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藍憶蕎平安生下龍鳳胎。
藍憶蕎住的雖然不是VIP區,但她住的卻是單間,在醫院裡等生產這幾日里,她時常去三人間或者兩人間病房裡去看其她待產孕婦。
有的孕婦在床上直打滾,宮縮期的疼痛會讓孕婦們疼的嗷嗷嚎叫,嚎著說我不生了,我要塞回去,哭著罵自己老公的比比皆是。
當時藍憶蕎就想,到底是有多痛?
會讓她們像孩子般撒潑。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的夜裡,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小腹總有下墜的感覺,總想解大便,可總也沒有。
後半夜的時候,隱隱作痛。
元旦的凌晨兩三點,她疼的整個人蜷縮著,硬是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因為她的不適,韶川自從下了班來到這裡就一直在照顧她,知道一個小時前他才真正的睡去,藍憶蕎不想吵醒他。
他每天公司里醫院裡兩邊跑太辛苦了。
她就這麼咬著牙支撐著。
一開始宮縮疼痛的時間大約是三四十分鐘一次,那種疼痛就猶如無數根細細的鋼絲繩索勒緊了她的肚子,使的她的肚子被勒的又緊又硬,那種疼痛由輕到重,到最後幾乎是無法喘息的,藍憶蕎覺得自己四肢都痙攣一般。
但她知道,還不該生的時候。
這幾天里看的孕婦多了,孕婦的疼痛癥狀雖然是因人而異,但都還是有規律的,她現在的這個狀態,她知道三兩個小時內,還不該生。
所以她疼的整個人蜷縮成蝦米,她也咬唇忍住,沒有叫譚韶川。
第一次的大宮縮從來到漸漸不痛,大約半個小時,疼痛漸漸遠去的時候,她的頭髮都濕了,背上全都是汗,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她倚在床幫上,雙手捧著自己碩大無比的肚子,虛弱的笑著,自言自語:「娃們,你們這是要給媽媽多大的驚喜啊,竟然把媽媽折騰成這樣?」
中間有半個小時,她累的斜倚在床幫上便睡著了。
也就睡了半個小時多點。
第二波疼痛來襲。
她在疼痛中沒有忘記記錄時間,和第一次時間差不多,間隔時間也差不多。
夜間的兩次宮縮之後,已經是早上四點多了。
第三波疼痛來襲時候,藍憶蕎凌亂的短髮已經是汗濕的一綹一綹的,她整個人臉色慘白極了。
然而,她硬咬著唇,一聲沒吭。
她既沒有驚動丈夫譚韶川,也沒有拉鈴喊護值班醫生,因為她知道,還不到時候,讓值班醫生守在這裡,也是耽誤他們打盹。
這裡婦產科的醫生們有多辛苦,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凌晨五點,譚韶川悠然轉醒。
終究是不放心藍憶蕎,他昨夜的睡得時候已經一點多了,白天也太累,這一覺睡了三個小時竟然連個夢都沒做。
醒來他第一時間上了個廁所,從廁所里出來便看到藍憶蕎整個人蜷縮在床的那一邊。
「蕎蕎!」他一個箭步來到蕎蕎跟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藍憶蕎汗濕的一綹一綹的頭髮。
「韶……韶川,我……」她疼的舌頭都打卷了:「我,終於明白那些女人,為什麼該生的時候罵老公了,原來真的,真的,真的好疼,我在大牢里被人打的時候,真的不是這種疼的。」
「蕎蕎!」譚韶川心疼的不知道雙手該放在何處,拿起桌上的毛巾為她擦擦汗,他便拉響了呼叫鈴。
五分鐘后,醫生和護士同時來到。
將藍憶蕎抬到產車上又推到產室的時候,譚韶川一直都跟在身邊,原本醫生給藍憶蕎檢查的時候是要把譚韶川隔離在外的。
無奈,譚韶川硬性闖入。
再說了這是譚氏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醫生也就沒有再堅持。
產床上,醫生在給藍憶蕎做例行檢查。
