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章 她為他戴上項圈

羅雷嫉妒得面目全非！

可是他能說什麼？說什麼！？

「回去吧。」溫甜心態度消極，「我待不下去了。」

看著這個場景，這些燒的亂七八糟的場面……她就嚇得渾身發抖。

一旦想到季子昂有任何意外，她抖得更厲害了。

羅雷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小心安撫著……

一路上，溫甜心吐了幾次，或許是怕自己的負面情緒感染到別人，她不哭，只是默默望著窗外的眼不住的流淚。

她和羅雷倖存下來，能夠幸福下去，但她也很貪心，希望季子昂也能活著，也能幸福。

……

回到住處，大狗狗第一時間來迎接她，溫甜心卻蔫蔫的，不說話也不笑了。

本來季子昂也要一起去事發現場，羅雷對狗毛過敏，不讓他上飛機。

季子昂當然也可以憑自己的腳速跟過去，卻只能遠遠看著，不讓人發現……

有在他們回來時，趕在他們之前跑回來。

「蠢貨，你餓不餓？」羅雷使眼色，讓下人去做吃的。

溫甜心對食物都提不起興趣，一路上吐得胃裡的東西都差不多了，她窩在沙發上，不講話。

很美味的食物端上來，香氣四溢，她竟都沒看一眼。

「溫甜心，吃點東西。」羅雷皺著眉擔心，這可不是吃貨溫甜心該有的狀態。

溫甜心搖頭：「不想吃。」

「這都是你最愛吃的！」

「不吃。」

羅雷夾起一筷子的肉片喂她，溫甜心一聞到味道就皺起眉，臉別來別去，不一會兒，又開始反胃嘔吐。

只是該吐的早就吐掉了，現在空空的胃部只能吐出來酸水……

吐著吐著，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季子昂對她很不錯，她雖然沒有愛上他，在被羅雷欺負的日子裡，如果不是季子昂的關懷，她早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即便沒有愛情，這麼久親情也培養出來了，就算是友情，也足夠她難受。

……

接下來，羅雷和季子昂輪流哄她，錯開她的注意力，竟然全都沒用了。

溫甜心痛苦地閉上眼，靠在沙發上……她一直是個很簡單的人，她的生活充滿陽光，不想要她活下來是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來。

太血腥了，她沒法接受。

一會兒想到那些還算真誠的保鏢，至少她被抓到山洞裡的時候，沒有被他們虐待。

一會兒想到瘋狂的莉莉絲，這個女人可憐又可恨……是她製造了這場悲劇。

想到的更多的還是季子昂，他對她的好，照顧，他的一切……

溫甜心的悲傷怎麼也控制不住，她以為自己很討厭季子昂的，可是他死了，她竟會這樣撕心裂肺地難過。

不管季子昂是什麼目的接近她，破壞了她和羅雷的感情。

季子昂的初衷是因為愛啊，他最後放下一切來山洞裡，就證明他所有都是為了她。

他對Bill那麼好，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接近她。

如果當初不是她跟羅雷離婚，醜聞滿天飛，Bill被虐待，季子昂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她生命里。

