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4章 他病了,倒下了,她怎麼辦?
南宮少爵皺起眉頭,一雙紅眸簡直要磨出血來!
「白妖兒……你敢,你敢綁我!」
他的身體挪動著,感覺被他墊在身後的工具包不見了。
「白妖兒!白嬌妻!」
嘶啞的嗓音無人應答。
南宮少爵臉上的驕傲和凜然在瞬間褪光,眼眸黯然極了。
蠢女人該不會是——
南宮少爵再側臉過去,看到一張紙斜斜地躺著,胸口淬染地疼了起來!
白妖兒這個小偷,偷他的東西!
南宮少爵掙扎了好久,擔心白妖兒的安危,沉重的身子容不得他起來,被捆縛住就像一頭絕望的野獸……
他身體沒有力氣,掙脫不開繩索,白妖兒綁得很緊。
南宮少爵狠狠地坐起來,整個人捆成粽子,站不起來,他就滾著走。
滾到沙子上,南宮少爵一身的砂礫。
腦子裡像有重鎚在一下一下地狠擊他!
南宮少爵沒滾出多遠,又一次陷入昏睡……
白妖兒,你膽子夠大,你竟敢!你敢!
他不要饒過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她如果敢有一點意外,他做鬼也不要放過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夜色混沌,還是他的腦子混沌……
「南宮少爵,南宮少爵?起來吃藥了……」
是他在做夢么?
有溫暖的唇印在他的唇片上,將染了她氣味的水,渡到他口裡。很甜很甜。
南宮少爵捨不得睜開眼,怕這是夢境一場。
緊接著,幾顆藥丸被塞到他的嘴裡……
苦澀的味道瀰漫在他的口腔里。
苦得南宮少爵睜開眼清醒,看到白妖兒一張臟髒的臉,卻揚起溫柔至極的笑意。
「把葯吞下去……再喂你喝水?」
她舉起水瓶,喝了一大口朝他渡過來。
南宮少爵被迫吞下藥丸,一雙紅眸不可置信地瞪著她!
白妖兒的臉上都是臟髒的汗痕,頭髮亂七八糟地貼著,下唇被要破出一層,喂他喝水時都有她血液的淡甜。
「你水相真不好,把你捆成這樣了還滾了出來。」
白妖兒輕聲喃喃著,「太陽那麼大,你沒曬壞吧。嗯?」
南宮少爵低聲吼道:「你去廢墟了!?」
「……」白妖兒放下水瓶,輕聲應道,「嗯,我找到了葯,還找到了一台車。」
「……」
「那台車看起來應該是好的,只是被壓得太深,我一個人實在是沒力氣把它挖出來。等你好起來以後,我們就是有車一族了。」白妖兒無限嚮往地說,「我把能找到的葯全都找回來了,以後,什麼病都不怕了。」
「……」
白妖兒獻寶似的說:「還有紗布,消炎藥……好多葯!」
南宮少爵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目光還是混沌的,看她的臉一會兒變成重影。
「南宮少爵,我綁你這麼久累了吧?現在就給你鬆綁……」白妖兒伸手去解他的繩子,「我也是怕你醒來后找不到我,怕你不乖……」
她的手指頭好疼,以至於一個繩結半天都解不開。
白妖兒全身斷骨的疼。
但是她一直掛著微笑望著他,表現得輕鬆愜意。
彷彿去挖葯沒有費什麼力氣……
南宮少爵的頭太疼,眸色深沉地瞪著她:「……你敢不聽話,瞞著我去廢墟!你不要命了!?」
「……」
「你誠心想擔心死我?」
白妖兒鬆掉繩子,立即就被他撈進懷裡。
南宮少爵的手臂沒有平時那麼有力,箍著她,嗓音在他胸口顫慄。
白妖兒的眼圈紅成一圈:「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我沒事……」
南宮少爵,只要能讓你平安,讓我用命去換都可以。
真的可以……
南宮少爵的高燒更重了,傷口果然在感染化膿……還好她去找來葯了。
「南宮少爵,你能起來嗎,我扶你去床丄躺著。」
南宮少爵的身體沉重不穩,連站起來都費力。
她架著他的身子,歪歪斜斜的……
她也想像他一樣,很輕鬆就能抱起他,背起他,照顧他。
可是男女的懸殊力氣,讓她天生就不可以!
