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2章 南宮少爵,你真的很壞
「……」
「你以為我沒有看到你暈倒么?」
南宮少爵醒來后發現白妖兒不在身邊,下意識爬起來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怕掉身上的沙子,努力打起精神,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病了,那你額頭上的傷怎麼來的?」白妖兒喉頭梗住,「你在挖掘的時候昏倒過?你把額頭都摔破了?」
南宮少爵的面容綳起,眼眸中飛快地掠過一絲不自在!
白妖兒伸手去撩他的劉海,被他伸手擋開——
白妖兒這才發現,他手上緾著的布條,被血跡染紅了!
白妖兒的眼淚氤滿了眼眶:「你的手!!!」
南宮少爵的大掌被她小心洗捧在手裡,白妖兒梗著嗓子連聲大喊:「你怎麼什麼都不說還藏著我呢?你怎麼這樣子……南宮少爵,你真的很壞!很過分!」
「別哭。」南宮少爵眼神渙散,「我現在頭很暈,真沒心思再哄你——別給我哭!」
白妖兒強忍著不哭出來:「頭很暈?多暈?你現在就躺著。」
「……」
「我扶你去床丄躺著……」白妖兒把南宮少爵的胳膊架在她的肩上,拚命地要扶他起來。
南宮少爵沉重的身子站起,扶到輪胎床丄躺下。
白妖兒手忙腳亂,拿來幾件厚的衣服蓋在他身上。
「天氣這麼熱……你還給我蓋這麼多,想熱死我……?」
「多出點汗你就會好了。」
「我又不是發燒!」
那是感冒嗎?感冒要多喝熱水吧……這裡都沒有葯。
她要去島嶼的那一邊借用火源,燒水給他么?
沒有保溫的器皿,再帶過來的時候已經都涼了……
白妖兒胡思亂想著,一隻手探在他的身上,果然沒有高燒的跡象。
「我,我先把你的傷口清洗一下,這樣臟髒的會感染的。」白妖兒空出一個鐵盆,端來水,用布條浸氵顯,在南宮少爵額頭上的傷口輕輕地擦拭。
她動作小心翼翼得連手指都在抖。
南宮少爵紅色的寶石眼沒有平時那麼強烈的光彩,深沉地看著她:「妖兒,別害怕,我不會有事。」
「你都病成這樣了還不會有事?!」
「人自身有強大的免疫力,只要我能熬過去,不打針不吃藥,過了時限也會好。」他安撫她,「只要不是細菌感染,你怕什麼?」
「……」
「我的身體素質這麼好,很快就能抵抗過去了。」
「別誇!你的身體素質好會淋一晚上就病了?」白妖兒急得不知所措,「我要怎麼做?我不能失去理智,我要冷靜……我要想辦法……」
南宮少爵:「……」
「哪怕有一碗薑糖水都好啊。」她哭喪著臉。
南宮少爵抬起手,手指撫丨摸著她緊皺的眉——
讓她害怕擔心成這樣,真是他的罪惡。
「白妖兒,你怎麼變得這麼沒有念想。什麼薑糖水?我們會有一切。」
她只要他。
「別擔心,我睡一覺,明天就好了。我會把地下商場挖出來,有很多好吃的東西……肉罐頭,水果罐頭,飲料……」南宮少爵挽起唇,自信滿滿,「還有滷汁的烤雞腿,喜歡么?」
那些他平時很不屑的垃圾食品,現在都變成了奢望。
白妖兒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要有感冒藥。」
「……」
「南宮少爵你告訴我,藥店在哪裡?」
一直都是他去冒險,去挖掘出東西帶回來給她,她乖乖在家裡坐享其成。
這次,也要換她為他做點什麼了……
他拿命去愛她,珍惜她。她呢?
