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9章 今天是南宮的死期

原來南宮少爵儘力來尋找的東西，是她。

可是宮子華和司妖兒還在他手上，他怎麼也想不透，還會有另一個白妖兒！

「雙胞胎么？」他的嘴角扯了扯，「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難怪他手裡的「白妖兒」失去記憶，完全變了一幅個姓。

……

在利比亞，南宮少爵就訓練過司妖兒，讓她扮演白妖兒的身份，並且不許再說自己誰。

【只有你乖乖照做，幫我完成這個任務，你的司天麟才會安全。】

【否則，我讓他永遠活在苦痛之中，懂么？】

他錄製了司天麟先前被打的視頻，放給她看……

這也是為什麼那幾天，他沒有讓白妖兒呆在他身邊。

雖然白妖兒戴了面具，可以以傭人的形式存在。

南宮少爵卻不想他們意見向左，又為任何小事吵架。

他深謀遠慮，想的更長遠一些，既然司天麟讓司妖兒各方面模仿白妖兒，既然她被創造出來，就充分利用她的價值。

而很快，司妖兒真的就起到了作用，被宮子華抓走了。

……

南宮少爵坐上駕駛，一踩油門，駛上馬路。

兩邊的建築物不斷受到空襲，像流星隕落，一幢幢倒塌。

東宮子徹彷彿沒有玩夠，讓所有人火力集中在他們身邊的建築物上……

大量的炮火集中，他們彷彿在跟生死搶線。

白妖兒轉身往後看，那些南宮少爵給她建立的美好，在煙塵中往下陷落。

房屋的根基被動搖，房子垮下去，往地里陷去。

就好像，正在發生一場可怕的地震……

飛火和飛石在空中凌亂地跑著。

有幾次巨大的石頭都要將他們的車砸毀。

南宮少爵急轉彎，急剎車，饒過石頭，側著車身而過，車速開到最大檔。

嚓的車輪摩攃聲，炮火聲，不絕於耳。

看著身後一點點變成廢墟，不管經過哪，哪裡就很快變成廢墟……

白妖兒皺起眉，他們就像在蜘蛛網中心掙扎，整個島嶼都被東宮子徹的人掌控，沒有出路。

已經，逃不掉了。

白妖兒閉了閉眼，南宮少爵踩著油門，與死搏鬥地前行。

哧——！

「車技還不賴么。」東宮子徹拿著望遠鏡，嘴角始終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就像在戲弄他的獵物，他最喜歡玩遊戲。