他說過的，如果她已幸福，他不會打擾。

淚水不自禁地流滿溫甜心的臉，她的眼睛這些天哭得太多，火辣辣地疼。

羅雷頹然地站在一旁，盯著她的淚。

他真怕溫甜心的眼睛會哭瞎，更怕季子昂真的死了，會成為他們兩個人心中的結。

好不容易走到現在，卻要被季子昂這個名字追到陰魂不散。

該死！

羅雷的拳頭狠狠落在桌上，他都開始懷疑季子昂的死亡是故意的？

溫甜心雙腿縮上椅子，抱著膝蓋，哭得難受。

忽然感覺臉頰熱熱的，一個大舌頭在她的臉頰上一掃，溫柔地捲去她臉上的淚水。

溫甜心淚眼迷糊中，看到季子昂放大的狗頭。

那雙眼，好像季子昂溫柔盯著她的目光。

大舌頭在她的臉上溫柔地卷了幾下，舔去她流下來的淚水。

溫甜心伸手抱住季子昂：「大狗狗，我希望他活著，希望他幸福……」

「……」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幸福！」

季子昂的目光沉黯。

本來，他打算讓季子昂就在這場爆炸中死去，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季子昂。

從今以後，他都是NIGHT，陪伴在她左右。

……

季子昂溫柔地用一隻爪子搭上她的膝蓋，現在想要再擁抱她……都再也沒有雙手了。

可是他願意，為了這個笨女人，願意捨去所有。

「我會派人繼續找，直到找到他為止，你想不想回Z國？」羅雷握住她冰冷的手，這時候他想到白妖兒，他安撫不了溫甜心，只能靠白妖兒那女人了。

回國……

那山洞這邊的事不管了嗎，季子昂的屍體都還沒找到啊。

好像木已成舟，溫甜心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結局……只有是更難過痛苦地嗚咽。

滴滴的淚落在季子昂的毛髮中，他的目光從未有這麼溫柔過。

【夠了，心暖……】

從此她為他流的淚，就到這裡為止。

季子昂再不願意看到她為了任何事在流一滴傷心淚，更包括他！

……

保鏢們準備啟程回國，給溫甜心和羅雷派來的是超大超豪華的私人飛機，內設修養艙，可以讓羅雷躺在床上休息養病。

溫甜心的情緒一直很消極，獃獃地站在窗前仰望著天空，站了幾個小時了。

季子昂，你真的離開了嗎？

天堂里還好嗎？

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話，你可不可以麻煩天堂的郵差，給我送一封信，告訴我你很幸福？

溫甜心面容憂鬱，風輕輕將她的頭髮吹起，長裙微動。

羅雷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他從來沒見過溫甜心這麼沉默的樣子。

蔚藍的天空如洗，森林裡的綠色被風吹著拂動出不同的顏色。

淺綠、嫩綠、深綠、墨綠……

一根大鳥的羽毛，在天空中慢慢地飄著。

溫甜心的眼前有一片光暈，雙手合十在胸前，禱告的姿態。

就在這時，上帝彷彿聽到她的召喚——

一聲銳利的鳥鳴聲劃破天際。

溫甜心看到大鳥伸展著翅膀，在天空翱翔了一圈，盯著她，朝著她的方向俯衝下來。

「呃？」溫甜心愣了愣，怎麼回事？

大鳥尖銳的嘴緣上吊著一根線，線的末端掛著一封潔白的信箋。

溫甜心揉了揉眼睛，哇，她不是在做夢吧？

「溫小姐，小心。」發現大鳥的保鏢衝到窗前，舉起手槍就要射擊。

「別打，那是天國的信差，它給我送信來的！」

「溫小姐？」

「你們看，大鳥的嘴下面有信呢，誰也不許打它！」溫甜心激動地大喊起來。

羅雷耷拉著坐在那裡，聽到動靜起身來看。

大鳥警惕地轉了一圈，緩緩在溫甜心身邊的窗子落下，抖了抖羽毛。

溫甜心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大鳥嘴一松，信箋飄落，它又毫不停留地展翅離開了……

溫甜心彎腰，撿起那緩緩飄落在地的信箋。

【甜心親啟】

白色的信箋上是季子昂的筆跡，甜心，只有他才會這麼稱呼她的。

溫甜心的眼睛一下湧上來了霧氣，努力忍著掉淚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撕開信箋。

乾淨的紙張上，只有短短几句話……

是泰戈爾的詩集。

【我們如海鷗與波濤相遇似地，遇見了，走近了；

海鷗飛去，波濤滾滾地流開，我們也分別了。

甜心，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

Don't-cry，you-are-the-only-light-in-my-world。

See-you……】

（甜心，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失去群星了。

不要哭，你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光。

再見……）

溫甜心攥著信紙，又是驚喜又是悲嗆。

這是季子昂的信？是他的手筆？他真的逃出來了嗎？他願意放棄她了？那為什麼，臨別都不出來看她一眼呢？

溫甜心將信紙按在胸口，不知道為什麼，一種莫大的痛襲擊著她的心臟。

羅雷抿著唇，站在她身後不發一語。

突然，溫甜心哭著轉過身：「如果他活著，他就在我身邊。」

「……」

「他也許還在樹林里的，我、我要見他！」

大鳥銳利地鳴叫著，在空中飛翔著。

溫甜心看了一眼盤旋的大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勇氣，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大鳥為什麼能把信準確無誤地送到她面前？這扇窗來呢？