也亦當要同等回報。
南宮少爵皺起眉:「白妖兒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命令,你半腳不準踏進去!」
「……」
「這個王國是我設計和構建的,我對它的結構相當清楚……我現在能活著,不是幸運,是我靠我的腦子,智慧!」他的手戳了戳自己的頭,「你懂不懂?」
「那你把妖兒王國的構圖都告訴我,我也有腦子……我幫你去找到藥店好不好?」
「不好!」
白妖兒不反駁,默不作聲,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她一定要找出藥店。
「妖兒你最好停止這個念頭——想也別想!」南宮少爵氣吼吼地瞪著她,「我很快就會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白妖兒點頭,「我不會做讓你擔心的事,我等你好起來。」
「……」
「你的手,我幫你拆開布條看看。」白妖兒嗓音溫柔地安撫他,扼制他亂動的手。
布條上的血跡都黑了,髒兮兮的。
白妖兒小心地拆著布條,盡量注意不去撕丨扯到他手指上的傷口。
南宮少爵閉著眼,任由她擺弄著,不喊疼……
十指傷得很厲害。
白妖兒喉頭梗著,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否則他的手指頭都要被磨斷了!
難怪他自從緾上了,就一直不肯換布條,說是還能用,不要浪費。
實在磨得很破了,讓她在原基礎上再緾幾圈。
現在才看到磨得有多厲害……
這可是一雙帝王的手啊,怎麼能每天做苦功,粗糙得不像話了?
白妖兒小心地捧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吻了吻。
一顆袞燙的淚滑過她的臉龐,滴到他掌心裡——
但是,南宮少爵不會知道了,他閉著長長的睫毛,又一次昏睡了過去。
他真的太累了。
白妖兒一整晚都沒怎麼睡,給南宮少爵處理了傷口后,就蜷縮在他的身邊看著他。
他鮮少做夢,除非真的有很重的心事……
這晚他又做惡夢了,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白妖兒,你給我回來……」
「不許去……」
「抓住我的手!妖兒,把手給我!」
白妖兒握緊了他的手,輕聲應答:「笨蛋,我抓住的。」
儘管不能跑到他的夢裡去,她也能根據他的夢話猜到他夢見什麼……
她進了廢墟,出事了,他去救她。
「白妖兒,別去,我求你!!!」
他的身體像被電流擊中一樣,突然彈跳了一下,嗓音悶吼在夜色中。
白妖兒的淚水在眼眶裡轉了又轉……
他就這麼擔心她么?
「我現在不會去的……大晚上的,我不可能去……」白妖兒親著他緾著布帶的手,「南宮少爵,你怎麼就這麼的讓人……心疼呢?」
心好疼。
半夜南宮少爵醒來過一次,大喊大叫著讓她把工具包拿來。
白妖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應答著就去拿工具包。
南宮少爵攥到懷裡,打開看了幾眼,又看了看白妖兒。
他把工具包壓丨在身體下面,一隻手緊緊地攥著:「白妖兒,別碰我的東西,聽懂么?」
白妖兒端來水喂他喝:「嗯,我不碰。」
南宮少爵滿臉掛汗,剛喝完一杯水,又昏天暗地的睡過去了。
即便睡著的狀態,一隻手攥著她,另一隻手攥著工具包,彷彿攥住生命一樣的力氣。
奇怪的是,這次南宮少爵安心很多,不再夢魘了。
白妖兒呆茫地瞪著他的睡顏,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愛惜那個工具包?
不過,看到他終於不再說夢話,那麼痛苦……
「南宮少爵,為了愛我……你吃了那麼那麼多的苦。」
「值得嗎?」
黑夜裡,大吵安靜地起伏。
南宮少爵睡顏安穩,呼吸均勻,一隻死死攥著她不肯鬆開的手,算是應答她。
白妖兒眼皮發沉,漸漸染上困意。
守到她再也撐不住的時候,靠在他身邊——
掛著心事,於是睡睡醒醒,掙扎到天亮。
南宮少爵是個高級騙子。
次日早晨他的病掅非但沒好,還兼并發起了低燒,身體狀況更嚴重了。
白妖兒探著他的額頭,很怕是他的傷口感染。
如果只是單純的高燒,給他敷額頭,扛幾天就會好了……
可如果是他的傷勢感染,細菌滋生,不抗菌的話,就等死了。
以前的年代醫學不好,一場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
白妖兒恐慌起來,現在條件這麼惡劣,南宮少爵這麼強壯的身體都倒下來了。
海平線上,日初緩緩升起……
金色的光芒灑耀著地平線。
白妖兒的眼睛模糊,看著越來越明亮的天光,她不能夠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