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十八章 再次見到她的概率，在千萬分之一

兩人默默的朝寢殿走著，孟杳杳開口：「你決定了嗎？」

「什麼？」孟祁寒正在神遊，聽見她的問話才回過神來。

「決定，什麼時候出手了嗎？」孟杳杳問。

她指的是重置時間的事。

孟祁寒苦笑，他還沒有決定。

其實，眼前是有兩條路，一條，像當年的玄夜一樣，讓一切重來。一條，是憑藉手上的神器，與九國，再次決一死戰，將他們趕出Z國的地界。

第一條，讓這片大地回到最原始，最乾淨的摸樣，但該來的一切遲早會來，就算重來一局，他也不能保證，像當年的玄夜一樣，能顛覆一切。

第二條路，迂迴且漫長，眼前還是這片支離破碎的土地，可至少，十大神器在手，他還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沒有正確和錯誤的路，而是正確的與容易的。可究竟哪條是正確的，哪條是容易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孟祁寒苦笑道。

「不識如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孟杳杳深吸了一口氣，「你或許可以試著把自己想象成玄夜，跳脫在棋局之外。只看大局，不去考慮其他會擾亂你思緒的東西。」

孟祁寒微微一怔，頓了頓，孟杳杳繼續道：「祁寒，無論你做怎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

孟祁寒抿了抿薄唇，目光深邃。

在他們身後，一身玄衣的玄夜負手而立，望著他們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身形湮沒在夜色里。

「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孟杳杳回去之後，和孟祁寒一起去了千雪的房間里。

一個少年默默守在一旁，輕輕的晃動著搖籃，千雪正在熟睡，根根纖長的睫毛斂下，好似一個精緻的瓷娃娃，小手裡，攥著一個方形的小鼎。

見著他們，少年立刻回到了方鼎之中。

孟杳杳跪坐在搖籃邊，忍不住伸手，輕輕觸著她柔嫩的肌膚和溫軟的胎髮，繾綣的目光里含著無限的不舍和眷戀。心念著，寶貝，你只是會暫時消失而已，將來的一天，一定會再次重逢，她會生在和平的年代里，生在他們溫馨的小家裡。

孟祁寒深深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眼眶漸漸變得濕·潤了起來，忽然，他狠了狠心，扭過頭去，「我去給千雪去沖奶粉。」盡量讓自己音色如常。

她和她，是他最大的不舍和眷戀。

那日他看過典籍，曾經去過昊天塔里尋那位僧人。

金色的銀杏葉下，風吹，樹葉翩然落地。

「大師，若時光重置，我能否還能與我現在的妻子和孩子重聚？」

僧人高深莫測的看著他，笑眯眯的說：「失之毫釐，謬以千里。重置后的世界會產生天差地別的變化，你會得到新的際遇，同樣，也註定會失去一些東西。」

孟祁寒神色凝重：「失去什麼都無所謂，我只想知道她們。」

僧人的目光也逐漸認真起來，望著他：

「你與你的妻子，若有緣，可能再次相遇，可你的孩子，再次見到她的概率，在千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