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前奏
書房中有著怪異的氣氛。
裴子言落座在太師椅上,劍眉微擰。
百里卿梧卻是站立在書桌的前面,素手漫不經心的翻閱著奏章。
若說西涼的那兩位王爺如此喜歡多管閑事,那她也不妨一起對付了。
不過,那個陸雋能去找裴子言,那就不是要交惡。
此刻的百里卿梧有些混亂,好像哪裡出錯了。
但她就是找不到那個錯的點在哪裡。
如果硬是要捋一捋的話。
那麼是不是該從西涼那兩位王爺出現在北疆開始說起?
西涼與南疆戰火連天時,這二位王爺卻出現在大燕的北疆。
還隨同秦寅的人去了戎狄。
西涼的使臣前腳到帝京,這二位王爺便跟隨其後。
她把元宗帝的消息不經意的讓百里昌知曉不久。
在去青梧宮看元宗帝時莫名其妙出現一個黑衣人。
如今想想若是沒有人告知西涼那二位王爺元宗帝的事情。
他們怎麼會知曉?
「只有一個解釋才能說的通,秦寅已經和西涼那兩位王爺聯手。」
「雖然不知陸雋為何去找你交談,但現在能確定的是西涼攝政王陸晟與三年前一樣,在背後扶持著秦寅。」
「既然是這樣,秦寅是風洵的人,為何陸晟還會選擇和秦寅合作?」裴子言挑眉,疑惑道。
百里卿梧轉身,看著裴子言。
「秦寅是風洵的人,和秦寅和陸晟合作是兩碼事。」
裴子言不明白,抬眸看向眉眼沉沉的女子。
百里卿梧嘴角輕揚,在南疆帝都時,若不是有她突然橫插一腳。
秦寅怎麼會懷恨他至今?
「秦寅不是風洵的傀儡,在沒有為風洵做事前,秦寅可是南疆朝堂上不可缺少的秦小公爺。」
「當年秦家在南疆除了風洵,那便是秦家在朝堂上最有權威。」
「秦寅不是什麼都任人擺布的傀儡,之所以能成為風洵的人,照著我對風洵的了解。」
「因為是什麼牽制到了秦寅而已。」
「如今秦寅遠在大燕帝京,風洵在南疆帝都,秦寅想要做什麼當然不會考慮風洵的立場。」
「如今的秦寅只想著一個人的利益。」
聞言,裴子言的眼眸不經意的閃爍了一下,他的手指輕輕的敲擊在小桌上。
沉默了一下,才是說道:「王妃口中秦寅的利益是指什麼?」
百里卿梧微微頷首,淡然道:「利益有很多,不過秦寅眼下的利益。」
「無非就是想把秦家的生意徹底滲透在大燕中。」
「還有便是,整死我,整死百里家。」
從秦寅與百里昌合作開始,秦寅的目的就很明顯。
百里昌那個老混賬,若不是因著能牽扯到秦寅,她早就廢了他。
齊越看著百里卿梧的眼眸中一抹寒星晃過,便是知曉起了殺心。
裴子言見著這番話輕易的從百里卿梧的口中說出,心中到底還是震驚了一下。
起身,說道:「王妃大可不必擔憂,太傅府,微臣盯的很緊。」
「只要百里昌有輕舉妄動,微臣第一時間告知王妃。」
「雖然沒有明著現身在這帝京,他的行蹤微臣也掌握著,只要那一方有風吹草動,勢必會阻攔。」
百里卿梧怎麼算也沒有算到西涼這次又摻合了進來。
不過西涼的最終目的,但是眼前已經礙了她的眼,如果能除掉,她一定不會客氣。
想到太子的生辰宴,她明眸一晃,說道:「太子生辰宴那日,好生看著百里昌。」
「是,王妃。」裴子言拱手。
「王妃,西涼兩位王爺那裡要不要派人盯著?」齊越突然開口道。
百里卿梧眼神黯然下來:「不用,既然有意讓我們知曉他們在帝京的消息。」
「那麼,派人盯著反到是我們小肚雞腸了。」
齊越與裴子言相視一眼后,二人都是拱手,道:「是。」
「都下去吧。」
屋外的燕無憂立即閃躲在游廊上的朱紅柱后。
聽著齊越與裴子言的腳步聲從大門處到消失,燕無憂才是從朱紅柱後走出來。
恰好看到百里卿梧站在大門處,面帶笑意的看著他。
像是做什麼壞事被娘親抓個正著一般,低頭弱弱的喊了一聲:「娘。」
「怎麼不去找耶律小公主玩?」其實更多的時候,百里卿梧還是想著她能護著兒子的時候,讓兒子有更多的童年。
百里卿梧的柔聲,讓燕無憂抬眸,眸光充滿喜悅:「找她作甚,還不如陪著娘。」
「人家小姑娘是客人,還是第一次來大燕帝京,且就識得你一個朋友。」
百里卿梧說著又轉身走進書房中,語氣中盡顯讓無憂去多陪陪小姑娘的意思。
燕無憂跟上百里卿梧的腳步,在身後說道:「娘,西涼的王爺來帝京了?」
「這不是小孩子該管的事情。」百里卿梧說著往書桌後走去。
「娘……」燕無憂看著已經坐下來的女子,欲言又止的喊道。
「無憂啊,到太子生辰宴前你都去陪著太子吧,帶上耶律清清,這幾日娘不想看到你。」
百里卿梧面無表情的說道,也沒有抬眸看向屋中央站著的小少年。
燕無憂看著已經提著筆開始做事情的娘親,抿了抿唇。
反正就是不想讓他知道過多的事情,反正就是在她的眼皮下,不能讓他有一絲的危險。
「若是任何事情都要娘來給你說的明明白白,安排的清清楚楚,燕無憂,你現在就可以帶著你三師父回通州撫凌山。」
「讓你的三位師父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小不忍則亂大謀。」
小少年的眼神黯然下來,他知道他又問錯了。
這本來就是多事之秋,有一個百里昌盯著娘,現在還有秦寅甚至西涼的人都摻合進來。
他還是不夠穩重。
「兒子這就去皇宮。」
百里卿梧抬眸,看著小少年堅毅的眼神,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這個孩子,總是一點就通。
「去吧。」
小少年轉身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娘親眼中的那麼柔和。
心間卻是心酸不已,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那些人才能徹底的從他們母子的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