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2章 風浪

夜色下的平安大街燈火輝煌，人流熙熙攘攘，雖然已經入了秋，氣溫漸涼，但是人並不見少。張鵬飛牽著賀楚涵的手漫步在人流中，就像一對很普通的中年夫妻。兩人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張鵬飛便提議帶著她逛逛。

彭翔和林輝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看似漫不經心，可是目光就像X光一樣掃描著周邊的每一個人，但凡有一點危險，他們就會將之扼殺在搖籃之中。

賀楚涵滿臉的欣喜，內心一陣悸動，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前面再轉彎就是美食街了，去不去？」張鵬飛很體貼地問道。

「那邊人太多了，萬一碰到熟人怎麼辦？」賀楚涵擔憂道。

「看見就看見吧。」張鵬飛微微一笑，「只要你高興，我不怕。」

賀楚涵停下了腳步，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目光晶瑩地望著他，滿臉甜蜜地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可從來沒這麼體貼過。」

「有些東西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其實我一直在反思，之前對你確實不夠細心，你我之間全部的誤會都是我的錯。」張鵬飛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哪怕你愛上了別人，我也要把你搶回來！」

賀楚涵的心砰砰跳，微笑道：「你總是那麼霸道！」

「為我所愛，就要霸道！」

「鵬飛，其實也怪我太任性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們還有嶄新的開始。雖然我不能像年輕的時候那樣陪著你，但是我的心裡一直有你的位置。哪怕我也愛著別人，也從來不會放棄你，你相信我嗎？」

「我信！」賀楚涵點點頭。

「楚涵，我如果長時間不聯繫你，你會不會生氣？」

「以前會，現在不會了。」

「為什麼？現在不把我當回事了？」張鵬飛問得輕鬆，可是心裡一陣緊張。

賀楚涵搖了搖頭，「人總歸要成熟起來，我知道你整天那麼多煩心事，又怎麼會在乎這些？」

「你明白就好。」張鵬飛鬆了一口氣，滿臉的欣慰。

「可是……」

「可是什麼？」

「如果我一輩子這樣，你還會愛我嗎？」

「沒有那事又如何？」張鵬飛緊緊拉著他的手，「你成熟，我也成熟了，誰還沒有老的那一天？」

賀楚涵詫異地盯著他，撲哧一聲笑道：「你現在不行了？」

「我……」張鵬飛大囧，說道：「你想哪去了，我其實……還是可以的，沒有力度還有耐力嘛！」

「呵呵……」賀楚涵先是小笑，隨後是大笑，最後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現在這樣真的挺好，我覺得很幸福。」

「我們一會兒去哪？上你家還是……」

「太晚了，不想打擾他們，去我自己那裡吧，明天再回去看小鵬，反正明天他休息。」

「也好。」張鵬飛點點頭。

「鵬飛，你這次來做什麼？」

「和寧總談了談，關於西北的人事。」

「哦。」賀楚涵立即想到一事，問道：「我不想呆在辦公廳了，你覺得呢？」

「只要你喜歡，幹什麼都行。」

「你說我去人事部怎麼樣？我爸和我提過。」

「你想去嗎？」

「你覺得我去哪兒能幫到你？」

「你不用考慮我，只要你喜歡，只要你每天過得開心，那就是幫我，你明白嗎？」

賀楚涵低頭想了想，說道：「其實我還是想回紀檢口，你覺得呢？」

「你喜歡？」

「嗯，我喜歡。」

「我同意。」張鵬飛點點頭，「以你的資歷和地位，現在調過去也會有一個好位置。」

「位置什麼的不重要，主要我還是想做些事，現在呆在辦公廳里雖然位高權高，但是有些無聊，我還是喜歡具體事務。」

「你說得也是，你這個人閑不住。」張鵬飛猛地想到了什麼，激動道：「要麼把你調到西北吧，怎麼樣？」

「其實……我也想過去，也想離你近一點，但是那樣不好，你我都明白，你我的事也不算什麼秘密。再說你不可能永遠呆在西北，你說呢？」

「你能理解我就好。」張鵬飛長嘆一聲，「楚涵，你真的成熟了！」

「我想回雙林，那是我的夢的起點，也是我和你的起點，你說呢？」

「我當然支持你回雙林，不過小鵬……怎麼辦？京城必竟教育環境好一些，你要帶他去嗎？」

「我想過了，就讓我家裡幫著照顧他吧。」

「這……是不是太麻煩他們了？」

「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以後的寄託，你明白嗎？」

「好吧，我不反對，其實也可以讓我媽出一份力，反正我爸也要退了。」

「你不反對就好。」賀楚涵依偎在他身邊，「我們回去吧，有點晚了。」

「好啊。」張鵬飛回身一招手，彭翔和林輝便變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往停車場返。

……

兩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這裡曾經是賀楚涵在京城的住處，而隔壁就是張鵬飛當年住過的房子，當年他們是鄰居，在那裡痛過愛過，發生過許許多多悲歡離合的往事。賀楚涵想當初選擇遠走國外，在這裡留下了太多的記憶。

賀楚涵先給張鵬飛倒了杯水，說道：「休息一下，我們洗洗就睡吧。」

「聽你的。」張鵬飛拉著她坐在身邊，緊緊摟著她的肩膀，滿臉惆悵地說道：「楚涵，想想我們的過去，哪怕是哭……也挺美好的，你明白這種心情嗎？」

「我明白，」賀楚涵點點頭，「其實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借著回憶生活。」

「楚涵，我曾經負了你，以後再也不會了！如果我再做錯事，請你給我改過的機會，好嗎？」

「我也有不好的地方。」賀楚涵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鵬飛，我們不說這些了。」

「嗯！」張鵬飛向下一伸手，直接把她抱了起來，緩緩低下頭去。

賀楚涵沒有任何的恐懼，十分熱情地迎合著他，好像放棄了所有的負擔似的，將自己完全舒展開了，陷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之中。張鵬飛有些意外，又覺得很欣喜。這還是自打賀楚涵回國之後，他第一次發現她投入到這種情景之中，那模樣就像熱戀中的少女。

兩人就像飄蕩在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著風浪起起伏伏，這一刻拋開了所有，眼中只有你和我，分分合合，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