「南宮少爵，前面是死路！」白妖兒瞪大著眼，看著前面的馬路裂開一道大縫。

一台也在逃亡的車被碎石砸飛，翻滾了幾圈，掉進裂縫裡。

沿途也看到過路人被廢堆壓住。

白妖兒眼睜睜看著這個昔日的美好王國，變成一片殘骸！

東宮老爺這次是……想要趕盡殺絕么？

王國里的人不多，但也是生命啊……

而且，有很多都是孤兒。

那些原本無依無靠的孩子終於有了一片家園，卻喪命了。

「南宮少爵，不要跑了，不要再跑了。」

白妖兒的手捂住眼睛。

「……」

「我們跑去哪，就會把災難帶去哪裡。我不想跑了。」

不想……讓更多無辜的姓命遭殃。

轟，轟，震耳浴聾的聲音，整個世界都在動蕩不安。

這座孤島的上空升起黑色濃煙翻滾起來的蘑菇雲。

白妖兒撕裂地喊：「南宮少爵——求你，停車！」

南宮少爵側臉剛毅，猛地踩住了油剎。

城市快速地陷落，白妖兒靠在車後背上，既然逃不掉，不要躲了吧。

只要他在她身邊，生和死，她早就沒有在意過。

「南宮少爵，這是我們的家，」她空洞的目光茫然地望著車外面，「每一個地方，都有我們曾經的回憶，都是你用心為我打造的。」

「……」

「現在，全毀了。」

南宮少爵的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手背上浮動著青筋。

「還有那些可憐的孩子……他們從小就被拋棄，好不容易有了住所……」白妖兒的胸口用力起伏起來，抽噎得難過，「沒想到會把災難帶給他們。」

南宮少爵的手握住她的，貼在他胸口。

「聽你的。」

「……」

「白妖兒你想怎麼樣都行！就是別給我掉眼淚！」

白妖兒的淚水掉下來，忙搖搖頭：「嗯，我不是因為我們馬上要死了而哭，我不難過。其實真的不難過。」

甚至，還有點解脫的意味。

這一路走來，太艱難了，每次日子剛好一點，就又來了麻煩。

東宮老爺只要在，他們就不會有好日子……南宮少爵為了她無權無勢，放棄了一切，都躲到這偏僻的地方來了，與世隔絕，還是沒有被放過。

白妖兒握住了南宮少爵的手，看著他手指骨上受傷的傷口，心疼地捧在雙手之間。

「南宮少爵……自從遇見我，你吃了好多好多的苦。」

以前十指不沾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為了她，他都變成什麼樣了……

「南宮少爵，抱著我。」

「……」

白妖兒伸出手，抱著他，已經有決然赴死的意思。南宮少爵單手摟住她，一隻手狠狠地握成拳，他仍不甘心這樣戰敗！

飛機在上空耀武揚威地盤旋，繞著他們為圓形，將附近的建築物全都炸毀了。

東宮子徹嘴角一撇：「怎麼不跑了？這就認命了？」

這可不是傳言中他聽到過的南宮少爵……

調節著望遠鏡，他把焦距定在車前座。

南宮少爵和白妖兒緊緊相擁，旁若無人地激吻，車前玻璃碎成一朵花，馬路斷裂橫亘著，到處是災難和殺戮。

血腥硝煙的味道佔領了這個王國。

可在兩個人的身上，沒有看到死亡的懼意……

他們吻得難捨難分，更像臨死前，彼此相濡以沫的魚。

東宮子徹微微皺起眉，嘴角冷然，忽然覺得這個遊戲就失去意思了。

獵物沒有感到難堪和痛苦，就關他在高興，這不是很讓人覺得無趣的一件事？

彷彿從頭到尾，都是東宮子徹在作秀。

他扔開望遠鏡，伸手做了個禁令。

炮火聲暫時消失……

島嶼的動蕩卻沒有停止，彷彿島嶼隨時都有沉沒進大海的可能。

白妖兒被南宮少爵緊緊抱著，炎熱的懷抱。

重重的吻壓迫著她，讓她的大腦暫時一片空白，忘了周遭的一片痛苦。

南宮少爵抵著她的鼻子，黯聲：「不哭了？」

對待她的哭泣，他從來沒轍！只會狠狠吻她，這是她唯一不哭的方式！

白妖兒大口呼吸著，短時間忘了難過……

南宮少爵的手指擦拭著她的淚水，本來想，在這個吻中消亡。

奇怪的是，他們不逃了，戰火聲反而消失。

一片陰影落在他們徹底，東宮子華的飛機降得很低，在附近高處的廢墟中停落。

那原本是一幢大廈，頂層是高爾夫球場。

現在毀得只有兩層樓高。

東宮子徹身穿中長款揷袋羊毛呢棕紅色風衣，棕色長靴，撿起落在廢草坪上的一根高爾夫球杆，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意……

在他的身後，繼而盤旋著十幾架飛機。

「殿下，這裡很危險。」一個隨從落地，擔心著這廢墟是架空的，隨時有坍塌的可能。

「怕什麼？人的生死早就是命定的。」

東宮子徹站在風中微微揮了一下球杆，一顆石頭被打了出去，撞在南宮少爵的擋風玻璃上。

挑釁十足。

哐！

東宮子徹站在高處，俯望著他們，敬了一個痞氣十足的軍禮。委實的欠扁！

殘敗的門被推開，南宮少爵踏下車，身上有多處流血的傷勢，俊朗的臉從額頭劃下來一縷血跡，五官威嚴冷酷如羅剎王。

白妖兒也走下車，站在南宮少爵的身邊。

幾雙眼睛隔著空間對視。

南宮少爵冷不丁抬手，手槍砰地一聲。

東宮子徹的心臟中彈，他的身體垮了一下，瞳孔突然睜大，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指著南宮少爵——

嘴唇張合著：「你……」

這一瞬間發生得太快，白妖兒都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就見東宮子徹彎起的腰突然站直，發出一陣大笑聲。

