個皇上在意的女人,是註定不能走出皇宮的!」

我笑,淡淡的盯著她,「那麼,淡菊,我二人打個賭約,如何?我說我可以離開!」

淡菊淡淡的笑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放下碗,小聲的道,「我得早些睡,等到得半夜,還得去神龍塔打掃!你看!淡菊,頭一日,我便已經走出了這冷宮的宮門!」

「皇上,待你真好!」淡菊幾不可聞的道。

不以為然的扯扯唇角,我轉過身子再不說話。耳邊卻聽得她無盡的嘆息!待我好?我不禁冷冷的笑著,讓我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半夜裡頭去打掃神龍塔,這叫待我好?她瘋了么?

「娘娘莫要怪我多嘴。冷宮之中,最是寂寞,陛下必是怕娘娘寂寞,才給娘娘招攬了這番差事,能出得冷宮之門,雖然只是去清掃神龍塔,卻也不會那麼悶得發狂呵!若然,當年晨星娘娘能出得宮門,想來也不會自盡吧!」她淡淡的道。

我閉眸不語,小聲的道,「我要睡了!淡菊!記得叫醒我!」

她小聲的道,「娘娘,您睡下吧!」她說罷,便收拾了碗筷,慢慢的退了出去。

是嗎?我苦笑,他哪裡是為了我,分明,就是為了我體內的珍珠呵!不自覺的撫著肚子,便如同,當日龍兒便在我體內一般!

等子時一過,各宮裡的娘娘們都睡下了,我便提了掃帚等工具,到了神龍塔,守塔的戰士們正在打磕睡。見我過來,便都矮下身子,口稱元帥!

壓低聲音,我小聲的道,「還說什麼元帥,現在我只是一個負貴清理的冷宮娘娘罷了!說不得,比宮女還不如!你們且立起身來,站崗,便要有站崗的樣子!若然被龍皇看到,定然要降下處罰!罷了,你們且自去罷!天亮之前,我得把工作做完!」說罷,便提了工具往神龍塔而去!

他幾人面面相覷,攸的搶前幾步,小聲的道,「娘娘莫要動手!只消呆在神龍塔中便是!這裡的事,交給我們即可!「說罷,便搶了我手中的工具,為我清掃去了!

我立在黑暗之中不言不語,實在想不通他們為何這般!

「娘娘跟我上神龍塔吧!」身邊的男子小聲的道。

我皺眉,半晌才跟著他,慢慢的走上塔去。他幾人細心的打掃,竟是訓練有素!我淡淡的挑眉,小聲的道,「是誰安排你們來的?」

他幾人不言不語,只是默默的掃著塔,我閉了閉雙眸,手,慢慢的按上手中的刮,啞聲的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不然,你們便給我下塔去!」纖纖十指,指著塔下!

他幾人互看一眼,正想說話,卻攸的低下頭去,退開幾步!

「你莫要為難他們!是我!」龍雲涯啞聲的道。

攸的回頭,卻見他一身白衣白裳。白色的發,在風中飛揚。似是要被風吹走一般。

張開唇,我吃驚的盯著他。正待說話,雪白的披風便撲頭蓋臉的朝我撲來。我努力的扯開,露出一個臉兒來,定定的看他。「不要扯下來!你剛剛才生完孩子,不能受風!也不能受累!」

淚水,一下子便糊塗了雙眸。想到這幾日的事,我差點痛哭失聲!他緊走幾步,攸的將我樓在懷中,小聲的,急切的道,「不要哭!我在這裡!不要哭!」

我小聲的,壓抑的低泣著。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他不說話,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過得許久。才小聲的道,「不要哭!我不要你哭!」

「你怎麼會來此處?這裡是神龍族的禁地!」我低低的道。

他扯唇,修長的指,指著自己的白髮,淡然的笑著,「你看!我的頭髮白了!」

我怔了怔,小聲的道,「頭髮白了又當如何?」

他笑,淡淡的。「不知道!我不記得了!」他無奈的道。「若然真就白頭,我想,大約應該是為了你!」

我怔了怔,想起當日我跟龍怒涯成親,等到得後來在回江國的路上碰見他,便見著他的發已經變白了!呵!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小聲的道。

「上一任的護塔神將已經大去,我跟長老們說,他們相信我的體質更能接近金龍神!便,封我為護塔神將。」他淡淡的笑著,「而且,護塔神將一旦確定,便再不更換,便是龍皇陛下也沒辦法!只是這世上卻再沒了白龍王妃!真是遺憾!你不知道,當時怒涯的面色,有多難看!」

我心中不由的一暖,小聲的道,「為何會沒有白龍王妃?」

他扯扯唇角,小聲的道,「沒有!只是我夜夜護塔,沒空陪王妃,便自然沒有閨女願意嫁我了!」他說罷,便哈哈的笑出聲來。

「是么?事實卻是,護塔之將,使命使然,終生不得離開飛龍塔。做了護塔神將,是多麼神聖的事,便也,終生不能娶妻!只能斷情絕愛!護塔神將,絕對不能動真情!否則,飛龍神塔傾倒,神將,便也將會被送給金龍之神!」龍怒涯從黑暗之中閃身出來,冷冷的道,「所以,雲涯,你最好安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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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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