那證明季子昂看得到她，他一直在關注她。

溫甜心可以跟他告別，她只是想最後看他一眼，確定他好好的。

他不見她，是有別的隱情嗎？他受傷了嗎？很重的傷嗎？

他連露面都不敢，為什麼呢？

溫甜心雖然有點笨，還沒到傻掉的程度……

「溫小姐……」保鏢伸手想要阻止，看到溫甜心如此決絕和悲慟的表情，只好跟在她身後，護著她追出去。

溫甜心一手拿著信紙，一手拽著自己過長的裙子，牽牽絆絆地跑出酒店。

「等等，等等我……」

順著大鳥飛走的蹤跡，溫甜心踩著偏路跑進森林。

腳下的碎石子很多，她踩得歪歪斜斜，不停地被磕絆。

溫甜心不敢停止腳步，怕晚了，季子昂就走了。

「嘎——」

大鳥尖銳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身影也不見了。

溫甜心站在濃密的樹林里，重重喘著氣，臉上流下重汗。

陽光從樹下投下一縷一縷的光線，眼前的森林美麗，繁花盛開，清澈的小溪粼粼貫穿。

好像，誤闖了一個天堂般的世界。

恍惚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樹邊，斜斜勾起一邊嘴角，溫柔地看著她。

【甜心，SEE~YOU……】

再定睛一看，什麼也沒有。

……

悉悉索索。

一棵大樹下的灌木叢里，有東西在攢動著。

溫甜心一頓，背脊僵直了。

突然，一團白色的影子躍過樹木跳出來，季子昂長長的毛髮上沾著不少的樹葉，身上有被荊棘劃破的地方，好像跋涉了很遠，四肢都是重重的黃泥。

溫甜心愣了愣：「大狗狗？」

它什麼時候走掉的，她怎麼不知道呢？

季子昂飛快地朝她跑來，四肢淌過淺淺的小溪，眼神溫和。

溫甜心的眼睛微微眯起，微微彎腰下去。

季子昂突然地朝她撲過來，溫甜心身體一個趔趄，被他撲到了草叢地上，身體被它按著，絲滑的大舌頭在她的臉頰上舔來舔去。

溫甜心被舔得微微笑起來：「不要了，大狗狗，你別這樣……」

溫甜心的手不自然地放開，原本攥在她手裡的信紙被一陣風吹來，越飄越遠，飄遠……

溫甜心愣了愣，直起半個身子坐起來，一隻手摟著大狗狗，目光直愣愣地看著信紙飄遠。

「季子昂……只要你活著就好……」

「季子昂，為什麼不敢出來跟我見面？」

「季子昂，再見……」

溫甜心鼓起所有的力氣，對著信紙飄揚的方向大喊：「再見————————」

山林里傳來她細細的迴音，「再見」，一波一波地盪著。

溫甜心獃獃地坐在森林中，一人一狗，畫面跟曾經重疊。

只是她長大了，曾經的NIGHT……也長得很龐大。

大到久別重逢后，她一時都沒有認出來，

「溫小姐，走吧，接你們的專機已經到了……」

終於還是要離開了啊。

一個保鏢遞給她牽引繩和狗項圈：「還是拴著吧，飛機上不要讓它亂跑。」

溫甜心接過狗項圈看著季子昂：「可以嗎？你願意被我收養嗎？」

「……」

「我要帶你回Z國，以後你就是我的私有寵物。」

季子昂立起上身，兩隻爪子搭在她肩上……它是一隻超大的大型犬，貴氣凜然，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雜色。

大狗頭湊過來，願意她為他戴上項圈。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狗狗……」溫甜心將項圈為季子昂套上，再系好牽引繩。頓了頓，她有所猶豫地說，「我還沒給你取名字呢，我應該叫你什麼呢？」