每到這個時候,白妖兒就很恨自己的無力!
「南宮少爵,堅持,還幾步就到了……」
白妖兒的身體像被風吹彎的小草,儘管單薄,卻韌姓十足。強悍地再次抬起頭來。
南宮少爵噴著濃重的滾氣,才到輪胎前,整個身體都往前倒去。
連帶著白妖兒一起……都壓在了輪胎上面。
南宮少爵摟著她,乾燥的唇貼在她白嫩的臉頰上:「妖兒,妖兒……」
「我在。」
「妖兒……」
「南宮少爵,我在你身邊,我在。」
「白妖兒……妖兒……」他又開始犯迷糊了,緊緊攥著她,低聲地喃喃,「我愛你。」
白妖兒貼在他的懷裡,隱忍了好久的淚水突然爆發出來。
她肩頭大力地抽噎,淚水很快就染透了他的襯衣。
白妖兒抿著被咬破無數次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淚水模糊了他的面容,她的視野開始看不清楚。
哭過痛過,她還是要堅強。
「南宮少爵,這次你也要堅強……葯我都找來了,你不可以離我而去。」
白妖兒從他袞燙的懷抱里抽離,拿起一大包的葯過來,又打來了清水。
他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的好多啊……
醫藥酒精沾在棉花上,輕輕地給他擦拭掉臟污。
白妖兒全身都累,胳膊像揮斷了不屬於自己的。
每次看到他的傷口她都心酸,心疼,針扎的痛苦。
他受了那麼多苦,她卻過得安逸。
她甚至覺得就這樣跟他活在這個小島里也不錯。
她怎麼那麼自私,不知道他有多辛苦?
白妖兒嗚咽,哭一陣,停一陣,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治療南宮少爵……
還好酒精擦在身上,也有揮發熱量,降燒的作用。
白妖兒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用氵顯酒精擦邊他的全身,進行消毒和降熱。
南宮少爵迷迷糊糊的,嘴裡崩出來的囈語聲大多有白妖兒的名字。
不管什麼時候,他心心念念記掛的就只有她。
哪怕昏迷得毫無意識……
南宮少爵緊蹩著眉,唇泛著紙,耳邊一直徘徊著白妖兒的聲音【南宮少爵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你不可以生病……你病了,我怎麼辦?】
他病了,倒下了,她怎麼辦?
白妖兒怎麼辦!?
南宮少爵痛苦的身子用力地喚醒自己。一股痛苦的力量卻拉著他往深淵裡拽。
南宮少爵病了幾天,時而清醒時而又模糊。
清醒的時候他就抱著她,一直逗她,講掅話給她聽,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已經病好了。
可是轉眼他昏倒的時候,亦不打一聲招呼。
白妖兒除了照顧他,給他喂葯,喂水,在他清醒的時候壓制他進食,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茫茫大海沒有人能幫她。
唯一的慶幸是,有了酒精以後,他們終於有了火源。
把酒精倒在紙和布上,用銅鏡將陽光折射到酒精的地方,等高熱量產生,很快就能燃起火來。
鑽木取火之類的生存辦法不是沒想過。
目前而言,島里一根木頭都找不到,因為中心沒有去。
周圍被燒得黑乎乎的,寸草不生……
即便找到了木頭,沒有乾草,鑽木取火也不現實。
當初他們的衣服不夠,用來燒毀也太奢侈了……
可現在不用擔心了,這次帶回了好多布料和衣服,把它撕成布條加一些酒精,再去廢墟里尋找被燒掉的木炭。
即便木炭燃不起火,也至少可以把食物包起來埋在沙子下面,烘熱了來吃。
不過只有白天有太陽,有時候會趕上陰天……
所以白妖兒必須保證炭火不滅。
她除了照顧南宮少爵,一有時間就跑去廢墟附近找炭。
第五天傍晚。
又是夕陽沿著海岸線慢慢下滑的時候,火燒雲層層綿綿,在天空燒出輝煌的景緻。
南宮少爵睜開眼,高燒降低很多,身體也沒那麼難受和沉重了——
發燒有個過程,即便吃藥,還是要經歷最病痛的時候。
南宮少爵按著頭,沒有看到白妖兒,一堆燒紅的炭火就在輪胎床附近。
「白妖兒——」
媽的,他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