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0章 安慰

第二天午後，張鵬飛剛下飛機便直奔寧總的辦公室，王勇已經在等著他了。為顯示出對他的重視，兩人一見面王勇便說道：「張書記，寧總很重視你呀，這不本來有活動的，全都給推掉了！」

「首長，您可就別拿我開心了，我現在就像過街老鼠！」

「你可別這麼說啊，領導一直都很關心你。」王勇笑道。

兩人走進寧總的辦公室，寧中強正在桌前看文件，抬頭看到張鵬飛，便帶面微笑道：「鵬飛來啦，辛苦了！」

「不辛苦，是我打擾了您才對。」張鵬飛客氣道。

王勇把張鵬飛安頓好就走了出去，寧總坐在會客的沙發上，眯著眼看著張鵬飛笑，就是不說話。張鵬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尷尬道：「首長，我是不是又做了錯事？」

「喲，這麼著急就認錯？這可不像你啊！」

「我今天就是來接受批評的，請您訓話！」

「哈哈……」寧中強放聲大笑，「張鵬飛啊，你讓我說什麼好，你這人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寧總，我再琢磨不透也也頂多是個手握金箍棒的孫悟空，只要您一念緊箍咒，我就要乖乖受降啊！」

寧中強笑聲更大，指著張鵬飛半天沒說出話來。良久后，他才心平氣和地說道：「行了，咱們之間就不說廢話了，這次的事不怪你，你做得很好，是我的疏忽，也怪齊天地太不懂事，我已經批評他了！」

張鵬飛笑了笑，說道：「這事也不怪他，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可能他太謹慎，想得多了點。」

「也怪他對你不了解，當然，這也說明他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之差，沒有前瞻性，只能成為一個技術性人才，永遠也無法統領全局！」

「永遠？」張鵬飛愣了一下，他沒料到寧中強給出這樣的判斷。

「對，」寧中強無比確定地點點頭，「通過這次的事，我也想了很多，甚至做了自我反思。我覺得一個人的潛力雖然是無限的，但能力可是有限的，有些人註定了他能有多大發揮，多大作用，再怎麼培養也沒有用。你覺得呢？」

張鵬飛坦然道：「我現在還不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因為對這個人真的一點也不了解，昨天晚上才是私下裡的第一次對話，他在工作上的能力怎麼樣，現在還是未知的。不過……」

寧中強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工作能力你不了解，但是通過這一次接觸，你對他這個人應該有一個初步的判斷吧？」

「怎麼說呢，這個人有點小聰明，還有點恃才傲物……當然了，這點也不能怪他，是很多學者類的通病。其它的嘛……為人謹慎小心，智商挺高。」

「還說不了解？你這幾乎已經把他看透了！」

「才見了一面，誰沒有看錯的時候嘛，您說呢？」張鵬飛擺出了頑皮的一面來，或許放眼基層，能這麼和領導對話的只有他張鵬飛一人了。

寧中強被他逗笑了，說道：「其實把他調去西北，除了是京城方面的意思，與我的舉薦也有一定關係。我所看中的是他在經濟改革當中所展現出的專業能力，別無其它，真的就這麼簡單！」

張鵬飛愣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你不理解？」

「我也知道他的專業能力，不過我還以為他和您……聽說他是您的師弟？」張鵬飛大著膽子問了出來。

寧中強眼神當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目光，或許這便是領導們都喜歡張鵬飛的原因吧，明明是不太方便問的話，可他總是問得那麼坦然，讓你感覺不到任何的私心。他解釋道：「我們確實畢業於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個專業，但他還稱不上是我的師弟，說成學弟比較準確吧。」

「啊！」張鵬飛恍然大悟，隨後苦笑道：「看來坊間謠言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不過我想這件事之所以能傳出來……」

「所以你說他有點小聰明，這點很準確。」寧中強笑了。

張鵬飛並沒接著說什麼，這點道理就在明面上，不說也罷。想必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齊天地自己沒少下功夫。要不然可沒有人有興趣查他的底子，以他現在的地位還達不到那麼受人重視。

「不過我也是愛才之人，所以也就默許了他的一些小動作，但是私下裡……我可以和你說實話，我賞識他不假，但還沒有任何的交流！」

「那我就明白了！」張鵬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又有些鄙夷地笑道：「這麼看來，鬧到現在的程度，就是他個人的問題了！」

「哦？給你派去了這麼一個不懂情理的傢伙，你之前對我有怨言吧？」

「還談不上怨言，只是有一點不解。」張鵬飛看著寧中強，實話實說道：「其實自從他來了之後，我也是一直在琢磨，第一他沒有找我聊，第二上頭又沒有給我準確的信息，所以我就琢磨是不是哪位領導對他有特別的交待，這也導致我一直沒敢過問他的事。可現在……誰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原因，看來我也是想多了，犯了一個不該有的錯誤！」

張鵬飛能主動坦白，不禁又加強了寧中強對他的欣賞。他微笑道：「是啊，這件事情上他確實有問題，不過我們每個人都有問題，我也有我的失誤。我哪裡對他有特別的交待啊，不過倒是應該提前和你打聲招呼的，那樣你就不會想那麼複雜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他會自恃身份，竟然沒有去找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也是想得有點多了，」張鵬飛反而替齊天地開脫道：「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能給西北的工作帶來活力，這些都不算什麼！」

「還是你有容人之量啊！」寧中強滿意地點點頭，「我今天叫你來呢，其實只有兩件事，一個是代表祖織上和你聊聊西北的人事，另外一個就是……給你交個底吧，說得簡單點，就是安慰安慰你！」

張鵬飛笑了，客氣道：「首長，那我可不敢當，我這人皮糙肉厚，沒那麼脆弱！」

「那就好啊！」寧中強放聲大笑，十分欣慰地說道：「你放心吧，我們大家一直都很相信你，也支持你在西北的工作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