經驗豐富的婦產醫師手掏進去再出來,她嘆了一口氣對譚韶川搖頭:「譚總,還得再等,宮口才開了一指。」
譚韶川:「……」一臉懵。
停頓了一下他才問道:「暫時還生不出來?」
醫生點頭:「是的。」
譚韶川急切的問道:「那還要等多久?」
「說不準,宮口全開了還要看好生不好生。目前這種情況來看,至少還得今天一上午。」
譚韶川:「……」他主要是心疼藍憶蕎的疼痛,她一直都是一個堅忍的女孩,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疼的哀嚎連天,可譚韶川知道,她疼的死去活來。
如若不然,也不會一頭頭髮全濕的一綹一綹的。
「韶川,沒關係的,孕婦都要有這個過程。」產床上的藍憶蕎歪歪斜斜就要下來,畢竟產床上待著不如在病房裡舒服一點,既然暫時還生不了,她想回去了。
醫生也點點頭。
醫護人員又將藍憶蕎推回病房,此時已是早晨六點,父母親,姐姐,公公婆婆,包括蘇煥的養父母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看到藍憶蕎剛從產房推出來,家裡人很是不解。
尤其是姚淑佩:「什麼情況韶川,蕎蕎怎麼又被退來了?」
藍憶蕎搶在譚韶川前面回答了姚淑佩:「媽,宮開才一指,還得一陣子……」
說著,她已經冷汗淋淋了。
又一波的疼痛襲來,她整個人縮作一團,使勁兒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嚎出來,疼的她眼睛都不聚焦了。譚韶川的心疼的眉頭蹙起,雙手發抖。
他蹲在藍憶蕎的身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給她擦汗,他的喉頭無節制的哽咽,語調心痛萬分:「蕎蕎,疼就叫出來,罵我兩聲,嗯?聽話,罵我兩聲?」
藍憶蕎蒼白的小臉搖了搖。
對自己的男人笑了:「從沒有這一刻,我清晰的感到我的幸福,如果我要是感覺不到疼,沒有這麼深刻的經歷,那麼等我老了我回憶什麼?我這是在生孩子,生我和你的孩子,多幸福啊。」
「蕎蕎……」譚韶川掉了兩行清淚。
疼痛持續到上午八點鐘。
所有人包括醫生都圍在藍憶蕎的身邊,醫生又給藍憶蕎做了一次檢查。
宮開四指。
「推上產床,準備接生!」醫生一聲令下。
所有人被阻在了產房的外面。
藍憶蕎被推了了進去。
疼痛也比夜裡的時候頻繁而加重了,沒有譚韶川在身邊,她會以為譚韶川聽不到,一開始不哭嚎,她是怕譚韶川心疼。
而此時,被推進產房的她再也忍不住了,那股哀嚎聲響徹這產房的房頂。
產房外面,等待的家人其實都能聽到。
所有人都交集無比。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的長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那是楚橋樑。
這幾日他每天都偷偷來看望藍憶蕎,他一生當中養了五個孩子,加上蕎蕎算是六個,六個孩子已經死了三個,楚心薔和楚心梔都還沒有孩子,唯獨蕎蕎。
只有蕎蕎臨產。
而且唯獨蕎蕎才是楚橋樑親生的孩子,即便是蕎蕎直到現在都跟他不親,可在楚橋樑的心裡,只有蕎蕎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們楚家的正根。
就如同蘇煥之於謝氏老夫妻兩是一樣的。
此時此刻,楚橋樑和靠進產房裡坐著的那幾個家屬一樣,心急如焚,火急火燎,每聽到蕎蕎哀嚎一聲,楚橋樑的心裡就無比難受。
一個多小時后。
蕎蕎的哀嚎聲依舊,產房的門推開了。
等在外面的家人都一臉期待的圍在產房的門口,這個時候楚橋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也跟著圍了上去。
「醫生,什麼情況?是不是難產?」譚韶川驟然問道,都沒等醫生回答,他便果斷的說道:「如果遇到緊急狀況,保大人,舍孩子!