「我穿了防彈衣，很失望吧？」

「……」

「就這麼隨便被你殺死的話，我也太遜了？」

南宮少爵扣動扳手，連連補槍。

這會，東宮子徹動作靈敏地避開，躲到一截斷壁後面。

南宮少爵轉移目標，打死了幾個屬下，再拚命去叩扳手，沒有子彈了！

他狠狠將手槍慣在地上。

身上沒有多帶幾把，他當時只顧著來救白妖兒，沒有做太多準備。

東宮子徹聽到槍聲消失，從斷壁後面伸出一雙手，做投降狀慢慢站起身，依舊是那副閑適好玩的笑意。

就彷彿，剛剛他進行的不是一場屠殺，而是在跟他們玩遊戲。

「東宮子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白妖兒沉不住氣，大聲喊話。

東宮子徹笑著朝一旁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就傳話道：

「殿下說，今天是南宮的死期，這裡是他的墳場。」

「……」

白妖兒的背脊僵了僵。

如果要殺南宮少爵，為什麼早沒一炮轟了？

「東宮子徹，你在撒謊對不對？」白妖兒拚命全力地喊道，「你想讓我妥協——好，我跟你回去，但是你放過南宮少爵！」

南宮少爵臉色猝然大變，狠狠地抓住了白妖兒的手。

白妖兒搖了搖頭：「活著才有希望。」

南宮少爵已經受夠了這種被牽制來去的戲碼。

東宮子徹又講了幾句話，那人繼續傳話：「這一切是南宮自己惹來的後果，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什麼意思？

「你跟不跟殿下走，南宮今天都要死。」

一陣大風吹來，煙熏疼了白妖兒的眼睛。

她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我走不走，都要殺他？」

她已經……沒有談判的價值了？

東宮子徹揮了一下高爾夫球杆，又一顆石子飛了出去。

他嘴角噙著悠閑的笑意，說幾句，旁邊的人就翻譯幾句。

「殿下說，現在已經有一個公主殿下了……對他來說，誰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

「……」

「至於老國王，他或許到死的那天，也不會知道。」

白妖兒的肩膀顫了顫，不敢相信東宮子徹會說出這麼喪心病狂的話來。

他的意思是，就讓司妖兒以假亂真，代替了她的位置。

東宮老爺跟白妖兒反正沒有相處過，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何況，那個司妖兒就是白妖兒的克隆人……恐怕東宮老爺想破了頭皮，也不會懷疑到她。

那麼，白妖兒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殿下說，你的存在，一直是個累贅。以前礙於你的身份留你活口。現在有更有趣的替代品，你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風中，東宮子徹嘴角的笑一點也不簡單。

連宮子華那種看似單純的大男孩，都會有陰謀和心計——

東宮子徹就更加了。

或許，生活在那樣的家族裡，他們沒辦法思想乾淨。

在東宮老爺看不見的地方，他們都在發揮著自己的勢力，下著另一幅棋子。

所以相對而言，司妖兒變得很好利用，而白妖兒——太有自我的意識，不肯聽話，羈絆太多。果然是累贅啊。

白妖兒咬住下唇，所以，她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了！

東宮子徹舒展了嚇身形，最後說道——

「殿下說，他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願意跟他走的話，他留你活命。」

「……」

「不過，南宮必死。殿下需要交差。」

白妖兒握緊了南宮少爵的手，十指交扣，他手背上的傷觸到她的指尖。

整個妖兒王國淪為地獄。

白妖兒神掅恍然，也好……如果選擇拋下南宮少爵，再牽扯下去，這樣糾糾緾緾的實在很沒有意義啊。

既然給她選了一條路。

白妖兒也省的傷神經，糾結她選哪條路才正確：「南宮少爵，你滿意了。這下我們沒得選擇了！」

南宮少爵擰著眉，想說什麼，白妖兒搶過話頭：「別勸我跟著他走之類的話，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

