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屍氣纏身
「你小子，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沒完沒了了是吧？」賴老清搖晃著亂蓬蓬的腦袋，斜著三角眼，不滿的看著我。
「賴爺大吉，今天是開市的日子，賴爺不開門做生意？」
「不做。」賴老清回答相當乾脆，神色相當不耐。「你小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今天我來，的確有些問題想請教，不過這裡人多眼雜，您看是不是……」
賴老清看了我良久，才緩緩讓過身體。「進來吧。」
我沒有進去閑做的打算，進門后，便迫不及待的將屍嬰身上弄來的暗紅長釘取出擺在賴老清面前。「賴爺可認得此物？」
賴老清雙眼精光一閃，面露驚訝之色。
「撼屍神針，這邪門玩意兒，你哪裡弄來的？」
「您真的認識？」我心中一喜。
「我現在要說我不認識，你還信嗎？」賴老清翻了翻白眼。
「嘿嘿，賴爺，跟我說說唄，這東西什麼來頭？」
賴老清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戮屍一脈的傳說？」
「戮屍一脈？」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那養屍家族你肯定也不知道嘍？」
我愣了愣，又搖搖頭。
「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總之你只要記住一件事，這些人十分危險，個個都不好惹，你千萬不要招惹他們就行了。不然……」
「不然怎樣？」
「你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我咽了咽口水，臉色有些難看。「貌似我已經招惹了。」
賴老清一怔，皺起眉頭，神色疑惑。我不敢隱瞞，忙將屍嬰的事情說了一遍。
賴老清聽后沉默了，眉頭緊鎖，原地徘徊了一陣才抬頭說道：「這件事不怪你，總之這件事你就別再追究了，知道多了對你也沒有好處，你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切記，不要向外人提起。」
離開了紫氣東來，我的腦袋反而更迷惑了。
撼屍神針？戮屍一脈？養屍家族？什麼鬼東西？聽都沒聽過，值得如此忌諱嗎？
「奶奶的，差球不多，以後有機會，非得弄他個明明白白不可。」
回到鋪子，剛打開大門，就聽到院子裡面傳來一陣低沉的嘶吼。
「九娃？」我臉色一變，快速沖了進去。
一進院子便看見小九躺在地上打滾，臉色漲的跟豬肝似的，神色十分痛苦。
「卧槽，九娃你咋了？」
小九整張臉都扭曲了，聽到我的聲音，才勉強抬頭看了我一眼，口中艱難吐出幾個字元。「後背，疼，真他媽，疼死我了。」
「草，你丫的吃屎了？」小九一張口，便吐出一股難聞的臭味，讓人噁心。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這些，忙上前一把扯開他的衣服，將他的身體翻過過來。
「嘶。」
一看到他的背，我不由倒一口涼氣。
在他的脊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有幾個大疙瘩，每一個至少都有鵝瘤那般大，紅裡帶紫。最重要的是，這些疙瘩竟然在蠕動，讓人頭皮發麻。
「天，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鞋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要是……」小九艱難的說。
「屁話。」我打斷他的話頭，斬釘截鐵的道：「我答應帶你去吃一條龍呢，一條龍還沒吃，你怎麼會死，再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傢伙一肚子壞水……」
我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的將小九背在身上，快速衝出鋪子。
紫氣東來閣，剛離開不久，此時又再次返回。
「咚咚咚！」
很快，賴老清那亂糟糟的腦袋又擠了出來，可還沒等他開口，我便硬是從門縫擠了進去。
「你小子，今天是吃錯藥是不是？竟然……咦？這不是趙老焉兒家的的那個臭小子嗎？他怎麼了？」
我都快哭了，紅著眼睛將小九放在地上，扒開他的衣服。
「賴爺，你看他這是怎麼了？昨兒還好好的，今個怎麼瘤子一下就長出來了，而且還帶動的，您看經驗豐富，您告訴我，這瘤子還會自己動嗎？」
一向都非常散漫的賴老清終於嚴肅起來，二話不說，直接從我身上抽出一把匕首，解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噴在匕首上，直接簡單粗暴的將小九身上的一個疙瘩劃破，然後扒開。
頓時，一窩蛆蟲一般大小卻黑漆漆的蟲子顯露出來，密密麻麻擁簇成一團，在血肉之間蠕動。
頃刻，我全身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小九生蛆了，不，小九生蟲了，比蛆蟲更加的噁心。
怪不得這些疙瘩都在蠕動，原來裡面都是一窩一窩的蟲子啊！
我打了一個冷戰，一想到身上長出一窩窩的蟲子，若是我的話，寧願馬上去死，幸好小九剛才就痛昏過去，不然指不定把他給直接嚇死。
「屍蟲，怎麼會這麼多？」
賴老清口中喃喃自語，稍一猶豫，又動手將小九的褲子扒掉。
頓時發現，小九的兩條腿上都布滿了一塊塊或紫黑色或青褐色的斑塊。這次不用賴老清提醒我便確定，這些斑塊竟都是屍斑。
最後賴老清又捏開小九的嘴巴，一股濃烈的臭味撲面而來，他的嘴巴包括舌頭都變成漆黑色。
「好重的屍氣。」賴老清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賴爺，咋了？早上還好好的，咋轉眼就這樣了？」
賴老清瞥了我一眼，沒好氣道：「這得問你自己了，你們幹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我驀然想起一事，昨晚跟小九對付屍嬰，他可是受了不輕的傷，身體多處都被屍嬰的觸手貫穿了，當時就覺得不妥，難道是因為這樣？
賴老清聽后沉吟片刻，微微搖頭，道：「如果那時候中的招，他早就沒命了，這毒厲害，蔓延的太快了。不消一時三刻，就能致人死地。」
「那，那您快救救他吧！」我面色大變，顧不得追究小九怎麼中招，連忙央求。
「跟我來。」
賴老清擺擺手，讓我抱著小九來到堂屋，他從廚房取出一隻白瓷碗裝了一些清水，劃開小九手指，滴了幾滴鮮血進去。
在賴老清指示下我雙手捧著瓷碗，他點燃桌上的老油燈，讓我將碗底放在火苗上。
碗中開始還很平靜，但不多久就出現讓人驚悚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