既然是她的寵物，以後就有名字了吧。

「汪汪！」季子昂響亮地回答，表示很興奮。

「我姓溫，你跟著我姓么。」溫甜心略一思索，「你是季子昂離開後跟我們相遇的，那就叫你小季怎麼樣？溫小季？」

「……」

「好像很難聽耶，怎麼不喜歡嗎？」

「汪汪汪……」季子昂嘴角咧著，在她的臉上又是一舔，大尾巴搖晃得更快了。

「啊，原來你喜歡啊。」溫甜心笑著眯起眼。

這時，羅雷幽幽地從他們的面前走過。

溫甜心楞了一下，想到羅雷很忌諱季子昂的，她怎麼能取這個名字？這不是時刻都在提醒季子昂的存在？

「還是不要了，我再換個別的名字吧。」

季子昂：「……」

「羅雷，要不然你給他取一個吧？」溫甜心討好地說。

羅雷全身都散發出一股極大極落寞的哀怨，拄著拐杖，背部有些駝，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溫甜心已經一整天沒有怎麼搭理過他了。

他現在的下場，淪落到一條狗都不如……

早知道，在山洞裡死的是他，會不會比現在好？

「羅雷？」

羅雷怔了一下，側過倨傲的下巴瞪著她，口氣有些扭捏：「你叫我？」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溫甜心的心有著小小的歉疚，都怪她腦容量不夠大，關心一件事就會把別的事給忘了。只顧著擔心季子昂的安慰，所以忘了羅雷的感受。

看到她這麼關心別的男人，他肯定會傷心難過，

羅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敢生你的氣？」

「羅雷，對不起嘛，」溫甜心小小聲地道歉，「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啊。

羅雷狐疑地看著她，又看了看蹲在她身邊的那條大狗。

明知道他對狗過敏，她現在跟這條狗形影不離在一起，害他都無法靠近她，抱抱她。

她這叫想要對他好？

「它一點也不凶，很好相處，給你牽它好不好？」溫甜心想要修復他們的關係。

羅雷梗著背脊：「沒興趣。」

「羅雷……」溫甜心拖著嗓音，「牽一牽嘛，你不碰它不會過敏的。」

說著，就牽著季子昂接近羅雷，把繩子的一端遞給羅雷。

羅雷瞪了季子昂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觸礁，噼里啪啦的。

這隻狗的目光很溫和，表面上看著對他沒有敵意……

但是羅雷總覺得哪裡說不出來的怪。

就像季子昂，永遠是那一副謙和紳士的模樣，目光沒有任何攻擊性，可是跟羅雷卻怎麼都不對盤。

「走吧，」溫甜心招呼著，「牽著它走啊。」

羅雷扯著繩子走了兩步，發現這隻狗果然不配合，蹲坐在地上，並且腦袋拚命地去犟項圈。

「大狗狗，不可以這樣哦。」溫甜心皺眉說，「我希望你們做朋友啊。」

平時很聰明的大狗狗卻第一次不買賬了，狗頭別開，整個犟在那裡，不肯走動一步。

原來，它也有性格，不是什麼話都肯聽啊。

「它不喜歡我，」羅雷冷諷地嗤道，「正好，我更不喜歡它！」

溫甜心：「……」

這真傷腦筋耶。

牽引繩被塞回溫甜心手中，羅雷冷冷地往前走去。

溫甜心一握住繩子，季子昂就從地上站起來了，走在她身邊。

龐然的大身子力氣來有溫甜心的一半身高，很是拉風。

「喂羅雷，你去哪兒啊。」溫甜心小跑追在身後，「我們不是要回國了嘛？」

羅雷悶悶的嗓音從前面傳來：「你已經有了新歡了，還用得著理我？」

「……」

媽的，他處處被冷落。

「羅雷，你別走那麼快，也等等我嘛。」

「現在知道討好我了？晚了！」羅雷雖然這樣說著，腳步卻慢了下來。

「什麼啊？」

「我會很快讓你知道——」羅雷側過臉來，一雙藍眼睛狠狠地睨著她，爆發性地說，「不只是我有情敵，你也有。」

溫甜心：「……？？」

啥情敵啊，在哪？

羅雷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我的女兒！溫甜心，你還欠我一個女兒，趕緊生給我。」

溫甜心：「……」

兩人一狗在光芒中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