醫生:「……」
譚韶川的話不留任何餘地,沒有一絲商量的口吻。
包括身後的譚以曾,姚淑佩,梅小斜,藍留根,蘇煥……
統統愣住。
梅小斜的感動的熱淚盈眶。
她的小女兒,苦難一生的小女兒,今時今日遇到這樣的好男人,無論蕎蕎受多少苦,也值了。
身後的譚以曾和要淑佩即便是很想看到親孫子,可聽到譚韶川這麼說,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倒是姚淑佩在這個時候還算是鎮定的,她上前一步,扶著助產士的手問道:「醫生,蕎蕎她,這種情況是不是難產?她一直都有產檢,一個星期之前檢查的各方面都還好著呢?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啊?」
這個時候醫生才有空開口,她撫著姚淑佩的手,看著譚韶川,看著在場所有人。
嘆息道:「女孩太瘦了,以前大約身體也不太好,而且這又是頭一胎,雙胞胎,女孩這麼瘦弱的身子,裡頭胎兒的總重量估摸要十一斤左右,慢說是她這麼瘦,就算是個肥胖的女人懷了十一斤重的孩子,生的時候也不容易。更何況她頭一胎。宮口是開了,可孩子頭大,下不來……」
「剖宮!」譚韶川斷說道。
醫生嘆道:「孕婦不同意。」
譚韶川:「……」
所有人:「……」
隔了幾秒,譚韶川才問道:「蕎蕎為什麼不同意?你告訴她,我不會嫌她丑,她肚子里拉一刀也是美麗的一刀。
醫生又搖頭了:「孕婦不是為了這個,她因為身體太瘦,孩子又大,兩個孩子已經將她的子宮膜撐的薄薄一片像一層紙,如果這個時候剖宮,對子宮非常不好,有可能以後子宮就再也坐不住胎了……」
譚韶川明白了,蕎蕎以後還想生。
他:「……順產的話,會是什麼情況?」
醫生回答:「首先孕婦得遭罪,而且也不排除……生命危險。」
這個時候,產床上的藍憶蕎突然高聲呼喊:「醫生,醫生,我一定要順產,我要順產,你不用跟任何人商量,我老公聽我的,韶川我求求你了,我不要剖宮產,破宮產的話我以後再也沒有做媽媽的可能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
人心不足蛇吞象。
藍憶蕎以前不能生孩子的時候,她也不覺得什麼,現在能生了,她卻不知足,她有了兩個,還想要更多。
然而
這個世上沒有人比譚韶川更了解藍憶蕎。
他聽到藍憶蕎的嘶吼后,對醫生說道:「麻煩您既保住大人又保孩子。拜託了。」
醫生點頭:「我盡量。」
所有人都焦急等待著。
產房裡藍憶蕎一聲一聲的哀吼戳著每一個人的心。
兩個小時候后。
醫生精疲力盡的又從產房裡出來了。
「怎麼樣了醫生,怎麼樣?」譚韶川忙不迭的上前問道。
醫生咬咬唇,歉意的聲音說道:「對不起譚先生,兩個小時前,我應該勸您和您夫人剖宮產,可現在,孩子的頭皮已經露出來許多了,現在只能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兩者只能選擇其一。
沒有第三種可選擇的餘地。
譚韶川的心中頓時一涼,雙手都打顫。
現在,說什麼再後悔都已無濟於事。
慣常決策的他只懊悔了幾秒鐘,便當機立斷:「保大人!」
「不!韶川,不!」裡頭的藍憶蕎聽到譚韶川這句話,她用儘力氣哀求譚韶川:「我求求你了韶川,保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活著,韶川我求求你了……」
譚韶川淚如雨下。
產房外一片哭泣。
「我要我的孩子活著,我要我的孩子活著,我求求你了韶川……嗚嗚嗚。」藍憶蕎的哭聲更是可憐無比。
這個時候,一直都站在最後面的一個男人突然衝到最前面來,她對著產房的門喊道:「蕎蕎!你傻啊,你傻不傻!沒有了這兩個孩子,你以後還會有孩子,你和韶川還會有很多孩子,如果你沒命了,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媽媽,你忍心嗎?」
「爸?」藍憶蕎一下就聽出了這是楚橋樑的聲音。
「爸你怎麼來了?」她氣若遊絲的問道。
「蕎蕎,爸爸知道,你一直跟爸爸都不親,可是這個時候,爸爸求求你,不能這麼自私,不能這麼自私好不好?」楚橋樑哭了。
他哭的嗚嗚咽咽,無助極了:「你,你知不知道,你是爸爸唯一的獨苗,是我們楚家唯一的孩子,雖然你不姓楚,你也不甘心叫我爸爸,可你仍然無法改變你楚家人的事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爸爸就沒有親人了,楚家就絕後了?你有沒有想過?蕎蕎?」
他絕望的對著產房的門。
他看不到女兒。
他和女兒之間,隔了一道天藍色的屏障。
他聽到了屏障那一端,蕎蕎苦澀的笑聲。
「爸……」藍憶蕎的這聲爸爸叫的很幽遠。
「蕎蕎,爸爸聽著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一定要留住孩子,一定不要剖宮產,一定要保留我的子宮嗎?」
楚橋樑:「……」
「因為我想給韶川生孩子,多多的生孩子,我想留下我自己的親生的嬰兒,我想哪怕是我死了,我都想在我死之前,親自抱一抱我的剛出生的孩子,給她一口奶喝。」藍憶蕎氣若遊絲,說的很輕。
可產房內外,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能聽到她說的話。
「我的孩子已經三十八周了,是足月,能活了,沒有人有權利剝奪他們的生命,沒有!
這是我能夠送給韶川的,唯一禮物。
我這一生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是韶川給我的,我卻什麼都給不了他,如果我連孩子都給不了他,我拿什麼報答他?
你知道嗎爸?
