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伍叔,我最喜歡你了!
抽空抬頭看了一眼,正好見她轉身往外走,滿月樓溫聲叫住她,「去哪裡?」
她一說「煮薑湯。」,滿月樓便從沙發上起身,順手抽了紙巾,一邊仔細擦著手指,一邊道:「我去吧,你上樓去看看。」
這是常識,但凡認識寒愈的人都該知道,他的小公主絕不能進廚房,否則她一旦燙了、削了手,寒愈必然也把那人也削一頓。
夜千寵「哦」了一聲,乖乖上樓去了。
「再給我抽個紙巾。」滿月樓轉過身,沖杭禮頷首。
杭禮笑了笑,給抽了兩張。
滿神醫一雙手生得非常好看,手指永遠乾乾淨淨,杭禮一直覺得他的手一塵不染,完全是因為他的潔癖,而不是身為醫者的習慣。
為了照顧他的潔癖,煮薑湯的事,最後還是杭禮做了。
而且也頗為歉意,「不好意思樓先生,剛知道你回來就把你叫過來了,寒總讓我招呼好你,你要是住這兒最好,去酒店的話,我這就讓人備著房間?」
滿月樓好像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你讓寒愈給我打的電話?」
他說怎麼才落地就被召過來,原來是杭禮這個好屬下的意思!
杭禮訕訕的一笑,「辛苦了!」
滿月樓倒好脾氣的一句,「比起你主子,我還真不辛苦。」
寒愈現在為了讓侄女回家都動用最笨的苦肉計了,誰更辛苦?
樓上的卧室。
夜千寵在伍叔房門外低頭站了好一會兒,最後也沒敲門,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屋子裡沒開大燈,只有床頭那個檯燈亮著。
整個卧室所有擺設、裝潢都透著跟主人一樣的高貴又沉悶,唯獨床頭亮著的檯燈是HelloKitty。
連雯姨都覺得突兀,可伍先生第一眼見了就寵溺的說挺好,她就沒換。
寒愈沒睡,他也沒在床上,躺著難受,只得在窗戶邊晾著。
她推門進來,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又收了回來。
夜千寵靜默的站了會兒,終於是挪著步子過去,跟著站在了窗戶邊。
她剛過來,寒愈雖然沉著臉,卻已經抬手,準備關窗戶,怕她吹風。
夜千寵眼疾手快的上前幫忙關上,小嘴抿著不出聲,但是隱隱已經有了討巧的意思。
偏偏,寒愈把手縮了回去,沉默的立著,氣氛一點也沒有緩和,還那麼沉重。
她能感覺到伍叔在生她的氣,略低眉,黑暗裡掐了掐手心,終於悶悶的聲音喚他,「……伍叔。」
一旁的男人還是一言不發,只不知道從哪摸了一支香煙出來,大概是想避開她去抽煙。
可夜千寵一手扣進他臂彎,一手拿走了他的煙,不讓他抽,「你都病了還抽!」
她的手忽然穿過臂彎貼近的一剎那,男人敏感的僵了僵。
低頭,寒愈閑了手想把她挽著自己的力道扒下去,可她挽得更緊,語調氣悶:「慕繭可以,我挽不得?」
男人略低眉,過了兩秒。
終於薄唇沉聲,「怎麼沒陪席澈?」
夜千寵習慣的咬了一下唇,她知道之前對伍叔說的話過分,尤其伍叔沒對席澈怎麼樣。
可她就算愧疚也沒說道歉的話,相反,忽然鬆開他,一副先發制人的看著他,「我已經不怪你了,但是以後絕不能再碰那個鞭子!」
果然寒愈蹙了一下眉,明顯的是一種看她扭曲是非的眼神。
只聽她繼續自我感覺良好的道:「還有,我沒想對喬正下手,與其費這功夫,我還不如直接告訴你慕繭跟她表哥有一腿呢!」
以伍叔的高傲,怎麼可能還要慕繭?
末了,她語氣很是寬懷仁慈的軟了軟,「但是看在你又發燒生病的份兒上,你冤枉我,我也不計較了!」
說完,夜千寵微仰臉,很努力的看清他的面容,頗有些委屈,「伍叔……不說這兩年你對我不聞不問,我回來后,你都沒好好看過我,咱們能先都不置氣了么?」
賬倒是挺會算,把所有錯推給她,她一番「寬容」后就完了?
寒愈深眸低垂,啟唇:「不打算二選一了?」
她聽完,好看的眉頭一擰,之前說二選一肯定選席澈,她都挺好態度,還以為他不會提了。
心虛之餘越發趾高氣揚,「寒居安,你不要得寸進尺!」
男人似乎不生氣,可也起了冷哼,「指名道姓,叫得很順口?」
夜千寵聽出了這其中的冷肅,識趣的抿了唇。
男人低冷的嗓音繼續響在頭頂,「對付席澈是遲早的事,彼時讓你恨我,倒不如現在讓你多喊兩聲。」
她愣著。
不過,她並不覺得伍叔真的會怎麼對付席澈,大多只是在氣她。
看著伍叔邁步走向床榻,她回神後跟了過去,起初腳步訥訥,逐漸走順了,甚至小跑了兩步,很自然的從身後抱了他一個手臂。
就是抱,整個身子貼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臂膀上。
仰著臉,「伍叔,你說氣話的對不對?」
「你可以等著看。」
她微蹙眉,一改白日里的倨傲,小巧得幾乎跟樹懶一樣掛到男人身上,無意識的搖了搖他的胳膊,「伍叔,我最喜歡你了,真沒跟席澈談戀愛,那你是不是可以放過他了?」
「我發誓!」她另一個手豎起三個指頭,「我真的沒談戀愛!他有喜歡的人。」
寒愈冷峻的五官逆著光,眸眼淡淡的掃過她的信誓旦旦,眼底有了溫度。
夜千寵看見了,頓時淺笑,抱著他胳膊搖著,叫得越發好聽,「伍叔~你不生氣了對吧?」
「……滿神醫說你不肯打針,那我今晚給你降溫通宵,你不跟席澈計較了好么?」
「伍叔?」
「伍叔~?」
相對於其他稱呼,寒愈一直都最喜歡她叫他伍叔。
只是此刻這一聲聲「伍叔」喊得他心裡跌宕起伏,漾得心頭一起一落,一下下的扯著神經矛盾的歡喜。
坐到床邊,終於啟唇:「別喊了。」
嗓音暗沉,沙啞。
她眉眼彎彎的淺笑,幾乎跪在地上趴著他的腿,仰著精緻絕美的小臉,「不是你只准這麼喊的么?」
男人低眉,試著把手臂抽出來,「起來。」
她搖頭,蹭了蹭小臉,「這麼趴著舒服!」
滿月樓上樓推門,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忍不住笑。
一個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男人,生性刻薄寡淡,不解風情,偏偏拿他腿上的女孩沒辦法,整個人硬綳得跟一尊石像無二。
尤其因為女孩趴的位置精妙,他一臉壓抑的煎熬,在滿月樓看來十分悅目,難得一見!
薑湯放桌上,滿月樓風雅的溫聲,「這下心裡舒坦了,打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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