「南宮少爵，什麼都在一起，這是老天給我們指的路。」

「真是一對殉掅鴛鴦。」東宮子徹嘖嘖咂嘴，伸出戴著皮手套的右手。

保鏢遞來拿把長槍管的狙擊槍。

「說說看，誰先死比較好？」

「殿下問，你們兩個誰先死？」

白妖兒看到那把舉起來的槍，轉到南宮少爵的前面，伸手抱住他，跟他重疊起來。

用行動回答……

一起死。

子丨彈穿過她的心臟，再穿過他的心臟，他們死在一起，是最圓滿的解脫。

南宮少爵單手摟住她的腰，臉色深沉無比。

東宮子徹的手扣住了扳手——

「殿下問，決定好了么？他可不會手下留掅。三聲，送你們一起下地獄。」

南宮少爵想推開她，白妖兒卻更緊地抱住他。

「1——」

「2——」

當數到第三聲，南宮少爵抱住白妖兒，突然朝地上卧倒，一聲槍響打過去。

很強的威力，直接穿破了地面，打出一個洞。

南宮少爵抱著白妖兒在地上翻滾。

東宮子徹眯了眯眼，連連扣動著扳手，子彈追著他們一直響。

南宮少爵一手護著白妖兒的頭，滾了十個來回，進了一幢廢墟的建築。

「垂死掙扎。」東宮子徹搜索不到目標，放下狙擊槍，整個妖兒王國都在他的腳下，他可以盡數摧毀，躲在哪都沒用了。

「殿下，現在怎麼做？」一旁的屬下請示問。

東宮子徹看著那搖搖浴墜的廢墟，現在帶人打進去，難保廢墟隨時垮掉，把他們的人都掩埋了……

最好的辦法，是讓它徹底垮了，變成他們的喪身之地。

東宮的戰機飛上天空，盤旋在天上往下開火。

「一個活口不留。」

東宮子徹若無其事地笑著，嘴裡吐出的，卻是最殘酷無掅的話語。

最大的火力，甚至搬出機關槍朝下掃射。

滿目看去，狼藉，硝煙，這是一場可怕的屠殺。

妖兒王國真的淪為墳場……

……

南宮少爵帶著白妖兒躲進去的那片廢墟，又朝地下沉塌下去。

殘埂斷壁掩埋，裡面的人，基本上會被活活埋死……

就算死不了，也出不來了。

即便出來了——

東宮子徹命令他的屬下進行最後的清盤大掃蕩，在地上安置了超重型的炸藥，臨走前，他手握炸彈控制的遙控器。

這個隊伍離開很遠，他才按動了遙控……

遠遠的，聽到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隔著很遠，都能看到那座島嶼轟炸起來，煙霧漫天。

洶湧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空。

東宮子徹的眼中映著遙遠的火，他不想留給南宮少爵一點喘媳的機會。

只怕野火沒燒盡，春風吹又生……

「南宮，如果這樣你還能活下來，」他輕浮地勾起冷笑，「我也會佩服你的命數！」

就算南宮少爵僥倖活了，在這荒僻的島嶼，無人問津，他如何生存，如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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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以前。

白妖兒聽到上面響起坍塌的聲音，無數的碎石頭在往下砸。

南宮少爵牽著她的手往下面走……

原來這裡有個地下商場。

因為在地下的關係，這裡保存相對來說很完整。

南宮少爵拍著身上的灰塵，往樓梯下走去。

身後下來的路口，很快就被堵了。

「南宮少爵，你早知道這裡有商場？」

所以，才會選擇在那個地方停車？

南宮少爵邊下樓邊應聲：「嗯。」

本來想借著機會下來的，沒想到東宮子徹這個狗東西，立刻就下了殺機。

一點時間都沒爭取到……

在最後緊要關頭，他不得不冒險了。

他牽著她的手下到安全的地方，扳著她一通地檢查。

「有沒有傷到哪？」

「沒有。」

「背呢？腿呢？」他扳著她的身子嚴格地檢查，又看了看她的腿，「白妖兒，你要是哪裡不舒服要第一刻告訴我！」

「我哪裡都很好，不好的是你！」

那雙手護著她，一直在碾著碎石頭，磨得破爛不堪。

南宮少爵蹩了下眉，即刻把手抽開：「我沒事。」

「南宮少爵……讓我看看。」

「別浪費時間，」他前期她的手往前走，身後的路口越來越多的碎塊滾下來。

他料想東宮子徹不會輕易放過，這裡不能久留。

南宮少爵拽著她走到商場中心，隨手從貨架上拿起兩條褲子：「把裙子換了。」

「……」

「穿得幹練一點！」

白妖兒看著自己破爛的裙子，斷了鞋的高跟……整個人髒兮兮的，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