五歲那一年,我其實就不想活了。
是我養母和養父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五歲之後,我雖然承載了你們給我的各種各樣的侮辱,可是十八歲那一年,我遇到了蘇瑾延,是蘇瑾延給了我積極向上活下去的希望。然而,在我二十二歲,母親失蹤,母親下落不明,姐姐找不到的時候,蘇瑾延也拋棄了我,離我而去。
當時,當時我真的沒有一絲想要生存的意識,我去破壞我三姐的婚禮那天,我本來就不打算活著出來的。因為我活著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
然而,就在那一天,韶川救了我。
他給了我溫暖,給了我關懷,給了我家,給了我愛,給了我一切,他讓感覺到在這個世上我不是多餘的,他讓我有了想要成立家庭,想要生很多很多很多孩子的願望。自從有了韶川的愛,我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多生孩子。
生韶川的孩子。
我想留給他很多孩子,讓他此生再不孤單。
我想,只要是我生出來的生命,我一定一定一定要每一個都愛護,我決不會把某一個又丑又不好看的孩子在她生下來的時候就拋棄她,哪怕是失去我的生命,我也要留下我的孩子,這是我人生最大的執念。
都說父母親達不成的願望往往都會加註在孩子身上,這話一點都沒錯,我就是想生孩子,然後在她生下來的那一刻,好好的抱著她,不離不棄。我就是要這樣。」
她的一番話說的很輕。
她氣喘吁吁。
卻堅決無比。
這一刻,楚橋樑覺得自己好沒臉,直到這一刻,他才再一次的感覺到自己的自私,他來此的目的,只是想留下他唯一的孩子,只是不想他們楚家絕後。
他卻從未想過,蕎蕎的一生是怎麼過來的。
蕎蕎的一生,從小到大,所經受的他這個父親給予她的精神上的貶損,精神上的打擊,已經讓她的人生有了一種執念。
那就是生孩子!
然後用生命去捍護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像她那般,一出生就被親生父母遺棄。
楚橋樑哭的泣不成聲:「蕎蕎,爸爸錯了,爸爸尊重的你的意見,爸爸不懇求你了,但是你自己一定要堅強,你努力的生,你曾經經受了那麼多的苦難都熬過來了,你和你的孩子,都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蕎蕎,你爸爸說的對,我們都不逼你,你自己要堅強,要挺住,使勁兒生啊孩子。使勁生,你和孩子都會安然無恙的。」身旁的梅小斜也哭著說道。
「蕎蕎加油!」
「蕎蕎,你很悍!你一定能行!」宋卓說。
「蕎蕎,你要記住,如果你不在人世了,沒有人會比你更疼你的孩子。你答應要安全的活著,你的孩子才能健康生長。」
一時間,產房外面所有人都不逼蕎蕎了,都再用各種各樣的方法給他打氣。
這個時候譚韶川已經穿上了無菌服,他要進去,他要站在蕎蕎的旁邊,看著她生產的全過程,他要和她一起共度難關。
「加油!藍憶蕎你是悍匪,你能行!使勁!」產房內,傳出藍憶蕎高亢的吼聲。
產房的門再次關閉。
室外的人都沒有心情坐在長椅子上,都趴在產房的門上等候,產房內傳出藍憶蕎比之剛才更凄慘更高亢的用力聲。
這聲音有時候低弱,有時候高亢。
這樣的情況又折磨了藍憶蕎將近一個小時。
產房的外突然聽到藍憶蕎一聲最為高亢的長長的嘶吼,這聲音猶如瀕死一般。產房的外的無不揪緊了心。
靜默了大約一分鐘,產房內突然穿出了嬰孩的啼哭。
「生了!生了,終於生了!」
「孩子生出來了。」
產房外,所有人的臉上喜憂參半,孩子雖然生出來了,可是蕎蕎怎麼樣還不知道,而且還有一個呢?
就這麼煎熬著等了大約二十分鐘,產房內又傳來另一個比之剛才細弱的嬰孩的啼哭聲。
「兩個,兩個都出來了!蒼天,保佑他們母子三人平安!」姚淑佩對天作揖。
梅小斜也雙手合十靜默。
楚橋樑則是一臉濁淚。
三分鐘后,產房門開。
第一個站在產房門口的是譚韶川。
他兩隻胳膊一邊抱一個襁褓中的嬰孩,他一臉喜悅,一臉熱淚:「母子女三人平安,哥哥重:5.21斤,妹妹重:5.2斤。哥哥比妹妹早出生二十分鐘。」
------題外話------
兄妹倆出生在元旦這一日的中午,小名叫:圓蛋,圓寶(圓,團圓的意思。)泥萌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