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不行
涼風習習,院落中的二人依偎在一起。
沒有隔閡,沒有爭吵,沒有怨恨,有的只是平靜中隱隱糾纏一起的心。
靠在他的懷中,百里卿梧心中無聲輕嘆,這個懷抱總歸是安心的。
燕玦抵笑:「燕賀與百里昌比起來,當然是燕賀更有價值。」
「或者說,秦寅在燕賀眼中,也是一個具有很有利用價值的人。」
百里卿梧聽著這道低沉愉悅的笑聲,嘴角也不由的往上揚。
她說:「燕宸不在帝京,他父王卻出現在帝京,原本我還打算讓燕宸接觸秦寅,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聞言,燕玦一愣,隨即想到燕宸也不過是想做一個閑散王爺。
「齊越剛剛與我說的事情,暫且先不要管。」百里卿梧又繼續說道。
燕玦當然知曉齊越與卿梧說的什麼,他臉色微赦,用她的名聲做文章,是真的在欺負她沒有男人可以靠。
總歸在那些人的眼中,她不過就是死了男人,有些計謀的女人而已。
「為什麼?」他緊緊的擁著懷中的女人,剛剛愉悅的心情瞬間跌落。
「莫要打草驚蛇,現在知曉他們要做什麼,如若在他們的計劃剛剛起來就被扼殺掉,那麼後面他們的手段就會更加血腥暴戾。」
「這帝京有無憂,有我爹娘,如若現在我孑然一身,想的對策又是另外一種了。」
燕玦聞言,眉宇間的戾氣消散不少,他說道:「你安心在王府中便可,所有的事情我來應付。」
百里卿梧仰頭,看著垂眸看著她的男人:「燕玦。」
「嗯?」
「我從來就不想躲在你身後,你替我扛一切,我想和你並肩面對所有。」
燕玦怔住,並肩面對所有,多麼悅耳的字句,還是從她的口中說出。
可是他怎麼捨得?
「不行。」燕玦立即否決。
百里卿梧一愣。
燕玦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輕笑,大手撫上她的臉頰:「你口中的並肩和我想的並肩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百里卿梧蹙眉。
「你口中的並肩是要和我面對種種生死關頭,我想的並肩是你站在我身旁就可以了。」
「總歸你在我身旁我才能保護你。」
「但不是你在我身旁去分擔那些生死。」
百里卿梧欲要開口,燕玦瞬間堵住了她的唇。
百里卿梧瞳眸睜大,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麼霸道。
許是矯情在作祟,心裡有了心安的地方,這麼多年的堅強在這個男人的溫柔里不堪一擊。
百里卿梧緩緩閉上眼睛,他太溫柔,溫柔的都不像她認識的燕玦。
院落中寂寂無聲,唯有兩顆原本漸行漸遠的心又慢慢靠攏。
誰讓你把世上所有的情話都若有所指?
誰又讓你散落在天涯的心都重新歸集?
兜兜轉轉,原來是你啊。
雙唇緩緩分開,燕玦雙手撫在她的臉頰上,相隔很近很近,近的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
他言:「你問我多喜歡你我說不出來,但我心裡明白,我失去記憶也不願意去愛別人。」
百里卿梧眸瞳微顫,想要別開目光可是她又想注視眼前的人。
她靜靜的看著他,喜悅中是感動。
燕玦看著眼前女人眼中的神色,輕笑:「卿梧,有的事情能一起面對。」
「但是,我希望是我站在你前面。」
「可好?」
涼風拂過,吹散她的青絲,她靜靜的看著他。
下一刻,撲進他的懷中,聲音中有著濃濃的鼻音。
「好。」
燕玦低下頭,看著整個腦袋都縮在他懷中的女人,眸子幽暗深沉。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絕對不會離開這個女人。
也不可能在才在從這個女人身邊離開。
帝京、
也是該重新洗牌……
——
夜色很深,風、很冷。
春江上的船舫渺渺無幾。
可岸邊的燈火依舊如白晝,雖然有三三兩兩的人行走,但大多都是走的極快。
相隔岸邊較遠的船舫中。
秦寅坐在船舫最高之處,手裡端著酒杯,明明該是很涼的風,秦寅卻覺得無比清爽。
這麼安靜的帝京,真是好陌生啊。
黎庭坐在秦寅的左側,這樣安靜的畫面,他著實有些不適應。
桌面上擺放的有一封密函,黎庭時不時的往密函看去。
那密函並沒有拆開。
直到秦寅酒杯中見底后,黎庭拿起面前的密函仍在秦寅的面前。
說道:「風洵給你的密函。」
「太西的羌雪或許也收到了。」
聞言,秦寅緩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看向桌面上的密函。
風洵還真是陰魂不散,這些年真的把他當做傀儡使喚慣了呢。
「羌雪都已不是閩地聖女,體內的勾魂鎖魄也算是乾淨,風洵把她喚來帝京作甚?」
秦寅雲淡風輕的說著,漫不經心的拿起密函,慢慢拆開。
他也疑惑像羌雪,都已經擺脫了風洵,怎麼還要聽信於風洵?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黎庭輕笑,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別處。
秦寅冷笑一聲:「這大燕帝京的渾水,風洵就算是不能親臨,也是要攪一攪啊。」
黎庭一手提起桌面上的酒罈,戲虐道:「沒有燕玦那個對手的存在,哪怕是雁北關難攻,風洵對大燕也是勢在必得。」
「不過如今燕玦那個女人著實有些棘手,該是讓你儘快解決了這個麻煩。」
秦寅看著密函上的內容,冷眸一閃,隨即緩慢的撕碎,手一揚,紙屑往江面上飛躍而去。
「你與燕玦也算是有著交情,怎麼卻站在風洵的一頭?」秦寅看向黎庭問道。
黎庭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水后,放下手中的酒罈。
輕笑:「和燕玦交情是有,不過我姓黎,他姓燕,註定就是對手,不過沒有與風洵來的明顯而已。」
「所以,當年在風洵對付燕玦的時候,你既沒有推燕玦一把也沒有救他一把。」秦寅調侃的說道。
「這也算是和他的交情做個交代,誰都不欠誰了。」提起故人,黎庭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惆悵。
在國讎中,交情算個什麼?他與燕玦的交情本就沒多少,當年沒有與風洵一起在背後捅他一刀已經仁至義盡。
秦寅冷笑,似想起什麼事情:「這大燕的榮王就算已經讓許多人忘記,他的人脈也是廣。」
「如今只等事情發酵,百里府狗咬狗……」